幾個侍衛拖着令妃往外走,和靜站在不遠處,臉上帶了一點不忍,不過,一想到令妃對他們姐弟所做的事情,這份不忍也馬上消散了。看書神器
「哈哈」令妃大笑着,推開那些侍衛,一步步的往外走着。
「慢着」這時,十二突然說了一句。
乾隆愣了一下,看十二眼光凌厲的要命,趕緊道:「把那個賤人給朕拉回來。」
十二看着又被拽回來,已經顯的很狼狽的令妃,扭頭對弘晝道:「弘晝啊,你說,就這麼處死她,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了。」
弘晝心裏一驚,隨即明白了,敢情是十二要報仇啊,要知道,十二因為是嫡子,小時候也沒少被令妃害過,這會兒令妃要落馬,他要不給她來個雪上加霜,他就不是十二了。
「就是,皇上說的對,不能這麼便宜了她。」弘晝趕緊笑嘻嘻的答應了一聲:「起碼不能留個全屍,不是五馬分屍,就是凌遲處死。」
令妃一聽弘晝出這麼惡毒的主意,臉上表情立馬就變了,很是豐富精彩呢,令妃看了弘晝一眼,又看看十二,撲通一聲跪到乾隆跟前:「太上皇,你要救救奴婢啊,念在奴婢伺侯您多年的份上,就賜奴婢一個全屍吧。」
「滾開。」乾隆這會兒那是忒不待見令妃了,哪還會幫她求情啊,伸手一推就把令妃給推開了。
十二冷冷一笑:「來人,把令妃舌頭割掉,省的她再搬弄是非,再打入辛者庫,讓她干最髒最累的活。」
十二話剛一說完,立馬就有人領了旨,硬是把令妃給拽下去了。
和靜臉上很不忍,想要說什麼,不過,一看十二那冷若冰霜的樣子,又把話都咽下去了。
過了沒一會兒,就聽到外邊傳來一聲悽厲之極的慘叫,弘晝心裏咯噔一下子,就知道,肯定是令妃的舌頭已經被割掉了。
太皇太后也聽到那叫聲,不過,她和弘晝不一樣,老太太雖然老了,可年輕的時候什麼樣的事情沒經過啊,根本就沒當一回子事,只是擺了擺手:「皇帝,是不是找個太醫來給和靜還有九兒瞧瞧,用了那麼些年的毒,怕是有損身體的啊。」
十二點頭,他向來恩怨分明,令妃是令妃,他絕對不去和和靜姐妹記仇的。
乾隆這會兒也支撐起來了,很愧疚的看了看和靜,感覺很對不起這孩子,如果不是他被令妃迷惑,和靜也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可憐的孩子」令妃已經除去,那拉氏心結已解,就看着和靜順眼起來,當着這麼多人,那拉氏也不介意裝賢惠了,把和靜拉了過來,摸摸她的頭髮:「這麼些年苦你了,你那個額娘……不說了,你出嫁在外,九兒還小,沒個人照看着也不行,這麼着吧,要是你們願意,就把你們兩個記到我的名下,怎麼樣?」
和靜一陣激動,記到太后名下,那她和九兒就是皇帝正宗的姐妹了,大清朝的嫡女,除了和敬之外,她和九兒身份也最尊貴不過了。
「謝太后,我和九兒都願意……」和靜努力控制情緒,忙不迭的點頭。
那拉氏聽和靜這樣講,回頭看了乾隆一眼,又看看十二:「太上皇,皇上,你們覺得怎麼樣。」
乾隆那個感動啊,他也知道令妃和那拉氏是死對頭,現如今,令妃倒了,那拉氏反倒不計前嫌,撫養令妃的兩個女兒,讓乾隆這心裏暖乎乎的,心道,還是嫻兒好啊。
而十二阿哥,很鬱悶無奈的點頭同意,乾隆不知道那拉氏的用意,十二還不明白嗎,那拉氏那是恨慘了令妃才這樣做的。
令妃是被打入辛者庫,卻沒有死,那拉氏怨恨令妃多年,現在令妃倒了,那拉氏收養令妃的兩個女兒,好讓令妃看看,她生養的女兒又怎麼樣,還不是叫了別人額娘,令妃這麼些年鬥來鬥去,到頭來,卻什麼都沒得到,還有比這更打擊人的嗎?
十二了解那拉氏,他也知道,以那拉氏的性格,肯定會好好照顧九格格的,然後,一定會在九格格和她培養出了感情之後,帶着九格格去看令妃,好向令妃炫耀一番。
這宮裏的女人啊十二忍不住要嘆氣了,哪個心思都不單純啊。
除了十二,太皇太后和弘晝都能猜到那拉氏的這番心思,這兩個人相視一笑,太皇太后極和氣的看着那拉氏:「倒是累到了你,也罷,令妃造的孽,還要你幫她收拾爛攤子。」
那拉氏一笑:「皇額娘說的哪裏話,這都是我該當的。」
「嫻兒,勞累你了。」乾隆極動情的看着那拉氏,八過,那拉氏理都沒理他,厭惡的把頭扭到一邊,心道,早先幹嘛去了,這麼些年來不聞不問的,現在倒好,還想再繼前緣,門都沒有。
這屋裏各人一番心思,全都遮掩的時候,吳書來帶着胡太醫來了。
吳書來一進門,就對十二跪了下來:「回皇上話,奴才剛剛帶着胡太醫給九格格診了脈。」
十二點頭,看向胡太醫:「胡太醫,你說說,九格格身體如何?」
胡太醫臉上的汗一滴滴往下掉啊,那心裏害怕的不行,心裏琢磨着,這不定得有多少太醫倒霉呢,九格格這麼些年來,一直都定時的診脈呢,可是,哪個都沒瞧出毛病來,這下子,皇上讓他診脈,卻診出了毛病,這麼着,肯定是先前的太醫不作為,那……
胡太醫越想越害怕,伏低了身子,戰戰兢兢的回答:「回皇上話,奴才,奴才給九格格診了脈,發現九格格身體裏面積累了好些毒物……」
隨着胡太醫講解九格格的病情,和靜越聽越驚心,一個沒站穩,坐倒在地上,眼淚立馬就流了出來:「不,不會,九兒,我幫九兒偷倒了好些藥呢,怎麼會?」
原來,胡太醫的意思是,九格格中毒太深,身體機能已經損壞了,一輩子都不會太健康的,尤其是將來長大之後,沒了生育能力,一生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更加會是個短命的人。
和靜和九格格姐妹情深,一聽這話,怎麼受得住,心裏更加的怨恨令妃。
太皇太后坐在椅子上,老臉也變的蒼白起來,手指都在顫抖:「毒婦啊,真是惡毒,她怎麼狠得下心,那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弘晝現在都不得不感慨一句最毒婦人心了,真真的沒有想到,令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做到這個樣子了。
現在,最沉靜,最平衡的還是那拉氏和十二,那拉氏看看胡太醫,輕聲道:「胡太醫,你且起來,幫和靜公主把把脈,看看和靜身體裏邊有沒有毒物。」
「是」胡太醫低頭,小心的走到和靜身邊,伸手替她把脈,過了好一會兒,鬆手之後,退到一邊極小心的回覆:「回皇太后,和靜公主比九格格情況稍好一點,不過,中毒日久,若是調養不好,今後怕是……」
「怕是怎樣?」太皇太后關心的追問。
「怕是……」胡太醫為難的看看和靜,卻不敢講出來。
和靜笑了笑:「皇瑪嬤,您也不要再為難胡太醫了,我的情況我知道,若是調養不好,這輩子怕也不會有孩子的。」
和靜這樣輕描淡寫的講出自己的情況,看的誰不心痛,乾隆更覺愧疚,低頭不語,福爾泰則是悄悄抬頭看了和靜一眼,伸手壓住胸口,感覺胸口已經疼的喘不過氣來了。
和靜淺笑:「這也沒什麼,反正碩貝勒府那樣的情形,即使沒病,我也是個孤老終身的命。」
「胡說」那拉氏打斷和靜的話:「你是金枝玉葉,怎麼就這麼不在意自己個兒。」
和靜但笑不語,看了看胡太醫,伸手指指福爾泰:「胡太醫,你即是來了,就幫爾泰瞧瞧吧,也難為他了。」
眾人這才發現站在牆角里的福爾泰已經流了滿臉的血,弘晝看的心驚啊,趕緊讓胡太醫給福爾泰止血上藥,等上完了藥,這才帶着福爾泰就要告退。
哪知道,十二突然叫住福爾泰:「福爾泰,朕寫下聖旨,你帶人去查抄福家,你可願意?」
福爾泰一喜,這是他多年的心愿啊,趕緊跪地領命:「回皇上,奴才願意。」
「好」十二點頭,飛快的寫好一封聖旨,交給福爾泰:「福家眾人就押到大理寺吧,福爾泰,朕准你和福家脫離關係,另起爐灶。」
福爾泰滿臉的喜色,恭敬的領了旨告退。
十二又叫過弘晝來,給他一封旨意:「弘晝,你領旨去查抄魏清泰的府邸,勿要放走一人。」
「是」弘晝趕緊應了,接了旨,和福爾泰一起出宮。
而這個時候,令妃已經被割了舌頭,被幾個小太監押着,送到了辛者庫。
令妃從來沒有到過這樣下三濫的地方,她以前也是宮女,八過卻是孝賢的洗腳宮女,吃穿用度也比別的宮女子強上好些,平時所見,皆是富貴堂皇,哪裏見過辛者庫這樣窮酸污臭的地方啊。
還沒走到辛者庫呢,就見地界越走越荒涼,四周的牆壁斑駁,不管是門還是柱子的漆早就脫落了,看起來,像是鬼屋,更別提空氣中瀰漫的一股子酸臭的味道了。
令妃滿身的血,看到這種地方,想要跑,四周圍卻都有人看着,想要說話,沒了舌頭,也發不出聲音來,更加上後邊不住的有小太監打罵着,她是越來越心驚,越來越害怕,真想不如死了算了。
到了辛者庫,就見有好些頭髮散亂,衣着髒污的女人在洗衣服,更有些在洗馬桶什麼的,一院子髒水橫流,臭氣熏天。
一個小太監走出來,對着屋裏大叫着:「劉嬤嬤,劉老太,趕緊出來,又有新人了。」
不一會兒,就見屋裏走出一個胖胖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出來,就看到了令妃,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幾位公公,這又是哪來的新人,這小模樣倒還真不錯。」
「不該問的事情少問。」那位太監瞪了劉嬤嬤一眼,指指令妃道:「上頭有令,這個賤人,必要干最髒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飯菜……」
劉嬤嬤笑笑,看向令妃的時候,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看起來和氣之極,卻在她走到令妃跟前的時候,伸手一個巴掌打在令妃臉上,又是一腳,狠命的把令妃踹了好幾個跟頭:「小賤人,你都聽到了沒,以後在辛者庫這地界,就得聽我劉嬤嬤的話,要是不聽話,小心老婆子我拆了你的骨頭。」
幾個小太監也不說話,就看着劉嬤嬤對令妃打罵,知道這是在給令妃下馬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