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迭亞哥待在他最喜歡的河邊亭子中,一邊望着河流之中偶爾露出水面的鱷魚,一邊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巴拉德里那邊傳來的消息,夜豪這幾日就只是在指揮中心看電視節目,根本沒有下達任何指示。」拉傑站在迭亞哥身後三米遠的地方,他知道除了漂亮的女人迭亞哥平時並不喜歡別人離他太近。
「他們有什麼看法?」迭亞哥眯着眼睛說。
「按照他們的分析,夜豪這算是放棄了,指揮小組不過是做做樣子的。」拉傑說:「會議雖然確定了議案,但無論是巴拉德里還是王朝似乎都沒有撥給夜豪具體的權力。比如實施政令的行政權或者軍隊的調令。同時,除了蓬萊閣之外的三大閣也只是派出幾個核心幕僚成員,不過就目前來看,這些幕僚更像是來監視夜豪的而不是來出謀劃策的。」
「也就是說,一個光頭司令了?」迭亞哥非但沒有覺得安心,反而更加煩躁了。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老闆,你是不是擔心過度了?」拉傑點頭回應。
「我倒是希望這樣,不過既然那人如此慎重的提醒我,甚至做出有損自己利益的舉動,這不能不讓我警覺。」迭亞哥將煙頭丟進河水中,望着那一點點消失的火光從鱷魚的眼睛旁邊流過,而那隻鱷魚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見到那隻煙頭一般。
「三位皇子那邊有什麼動作?」迭亞哥問。
「沒有什麼大動作,他們都是盯着夜豪,想看看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拉傑說:「從會議上的情況來看,大皇子在實力和話語權上佔據着優勢和主動,夏禹和夏晗皇子在某種程度上聯手對抗,這就保持了一種穩態,這種穩態保證三位皇子無法在這次的行動之中贏得先手。」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將夜豪抬了上來,蓬萊閣是沒有繼承權的,所以他們怎麼樣都無所謂,有功不影響大局,有過則是最好的背鍋俠。」迭亞哥說:「你的意思是,既然結局並不會給夜豪帶來任何的利益,那麼他乾脆就裝死不動了?」
「從情勢上來看,他不是裝死不動,而是最好不要動。」拉傑說:「現在誰都知道大皇子夏霸一心想要整夜豪,夜豪稍微有點錯誤就會被他藉機無限放大,然後到朝廷議會,甚至是皇帝那邊狠狠的參上一本。所以他眼下少做少錯會是一種最優策略,畢竟他的掣肘太多了。」
「是麼?」迭亞哥摸了摸額頭,郭貴妃臨走的言語在他腦海之中不斷繚繞,如果她猜測的屬實,那麼夜豪就不會是背鍋俠,而是一塊試金石,試驗皇子器量和能力的試金石。
「老大,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我安排一下,和夜豪見上一面?」拉傑問。
「拉傑啊,你和夜豪也算有過一點交流的,你覺得他這個人如何?」迭亞哥問。
「只是短暫的交流,我看不出來。」拉傑十分坦誠的說:「不過他既然能夠讓大皇子記恨而尚能夠活蹦亂跳的人,絕對不是那種沒有能力,沒有背景的人。」
「你看那隻鱷魚。」迭亞哥指着一隻水中的鱷魚,煙頭隨着水流飄到了他的兩眼正中,他說:「我最擔心的便是夜豪就像這鱷魚一樣,絕大部分的時候都潛伏在水面之下,除了兩個小眼睛,沒人能夠見到眼睛之下的獠牙。等到了見到獠牙的時候,我們就危險了。」
「要派出執行組麼?」拉傑問。
「殺王朝的官員?」迭亞哥說:「那是在找死。總統閣下似乎也給他定下了規矩對吧?」
「是的,必須使用法律手段。」拉傑說。
「在南盟,用法律來動我?」迭亞哥噗哧的笑了一聲說:「那就是狗屁,所以你看好了吧,他不動就算了,如果動了那就一定要動用違法的手段,那麼我便等着收集他的黑料送給大皇子好了。」
「我這就佈置下去。」拉傑說:「不過我覺得還是得準備一下B計劃。」
「B計劃?」迭亞哥說:「B計劃就是魚死網破,拉上整個南盟陪葬。我想辛格總統,包括王朝高高在上的哪位是不願意見到整個情況出現的。」
「我明白了。」拉傑點了點頭,便是轉身離開。
「拉傑。」迭亞哥忽然叫住了他。
「老大,還有什麼事情?」拉傑站住了身子。
「你跟我多少年了?」迭亞哥忽然問。
「老闆,十六年了。」拉傑回答說。
「你最大的孩子應該已經快上大學了吧?小的那個好像才出幼兒園,對不對?」迭亞哥說。
「是的,老闆,一群調皮搗蛋鬼。」拉傑說。
「你負責我的安保,也就是一切的核心,你的小組和其他小組不一樣,他們要是出了事情只是傷筋動骨,但如果核心出了事情,那麼我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帝國就將分崩離析,腦死亡,你懂麼?」迭亞哥說。
「是的,老闆,我明白這一點。」拉傑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猛烈的跳動。
「別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明白麼?」迭亞哥的聲音中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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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不會讓你的失望的。」拉傑乾澀的一笑。
「好了,去吧,讓我靜一靜。」迪亞哥回過神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點燃了他今天的第三十六根煙。
「我必須謝謝你,給了我這麼一個機會。」阿米爾和路西瓦坐在巴拉德里貧民窟的屋頂,相互碰了碰手中的啤酒瓶。
「我想如果你錯過了這一輩子只有一次的機會,我怕你恨我。」路西瓦喝着啤酒說:「不過你也應該知道你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了吧?」
「我知道。」阿米爾說:「千辛萬苦得到進入天選的機會,失去了郭家的信任,斷絕了進入後京的門路。當然最有可能的是,我可能會賠上我的性命。但路西瓦你知道的,我有捨棄這些的理由,因為我這麼努力原本就是為了報仇。不過,你呢?你身為聖羅薩的人,又為什麼要趟這渾水?」
「聖羅薩啊。」路西瓦又是灌了一大口啤酒,他冷笑的說:「我心裏想的只是埋葬那個地方而已。我千辛萬苦得到進入天選的機會,失去了郭家的信任,斷絕了進入後京的門路無非就是為了擺脫童年的陰影,或者如果順利的話,我也許有機會將這個陰影給抹殺了。而現在機會就擺在我眼前...」
「我聽說過你母親的事情,你很遺憾,你小時候過得一定很不容易。」阿米爾笑了起來,隨即嚴肅的說:「對不起,你也有足夠的理由。」
「我們都有足夠的理由,而且還有一次特大號的機遇,那麼為什麼不特麼的往死里搞上一回?」路西瓦長嘯一聲說。
「所以今天晚上我們還得早點休息。」阿米爾說:「戰爭明天就要開始了。」
「是的,一場戰爭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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