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夜豪愕然的問,他不明白為什麼尤其自己不能通過。
「因為月唯。」伊琳娜冰冷的說。
夜豪的神色變得黯然,要說在這個世界甦醒之後自己有什麼抱歉和愧疚的話,也只有月唯,那個叫做阿爾莎的女孩。
「她說過什麼?」夜豪低沉的問。
「她什麼都沒有說,她只是等待以及付出,只是為了她心中的王子。」伊琳娜的語氣越發的森冷,她說:「而她卻始終沒有得到回報,被困在結晶之中,跟一個傻子一樣,可憐得讓人痛恨。」
「我知道,我已經知道,我都知道了,我明白的。」夜豪猶如被逼入牆角的獵物,低沉的嘶吼着:「所以我來找她了!」
伊琳娜打量着夜豪,那雙銀白色的目光仿佛跟「花語」一般尖銳,直刺入到夜豪的內心最深處,搜刮着他心底陰暗處的情感。
夜豪不甘示弱的回以堅毅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失去阿爾莎一次了,決不能。
他們就這樣對視了許久。
風雪變得猛烈,薩姆安丕思上的山風猶如號角一般吹號着,激盪着搖擺的心情。
伊琳娜先開口了,她的語聲不帶半點情感,她機械的說:「沒有人能夠跨進香巴拉,這是主人的命令。」
夜豪默默的收起外露的情感,他讓自己弱點暴露的太多了,但這個弱點至少博得了伊琳娜的諒解,這就已經足夠了。現在他要面對的不只是月唯的姐妹,約爾的戀人,也是病毒的傀儡。
夜豪沒有對伊琳娜發起攻擊,因為他沒有把握。他退到了恩典身旁,伸掌抵在他的背心上,量能深淵轉變出的生命力灌入恩典的體內,後者的傷勢飛速的癒合着。
恩典雙目圓瞪,盯着夜豪,然後苦笑了出來。
「如果我知道你的這個能力,我想我一開始就不會跟你拼體術。」恩典苦笑幾聲,然後搖了搖頭,再苦笑幾聲,嘆道:「五神慈悲,不,我根本沒有勝算,如果時間足夠,並且不針對其他的目標,恐怕雅爾塔都無法保證不敗。」
「你傷在她手上,你覺得我有把握麼?」夜豪並沒有對恩典的言論發表任何看法。
恩典思考了一會,然後搖頭說:「不,你沒有。五神慈悲,五行相剋,除了雅爾塔和惠廷頓,這個世界中恐怕沒有人能夠勝她,包括你。」
「為什麼?」夜豪問。
「因為天下萬法,唯快不破。她足夠快,而你太慢。雅爾塔和惠廷頓之所以有勝算,是因為他的能力剛好克制伊琳娜,而你的能力雖然強大,但卻恰好不在她懼怕的範圍之內。」恩典說。
「但她總有弱點。」夜豪說。
「沒有人沒有弱點。」恩典嘆了一聲說:「但問題就在你知道她的弱點卻無法去應對。」
「試一次我看看可好?」夜豪說。
恩典愣愣的盯了夜豪兩秒鐘,確認他不是在說笑,因為夜豪在要求他再去送死一次,而這一次很有可能他真的會丟了性命。
「試一次我看看可好?」夜豪又重複了一遍。
恩典明白了,他當然明白了,既然夜豪救了自己,那命就是他的,那麼他想要自己的命去做一些事,這也是一種等價交換。而這種等價交換似乎是目前唯一能夠突破伊琳娜的辦法。
恩典站了起來,他的傷勢已經痊癒如初,維力的強度頂在了突破到高維的邊界,甚至思路都變得前所未有清晰,量子思維的算力竟然有了本質的飛躍。
恩典再一次打量了夜豪兩秒鐘,他發現自己對夜豪的定位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他既不是突擊型,也不是遠程型的聖裝行者,而是一名輔助。只是他的輔助能力比之雅爾塔更加的令人不安,他用了幾句話的時間做完了自己在水晶系統世界中十幾年沒有做到的事情。
「如你所願。」
恩典長嘆一聲,取出博愛之書,開始念禱頌言。
他的腳下在雪中來回交錯,身形不規則的變幻着,讓人無法捉摸到下一步他將走向哪個方位。
「恩典先生,請立刻停止頌言,否則將視為你入侵香巴拉。」伊琳娜開始警告。
恩典的頌言沒有停止,他的腳步也沒有停止,相反的,他的頌言念禱的更加順暢,腳步更加的快速和不可捉摸。
伊琳娜手中的「花語」綻放了,一朵玫瑰在劍尖綻放。
恩典的右側大腿上多出了一朵血色的玫瑰,這朵血玫瑰甚至比痛覺出現的更快,一個茶杯大小的血洞。
恩典沒有停下,他的量子思維飛快的計算着,計算着伊琳娜所有出手的可能軌跡。
恩典算得快,眨眼間,他計算了十萬條軌跡,但伊琳娜更快,因為恩典的左側大腿上出現了第二朵血色的玫瑰。
恩典沒有停下,因為他知道,自己若是停下,下一朵玫瑰將會在他的眉心或是咽喉處綻放。
香巴拉的驕陽之下,大天使撕開白晝,降臨在凡間,怒目瞪視着伊琳娜。
水晶系統的世界中,除了夜豪和曾經不懼死亡的惠廷頓沒有人會願意去面對大天使之怒。
雅爾塔不會、德拉瓦不會、伊琳娜也不會。因為他們無法在大天使的怒氣下存活。所以他們一向會在恩典念出最後一個頌詞之前打斷他或者選擇投降。
但伊琳娜今天不打算選擇投降,她所要做的只是扔出一朵銀白色的玫瑰。
恩典面露無奈自嘲之色,當一朵銀白色的玫瑰在他的咽喉出現,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銀白色的突刺,穿過空間,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精確的命中恩典咽喉處的玫瑰花影。
鮮血將銀色的玫瑰染成了紅色。
夜豪及時的伸手將恩典拉出了伊琳娜的攻擊範圍。
片刻之後,恩典撫摸着完好如初的咽喉,苦笑的問道:「五神憐憫,夜先生,你如果沒有看清楚我絕對不會有絲毫的詫異。那條銀白的玫瑰除了伊琳娜自己,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標記的,然後又是如何將手中的花語刺入的,沒有人知道。」
夜豪摸着下巴,卻是說:「我想我看明白了。」
恩典愕然以對,整個人呆在了那裏。
他本能的覺得夜豪在胡說八道,但他的理智卻告訴他眼前這個風雲人物絕非是那種會信口胡謅的人,所以他說他看明白了,那就是一定看明白了。
「五神慈悲,我和伊琳娜小姐的差距在哪裏?」恩典虛心求教。
「你們的差距就在你不如她快。」夜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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