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點堡壘中,兩名士兵把守着大門,將整個核心大廳給空了出來。
德拉瓦?那就是曾經凜冬之怒的會長,如今站在了他們敵對面,讓所有的不死者都忌憚不已的人?
兩名士兵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死者口中的病毒之主竟然是這樣一個模樣,外表俊俏且不必說,其談吐舉止都帶着一股上流社會的溫文爾雅,渾然不似他們想像之中的面目猙獰、嗜血如命。
然而最讓兩名感到不解的是,他們明明是敵對的,而且前一刻還聲稱要阻止對方,可半個小時過去,他們不僅沒有打起來,反而席地坐了下來,在面前擺上了一盤據說是來自不死者世界的棋類遊戲,好整以暇的對弈起來。
中心點城堡之外,存活下來的軍隊以及所有能夠扛起兵器的男人被聚集起來,開始一撥撥的向着邊境開拔,他們將要在那裏迎接病毒的大軍,迎接冰與火的生死試練。老弱婦孺則是被驅趕着運送着庫房之中所剩不多的糧食物資。永別的哭泣聲在整個王都之中涌動着,擴散着,猶如大海的波浪一般,不斷扑打着所有人的神經,沖刷着他們本就不甚牢固的心理堤防。
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先死去還是先發瘋。
兩名士兵猜測他們或許會先發瘋。
外面的紛亂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大廳正中的兩名不死者,他們下一步棋,有說有笑,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
這怎麼看都超出了兩名士兵的想像,困惑和不解簡直要將他們逼瘋。拉維多走出來的時候對他們說的話一直在腦海之中繚繞着,久久不散,反而更加的讓人無法理解。
「這是一場攸關三川之國的生死之戰,看好這扇門。」拉維多大人臨走的時候是這麼說的。但現在他們如何也看不出眼前這場「大戰」究竟有何硝煙緊張的氣氛。
「也苦了門外那兩個小哥了,他們此刻恐怕疑惑得緊。」德拉瓦微笑的對雅爾塔說。
「你還有餘裕關心那兩名士兵,不愧是能夠被選為聖子使者的人,也難怪葉卡捷琳娜最終會選擇你作為她真正的接班人。」雅爾塔平靜的說。
「過獎了,這是我自己的意志,跟葉卡捷琳娜並沒有關係。」德拉瓦露出幾分不高興的神色,維力猛然高漲了幾分。
雅爾塔瞳孔微縮,量子思維立刻飛速的運轉起來。
「說實話,我真的很討厭德拉瓦先生和夜先生這種類型的聖裝行者。」雅爾塔苦笑的說。
「怎麼說?」德拉瓦明知故問的問。
「面對靜止道,你們都選擇了不攻,而一旦對手不攻,以我本身的攻擊力則無法對你們實施有效的打擊。這勝敗就難以分出。」雅爾塔煩躁的回答。
「雅爾塔會長過獎了,如果堂堂正正對戰的話,目前水晶系統之中的聖裝行者,除了惠廷頓這個跟雅爾塔會長一樣擁有近乎無解的APE能力之外,恐怕沒有人能夠打敗你。我當然也不行。」德拉瓦長嘆的說:
「靜止道就猶如正反作用力一般,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那我為什麼還要浪費力氣,而且我的目的並不是來殺了你們,只要阻止雅爾塔少校你這場戰爭就可以說贏了一半。畢竟我手中的病毒大軍面對靜止道就簡直就是自殺。」
「但你的毒可以。」雅爾塔面色凝重的說。
「是的,我的毒當然可以,毒需要維力運送和釋放,而靜止道對維力是最為敏感的,所以我必須等待機會,雖然這個機會出現需要十分漫長的時間。」德拉瓦說。
「你在等靜止道出現空隙?」雅爾塔明白自己的弱點。
「是的,維持靜止道需要維力,而我的不攻則不需要維力。眼下我們誰也奈何不了誰,但雅爾塔先生是竭澤而漁,而我目前則是臨淵羨魚。雅爾塔先生,你的維力終究是要用完的,我現在唯一好奇的就是,是我先殺死雅爾塔會長你,還是我手下的病毒大軍先一步將三川之國的算力和海選選手們啃食殆盡。」德拉瓦說。
「我們未必輸,你也未必贏。」雅爾塔心緒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干擾,平靜的說。
德拉瓦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凝重的問:「夜豪麼?」
「也許是,也未必是。」雅爾塔淡然的回答。
德拉瓦冷笑幾聲說:「有時候,我真的很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傢伙,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
「彼此彼此。」雅爾塔說。
「不可否認夜豪是一個危險的因素,但他進入香巴拉可以說一招臭棋,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可以獲得成功,從來沒有。成大業者從來都是冰冷無情,不被兒女私情所動搖,就似你我這般。雅爾塔先生,你為了對付我,可是設計了大半個三川之國的生命拿去填坑啊,換成是我可不一定有這種力排眾議的氣度。」德拉瓦說。
「嘿嘿。」雅爾塔冷笑幾聲後回應道:「論冰冷無情,德拉瓦先生將整個水晶世界99%的人類都變成了沒有生命的算力,這種手段我也是學不來的。」
兩人互瞪半晌,隨即齊齊撫掌大笑。
「論英雄,看來只有先生與我了。」德拉瓦說。
「英雄不敢說,但勝敗總是要分的。」雅爾塔將擺在地上的棋局擺好。
「楚河漢界,英雄爭霸在方寸之間。」德拉瓦凝視着這方的棋局,然後從上挑出「馬」,「象」四子置於棋盤之外。
「你這是何意?」雅爾塔不解的問。
「因為我場上無此對應的棋子。」德拉瓦說。
雅爾塔聞言沉默了一會,也是學着德拉瓦從棋盤上挑出「炮」「車」「士」「相」。
「雅爾塔先生,你似乎讓子讓得有些多啊。」德拉瓦故作驚訝的說。
雅爾塔盯着棋盤,平靜的說:「棋局如戰場,作假難道能贏?」
「理當如此。」德拉瓦拍手說:「那麼先生與我,誰先手?」
「如今形勢,本就你攻我守,何復多言?」雅爾塔說。
「既如此,先生多有得罪了。」德拉瓦伸指按在最前方的一粒「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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