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申,大家不要看鏡頭,也不要盯着幾位演員老師看,走來走去就行了。」
選角副導演把幾個忍不住偷看鏡頭的遊客,安排到角落位置後又一次大聲疾呼。
全景的鏡頭廢兩次了,幸虧不是膠片。
群眾演員也要有演員素養啊。
楊靈越笑呵呵的,卻是想起了前世曾在泉城上學時,周末和同學們去朱家裕玩,還在《闖關東》劇組演了個乞丐,後來電視劇播出後,可特麼一通好找,幸好找到了,雖然只是一閃而過。
.......
第三次拍攝終於過來,接着便開始了對武田的拍攝。
梁家輝戴着腳鏈、手銬,卻衣着光線,雖然看着面前的大海在笑,臉上卻有着難以遮掩的落寞。
此行歸日,等待他的將是嘲諷和恥辱,說不準還得分分鐘切腹。
這時一個魁梧的身影闖入鏡頭,在一身連帽黑衣的包裹下,露出了面無表情,嘴角帶着報復快意的,姜聞的臉。
「你...」
寒光在梁家輝的脖子閃過。
姜聞側身擋住了覺察到動靜,向此處張望的憲兵(場務客串),憲兵看了一眼,也就移開了鄙夷的目光,廢物竟然還有給他送行的朋友。
姜聞宛如老朋友一般,一手扶着梁家輝的肩膀,笑呵呵地說:「深呼吸,頭暈是正常的.....」
梁家輝眼睛睜大,驚恐地看着姜聞。
「嗬.....」
血涓涓地流下,殷的武田的軍服慢慢變成了黑褐色,然後低下了頭顱,好似思考者。
鏡頭特寫給到快步離開的姜聞,眼裏沒有報復的快感,只有堅定的目光,那是依舊要扮演老鬼的目光。
這一場戲,攏共七八個鏡頭,有的拍了兩次,有的拍了三次。
梁家輝都換過一次衣服,畢竟姜聞扎了他兩次血包。
之後姜、梁充當合影模特,挨個和排隊的群演們合影,當然,這並沒有抵勞務費,相應的還是一人發了30塊錢。
楊靈越則是坐在監視前再一次檢查着這個兩個小時拍攝的鏡頭。
合完影的梁家輝走過說:「導演可以的,剛來就能上手。」
楊靈越笑呵呵地說:「梁老師,不止演員做功課,導演也要做功課嘛。」
「........」
姜聞則一旁幫忙收拾着道具一邊吐槽:「別聊啦,過來幫忙收拾東西,我可不想坐4個小時車。」
一通收拾,和景區人員道謝過後,眾人便開車到了渡口,等着十幾分鐘的輪渡,一切都是剛剛好。
再次抵達黃島那邊的劇組酒店,已經是晚上7點了。
最先看到的人卻是王德順老爺子。
楊靈越上前笑呵呵地握住他的手:「帥老頭兒,在這兒幹嘛呢。」
王德順笑着說:「迎迎你。」
「有事?」
王德順衝着和他打招呼的梁家輝和姜聞揮揮手後說:「非得有事才能迎你啊,我可是你第一部電影的男主角,迎你應當應份。」
楊靈越隨着他坐在大廳沙發上擺擺手:「可不敢,這讓別人聽了去,對您和我可都不好。有事兒您直接說。」
王德順順了順頭髮,這才開口:「我聽說《一念無明》多項入圍金馬,先恭喜你了。另外就是咱們的那部《賽跑》就沒報名嗎?」
楊靈越笑了笑說:「規定上是沒說只能報一部,但具體怎麼回事兒毋庸多言,報了也沒用。《賽跑》等明年的金雞吧。」
王德順會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就是問問。」
楊靈越並未就此就下看王德順或者什麼的,太人之常情了,年紀這麼大了,又是半路出家,可以說以後再有出演一部可以提名男主角電影的機會幾乎沒有。
哪怕他第一次主演的電影票房過億,可那部片子的紅利大部分落在了楊靈越頭上,王德順獲得的是曝光增加、片酬增加。
沒有一個演員不希望有個獎盃能證明自己,擺爛的除外。
要不然劉一菲退籍幹什麼。
隨後在飯店楊靈越一一見了陳國富、麥家和一眾演員,蘇有朋不在,大連的戲份拍完,他就殺青了。
眾人紛紛拿「海外救我小命」一事開了開玩笑。
倒是樊兵兵和周公子一直嘀嘀咕咕的,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在聊到和哥倫比亞的事兒時,楊靈越說:「陳導,謝了啊。」
陳國富搖搖頭:「應該的,再說我也沒做什麼,是他們很重視你和《火星救援》這本小說。」
楊靈越接着問:「關於和他們合作一事,陳導有什麼建議嗎?」
陳國富擦了檫嘴,沉吟一番後說:「我個人觀點,創作方面可以多聽聽他們的意見,在全球發行方面最好是聽從他們的意見。」
楊靈越點點頭,不置可否。
隨後聊了聊明天的拍攝計劃,也就散場了。
隨着樊兵兵回房後,卻沒發現自己的行李箱。
樊兵兵抿嘴笑了一聲,從桌子上拿了張房卡:「你的房間在隔壁,我得保持狀態的。」
楊靈越摸了摸她的臉頰:「老夫很欣慰啊。」
樊兵兵拉着他坐在沙發上感慨着說:「唉,入行這麼多年,就沒有這麼累過。」
楊靈越只是瞧着她,沒說話。
樊兵兵嘿嘿一笑:「沒聽你打擊我,還有些不習慣。」
「不敢,你的地盤上,我怕被老丈人和小舅子套麻袋。」
「哈哈,好想你。」
樊兵兵強笑了一聲,枕在了他的肩上。
楊靈越就說覺得不對勁,自打見到她開始,小胖子跟換了個人似的,合着入戲着呢。
這很正常,也很難得,普通人在不同的環境中都會呈現不同的情緒狀態,何況是演員呢。
此時的樊兵兵,楊靈越非常願意稱之為演員。
也就不再多留,拍了拍說:「不早了,我回屋了。」
樊兵兵張了張嘴,沒說什麼,只是又抱了抱。
楊靈越回到房間,見辦公桌上已經放好了紙筆硯墨,還有本柳公權的字帖,保溫杯也倒滿了水。
李婧到底是於俐帶出來的人啊,時刻怕老闆耽誤進步,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和樊兵兵說什麼。
或許吧,都有所求,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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