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高氏和朱錦清自然不悅,那一旁,已經重新洗過臉的陳靜婉此刻根本沒有心情看她們鬥法似的聊天,心思完全都在中午與范世謹的爭吵上。越想越覺得自己淒悽慘慘,看到楊素曉她們坐在那邊神態自若,就絞着帕子暗自生着悶氣。
高氏眉毛一挑,一臉甜甜笑容的朝陳靜婉說道:「范家陳娘子?你怎麼一個人獨坐的那樣遠啊?」看到陳靜婉一臉茫然的看向她,就輕輕一招手:「來,快來離我近一點。」
陳靜婉受寵若驚的連忙起身,走上了近前,輕輕福着,等着高氏後面的話。
「快別客氣,來來來,在我旁邊坐下。」高氏一指身旁的空席位,示意陳靜婉坐下。
陳靜婉謝過之後,就在眾人的目光里輕輕坐下,大氣都不敢出。
「大家都還不知道吧,這孩子是我做的媒,去年六月才出嫁的,嫁給那范家相公。」說完就捂着嘴呵呵的笑起來。
眾人就七嘴八舌的稱讚着高氏賢德仁愛,誇讚是一門好親事。
陳靜婉有苦說不出只能陪着笑臉,心裏卻是說不出的酸楚。
「對了,當時你們成婚當日,我與大將軍有事耽擱了沒去成。唉,我這個媒人做的啊,都未能去觀禮,你們說說,是不是該罰?」高氏面向眾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不敢不敢,靜婉還未曾拜謝大將軍夫人成全,哪裏敢怪您的不是。再者說,您和大將軍當日也派了宮人來主禮。我和夫君都感激涕零,萬死不足以為報!」靜婉說完連忙起身深深一個福下去。
「快起來快起來!」高氏示意身邊丫鬟雲碧將靜婉扶了起來,「快,抬頭給我看看,你這新婦可有受委屈?」
陳靜婉連忙整理了顏色抬頭、笑盈盈的看着高氏。
高氏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旋即笑容又整個綻開:「快看看,之前只說是花容月貌,現在做了婦人,越發好看了。」說完,抬手將手上的紅掐金絲瑪瑙手鐲取了下來遞給丫鬟,說道:「這個瑪瑙手鐲雖沒有多貴重,權當賀禮和賠罪,你可要收下,千萬不要推辭。」
陳靜婉眼見不能拒絕只能收下,當場戴上,謝恩。索性心下一橫,大聲的說道:「靜婉出身寒微,年輕不懂事,以後若有什麼不周全的地方,還望夫人多多提攜。」
「看你說的,我自是護着你的。況且,你哪裏出身寒微呢,你祖父當年要不是突發惡症可差點就拜相了呢,只是可憐了你父親與你二叔還小……」說完還拿帕子擦擦眼角,一副同情無限的表情,「以後可不要妄自菲薄了,你也算是清流世家,以後可要多多上進才好。」
「多謝夫人抬愛,靜婉定當安分進取、相夫教子,不負祖父清譽。」陳靜婉這會還是很滿意的,里子面子都很受用。
又過了一會,高氏藉口乏了,告別了眾人離向後面的廂房走去。
貼身丫鬟雲碧在走遠了之後低低的問道:「夫人,恕奴婢多言,您什麼身份啊,何必去抬舉一個小小范家婦人?況且之前大將軍不是也說范相公不可用嗎?」
高氏並不着急回答,而是問道:「你覺得陳鴻陳相公如何?」
「陳相公近來頗受大將軍賞識,每次都夸不絕口的,想來是可用的。」
高氏搖搖頭:「我總感覺那陳相公並不是我們一條心的,他有才華並不是一天兩天,為何最近才顯得格外出眾?而之前,十三郎邀他他總有各種理由推拒,甚至還規勸過十三郎。現在為何突然這樣?你不覺得奇怪嗎?」
「那與范家……?」
「與高手對弈就是這樣,棋,看不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關鍵的地方必須有屬於你的棋。」
雲碧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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