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玄元劍宗山腳下,一處小村莊裏。
殷琇語打開屋子大門,將前些日子採摘好的花瓣一片片晾曬在外面的晾曬架子上。
曬好之後,回頭,正好與從門口經過的一個鄰居嬸子對上眼神。
那嬸子愣了一下,很快,嘴角又綻開大大的笑容,大步走了上來。
「小殷啊,你這是在做什麼呀?看着還挺稀奇的呀。」
「李嬸子。」
殷琇語朝着對方點了點頭,仔細地解釋着:
「就是曬些乾花,後面做些香囊。這樣香味能留存得久些。李嬸子若是喜歡,我後面做好了做一些給嬸子。」
李嬸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是沒有這個興致去做什麼花花葉葉的,但是現成的,她也不拒絕。
「那敢情好。嬸子就不客氣了。」
李嬸子是個熱心腸的人,在自己初初搬來這裏時,很熱情地幫了不少忙,近幾年來也給她打了不少招呼,送些小玩意兒殷琇語沒有半點不情願。
她細心挑揀着晾曬架上不乾淨的花瓣扔掉,身邊李嬸子就在旁邊陪她說了好一會兒話。
差不多天氣熱了一些,李嬸子準備回家去,看着殷琇語對着這些花認真的神情,忍不住說道:
「小殷啊,我記得你家那口子經常天藍海北地跑吧,下次可以讓他多弄些不一樣的花回來。白色的花好看,但你年輕,鮮艷的花朵多配你呀。」
「你也不用心疼那些臭男人,男人就要得訓,不然就要跳上房梁擺架子了。」
李嬸子的男人是村子裏有名的怕老婆的,在這方面很有一套。
她和殷琇語說這一套,也完全是一片好心。
聽着她直白地說「你家那口子」,殷琇語想起對應的人物,臉頰不禁緋紅一片。
她決心徹底忘記繆離,與燕澤在一起,是在一年前。
那次無疾而終的大戰之後,殷琇語在玄元劍宗留了一小段時間,陪着燕澤養好傷後,就告別要下山。
原先,她是想要回到自己從小生長的小村子裏的。
但燕澤在知道她對那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之後,便幫她安排了下,讓她在宗門山下一處小村子裏落了腳。
小村子裏人很熱情友好,除了偶爾一些小口角,也很少有什麼矛盾發生,氣氛更是和諧。
殷琇語住在那裏,比從前那個會嘲諷她孤女身份的村子要舒服許多。
她最初沒法忘記在心中烙印下深刻痕跡的繆離,日日都沒什麼精神頭,像是行屍走肉一般,過着自己都分不清時間變化的日子。
是燕澤一有空閒就到這兒來陪她。
甚至,他就在殷琇語居住的小屋旁,還建起了一個小竹屋,裏面環境簡陋,只能偶爾地落腳休息。
燕澤卻是每次早課修煉空餘,或是別的閒暇時光都會來這兒,在她身旁一起排解低落情緒。
他感情內斂,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表達感情,默不作聲的陪伴與行動也是在一日日地走進殷琇語的心裏。
從前,他還會迫切地想要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從那日殷琇語與繆離的分別之後,燕澤就再沒有提過這件事。
他在等,等殷琇語走出上一段感情,等她將心空出來,等她願意接受自己的感情。
日復一日地,終於在一年前,殷琇語將繆離的存在封存在了心裏,走出了上一段感情。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殷琇語看着窗口花瓶里還沾着露珠的漂亮花束,愣了愣神。
想起沒有一日缺失的關心與照顧,她摸了摸胸口,好像該放下的人已經放下了。
曾經的過去也不應該一直困着自己。
殷琇語走出了門,走到旁邊小竹屋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眼下還有些倦意的燕澤站在門口,關心地看着她:
「怎麼了?」
殷琇語沉默了一會兒,向他發出邀請:
「我今日早飯做多了,要不要一起過去吃?」
才能旁邊回來的燕澤知道她甚至還沒有開始做早餐,所以,這句話的意思是——
「嗯。」
他點了點頭。
沒有人直白地說出那句話,他們卻是在那日之後漸漸走近。
燕澤也變成了附近嬸子口中的「你家那口子」。
平日裏,燕澤在山上修煉,下山去尋殷琇語也快,他們過着平平淡淡但很溫馨的生活,日常中總會流露出幸福的氣息。
燕澤很滿意這樣的生活,只是偶爾,他也會想起繆離那時對他說的話,腦中升起奇怪與困惑。
就好像,那是一道預示了結局的詛咒。
他也總有一天會與阿語分道揚鑣。
但,怎麼可能吶。
燕澤是不相信的,就是不知為何,惴惴不安的心境還是影響了一些他的修煉與歷練。
他總是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見到殷琇語。
燕澤在最快時間完成師門安排的除魔任務後,也沒有休息,就往殷琇語與自己安居的家的方向趕。
到了附近,他從劍上下來,還遇到了在門口閒聊的李嬸子。
李嬸子看見燕澤,還拉着他說了幾句話,就是關於早晨碰到殷琇語聊的一些閒事。
「別怪嫂子多話。小殷多好的一個姑娘,又漂亮又溫柔,你不能總將她一個人留在村子裏。」
「喜歡她的人可多了去了,你也要有點危機感。該對她好的不能懈怠,就那個她喜歡的什麼花花葉葉的,你得主動點送上去。」
「人啊,一輩子就那麼長,身邊的人可得好好把握啊。」
李嬸子就是人熱心了一點,看着燕澤經常往外跑,擔心殷琇語,就故意說得誇張了一些,也沒有惡意。
燕澤其實也是知道的,要不然當初就不會故意將殷琇語安居的地方安排在了她的旁邊。
只是不知為何,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心猛然跳了跳,一直被封存的擔心好像有了冒頭的趨勢。
他沉下心,與李嬸子客套了幾句,就離開,去尋殷琇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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