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也太難了吧!」英招山神同意英磊去人間闖蕩,但是他有個前提條件。
英磊必須答應下來,才能離開崑崙山。
「勸她回大荒。」
英招慢慢言道,捋捋鬍鬚,背過身。英磊沒有看到……其實爺爺臉上充滿的笑意,卻又轉而化為對孫子遠遊的憂慮。
英磊:爺爺,你給的任務……總感覺自己把握不住啊。
「她好危險~~」英磊抱住弱小的自己,沒有想到背後就傳來了那個人的聲音,
「可我不回大荒,你也能待在人間吶。」倒了一杯茶水,倚在桌子旁邊。
「對哦,↗」(發亮)
「不行不行!英磊,↘」英磊直言自語,活力滿滿地拍拍腦袋,他在說服自己,
「你答應過爺爺……
就要守信用的。」我可以我可以。
「讓我回大荒啊。」
好你個英招,這哪是給英磊的任務,是給我找事做吧,
……分明是想讓我照拂他。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啊?」英磊突然驚醒,回頭看她。
而我,只是故作疑惑地左看右看,還是原本熟悉的擺設。
「這好像……是我的房間吧。」英磊跟隨她的視線,頓時大驚失色。
「是不是胡思亂想了。」山海寸鏡的使用者英磊心虛移眼,
「不過我倒要問問,你是什麼時候,偷偷進來過我的房間……嗯?」
想輕抿一口茶,吹去升起繚繞的熱氣,
然而還沒靠近唇邊,我還沒喝進去呢。就被突然閃現在身旁的英磊,手連同茶杯一起被握在他的掌心裏,
「求你……」別說。
要是被爺爺知道,肯定會揍我的。英磊抬頭,眼眸閃光盈瑩,
希望用自己俊美的容顏,
喚起她的軟心腸。
這是個什麼意思?
他是想喝茶,
還是不想我喝。
英磊半跪在地,她坐着圓凳,一上一下地凝視對方。微微俯身,
伸手輕輕地,
摸上他的眉額,
英磊無端地咽一口口水,喉結活動,只是移開了視線,他似乎是有些閃躲,
手也有鬆懈之意,只是他聽到她說,
「……英磊,」這也不燙嘛。
「都這麼晚了,」英磊的心思不由地活絡起來,「……啊……」
她是想說些什麼?那他要怎麼回答她,英磊緊慌…他…
決定先發制人!
「既然這麼晚了,那我先走了!」英磊的聲音猛地漲高。他站起身後,擺擺臂,來緩解他心中莫名又奇怪的情緒。
……幸好我早有準備,不至於真被其他人發現。
「你不回去嗎?」
挺好,還挺有默契,
幾乎是同言同語。
抽離時,茶水尚是溫熱。英磊轉身,還想再說什麼。可見她斂想垂神,許是有事纏繞煩心。英磊張嘴又閉嘴收聲,
他想了想,還是先走吧。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還是僅見過一面的那種,
……很奇怪吧。
當房間裏只剩她一人時,欣然喝着沒有茶葉的茶水。悠悠燃爐香繚繞起,霧煙迷濛了她的身影,此時此刻,
一條黑鱗蛇,鑽入洞窗,
出現在眼前,變化成人。
添茶,滅爐減香。
他戴着面具,只露出瓣唇,明明是男子之身,然而柔美的唇部曲線,微微上揚的唇角,單看有無盡的溫暖和親切,
但……當你注視他的眼睛,或者當他看着你,就像有種被冷血動物盯着的瘮人感,
引誘……魅麗。
不過,蛇確實是冷血動物來着。
而心中對於此般的他,所生出的感覺。我思思想想,這應該是他天生的蠱惑能力。
「郁止……
是我的名字。」指尖微動,皆達可。
捧着鮮花,
戴着面具,
看着他,不知何時,總覺得似曾相識,像是另一個身影,
出現在眼前,真是奇怪。
姐姐……
偶爾睡夢中,莫名會出現奇怪的呼喊與哭聲。我雖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
但總覺得,他很傷心……
「你怎麼了?」
回過神來,眼前的人還是郁止。他的嗓音帶着些少年人的沙啞。此刻再看向郁止,仿佛能從他眼裏讀出一些無辜的情緒。讓人會覺得他是青澀懵懂的存在。
畢竟,是剛剛來到人間的妖嘛。
鮮艷的粉被他插入花瓶中,稍顯撥弄的痕跡,一看……是精心挑選過的。
只是我覺得這束鮮花的背後,可能藏着更多新鮮生命的隕落,注視着花蕊,停留在上面的時間有一點久,
「你不喜歡嗎?」期待誇獎的翹音稍微有些低落,郁止看我。
「……我沒有不喜歡。
其實我很開心,你能給我送禮物。」
「只是……」扶扶落瓣的一枝,瓶中的清水微泛漣漪。我摸摸郁止的鬢髮,收手時不慎拂過那柔軟的耳,
放手。
……沒放下來。
「……在以後呢,如果你發現好看的花簇,我們就一起去觀賞,而不是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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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摘了這些花,它們枯萎,從此凋零,這樣的話,……我會很傷心。」而且得不償失。
「那我聽你的……」抿住嘴一笑,郁止握住她的手,搭在桌案,他感覺相觸的地方,在發燙,好像是心臟快速跳動的燙意。
「……以後都不摘了,
我想你一直開心。」
不想她傷心,也不想她難過。可是……郁止很委屈。為什麼只是被摸頭,
那為什麼不摸臉,
她是不想嗎?
餘光瞟向被握着的手,
輕輕掙動……沒掙脫出來。
「我睡着後,你便不能以現在這副模樣出現了,知道嗎?」郁止眯着眼睛,嘴角輕翹起,他沒多說話。
…………
素潔到仿若塵埃不沾。
郁止變成蛇身,注視她睡着的安寧。月初,月瑕似彎鈎,妖的精力總是旺盛,
(他們都不睡覺的嗎?)
郁止自始至終都覺得,她最漂亮。
初至人間的妖不會形容這種感覺,只是覺得她的一行一舉,都散發着既能誘惑人,也能吸引妖的光彩。無論……當他是人,還是……當他是妖的時候。
夜晚,
果然降臨了很多的多愁善感。
趙遠舟來到鏡湖邊,冉遺早已等候在那裏。月光落湖,湖水亮如灑繁光,湖岸線連成圓圓,這樣看鏡湖盛月,確實像大月亮。
「齊小姐她熬不得長夜,現如今已經早早睡下了。」冉遺的笑容充滿了沉浸愛情的甜蜜感。
「你們還真是恩愛啊。」
眼裏無笑意,趙遠舟扯了扯嘴角,「可你們的感情,牽扯其他人的災禍。」
「我並非有意為之。」
冉遺抬頭,注視天上的皎月,臉上帶有單薄的笑意。偶然回頭,林葉乍起婆娑音,試探晚風依舊,
他看着趙遠舟,「況且……只是讓他們沉浸於美夢之中,也未造成實際的傷亡。
這件事情,
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趙遠舟,「可你讓天都城的百姓陷入夢魘中,
已是犯下禍錯,如果你不想被關入大荒百餘年,就老老實實地說清楚。」
然而…寂然無聲瀰漫周遭,冉遺不答。
趙遠舟:「她答應給你什麼?」
冉遺仍舊不答……因為他曾對她約定,不會主動將此事傾與他人。
直到趙遠舟對他用了一字訣。
冉遺才「艱難」地開口道:「我與她……做了交易,只要我去給那些人造夢,她就把齊小姐的容顏還回來……」
「至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不知其中要理。」冉遺無奈地對趙遠舟解釋說,「不過,你在大荒與她相識已久……
能來找我,
……為何不親自去問她?」
趙遠舟:「…………」順暢的呼吸無聲地哽頓了一下。冉遺魚……你個魚腦子!
「既然現在齊小姐的臉已經變回原樣,你為何不解除夢術。」
趙遠舟臉色難看複雜,「恐怕遠遠不止這些,你們到底……」
冉遺慰嘆道:
「因為……她說,
有情的人和妖共終老的機緣,可遇不可求。」冉遺認真看着趙遠舟,認真地說:
「我想與齊小姐長相廝守,攜老終生。」
「你是妖,如何與人偕老?」趙遠舟不由地氣笑,「難道百年之後,自戕殉情嗎?」
「……她願意給我化人之法。」冉遺執着到固執,「只要四日……一切都會結束的。」
「我看你是瘋了,」趙遠舟
「也是不想要你那條命了。」清露洗滌妖血,極險的化人之法。
冉遺也不知,
清露並非尋常露珠。而是在黎明之際,當日夜顛倒,天地陰陽發生互換,凝結出的轉化余蘊。因含有一絲轉化之力,可淨化自身血脈,只要配以所擇器物,
化人化妖化神,皆可。
故而……
洗滌妖血,生而化人也不成問題。但血脈逆生,如剜血刺骨之折磨,不僅是人,連一些法力高強的妖獸都難以忍受,一隻小魚妖,怎麼可能做得到。
「她到底想做什麼?」趙遠舟愈發認識到那個人的無情與肆意妄為。
而天地廣袤,何處的珠露才是清露真正的化身,眾者難以尋辨,
即是世間難求之物。
當兩人之間的氛圍寂啞,趙遠舟整理好心情,難得起了想要勸說的念頭:「你為何不將此事告訴齊小姐,冉遺你……」
這般沉重的負擔,
真的會使對方開心嗎?
「,我……」冉遺看了對方一眼,斂神陷入沉思。時間至今,趙遠舟總覺冉遺身上有奇怪之處,他的行事變得越來越荒唐盲目,
莫非是有誰做了手腳。
「不能如此。」
而突然響起來的女聲,就此打破這裏的僵靜,是齊小姐,
「冉遺……我不願意你這麼做。」
是齊小姐,她站在門院的出口,難得表情嚴肅地看着對方,「我不需要你為我做到如此地步,」
能勸動的人來了。
。
「無論你是人,還是妖,我都喜歡。但是冉遺,真正令我心動的…是那個至始至終就是原本的你,
你不需要為我變成人。
人與妖,我與你,
這樣原本的模樣,才是我最喜歡的。」齊小姐捂住冉遺的臉頰,認真且溫柔地對他訴說,暖心之語:
……,請不要……自取滅亡。
【趙遠舟:呵呵呵呵……真是恩愛。
冉遺:……。
→_→:你是不是被情傷過。
趙遠舟:咳咳……咳…嗽聲不斷。
絕對沒有這種事情!!!】
。
「……控夢術一旦施展,無人可解。」
只能靠夢境中人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從而自行脫困,否則就只能永遠地困死在夢魘之中了。
第二日,臨至清晨。
冉遺雖心感愧疚,對於趙遠舟,也對於那些天都居民。在棧橋邊,趙遠舟,
「五日。」那必須得儘快告知文瀟他們,在一起行事就免不了相互幫助的情況出現。
「其實還剩下四天的時間。」若要取清露之水,只能待每日的黎明將至。
趙遠舟遙望遠方的朝陽霞光,於碧波蕩漾的鏡湖之地,格外神聖潔淨,
「這世上……妖如人者有,」
水畔倒影,趙遠舟神情漫慢,
「人如妖者,倒是不常見。」
……輕嘲矣,
他立於原地,卻又在頃刻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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