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梓衿很少出門,幾乎也沒怎麼爬過山,此刻見到無憂山不由得被眼前高聳挺立,直入雲端的山峰震撼到。
盛清牽着他往山上走的時候,他還有些害怕,「盛清,我們要爬上去嗎?太高了吧,我可能不太行。」
盛清在他旁邊,笑着向他解釋,「我知道,我們坐纜車上去,到最後一段下來,就爬最後那一段路。」
這麼震撼的無憂山,不爬一段,直接坐纜車到山頂的話,總覺得會遺憾。但無憂山也實在是太高了,要真完全爬上去,那可是個大挑戰。加之許梓衿身體不好,肯定是不可能完成的。
盛清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纜車?」許梓衿有些好奇。
盛清看到他眼裏閃着期待的光芒,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是啊,怎麼,你還沒坐過纜車嗎?」
「嗯。」
許梓衿這個回答讓盛清有些意外,接着就聽到他繼續說:「我很少出門玩的,也沒什麼朋友,加上人一多我就會焦慮不安,緊張侷促,很多東西都沒機會去嘗試。」
盛清心抽疼了一下,他牽着許梓衿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溫柔說:「對不起,我來晚了。以後,我帶你去一一嘗試。」
許梓衿走過去抱了下他,「不要說對不起,你能到來,我已經很開心了。」
這個擁抱很短,畢竟是在外面,許梓衿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盛清牽着他,繼續往前走,到纜車乘坐處,核對信息後,工作人員帶他們到了纜車位置上,坐好。
很快,纜車就緩緩的啟動了。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纜車裏,看着外面的景物一點點划過,感受到自己正升向高空。
許梓衿第一次坐纜車,對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很好奇。
看到什麼都要和盛清說,讓他一起看,陪着感嘆。
盛清極為耐心,十分配合的由着他。
纜車在通往山頂的最後一段路程下停了,盛清和許梓衿從裏面出來。
這個高度,在山腳看來,雲層就在他們頭頂,伸手即可觸碰。然而,當你到達雲層所在處後,就會發現,它離你還差十萬八千里距離呢。
許梓衿仰頭,看到無憂山的山頂,就在雲層的另一端,只聳立在那,令人生畏,靈魂為之一顫。
最後一段通往山頂的路程不算很長,但確實有些崎嶇,不好走。
盛清看出了許梓衿眼裏的畏懼和害怕,他緊緊牽住許梓衿有些出汗的手,低聲告訴他,「別怕,有我呢,你肯定可以的,我陪着你,一起爬上山頂。」
手上傳來的溫度,直達內心最深處,給了他向上走的勇氣。
盛清牽着許梓衿慢慢往上爬,期間謹記顧蒹葭的叮囑,爬一會兒就停下來歇歇。
許梓衿覺得很奇怪,一直表示,自己沒問題,不需要歇這麼多次,也沒必要歇這麼久。然而,盛清在這上面卻格外堅決。
後來,被逼的沒辦法,許梓衿趁盛清不注意,直接抽出自己的手,跑到前面去了。
盛清被甩開手時,有點懵,反應過來後,趕緊追了上去。
邊追邊在後面喊,「寶寶!你慢點!小心些!看路啊!別摔着了!還有呼吸,一定要調整好呼吸啊!」
於是,爬上山頂的畫面就這麼突兀的變成,許梓衿在前面跑,盛清在後面邊追邊苦口婆心的勸。
無憂山山頂處,風很大,衣服被吹的完全向後飛去,消瘦些的人,感覺會直接被吹走。
許梓衿到達山頂後,迎面就是呼呼的大風颳在臉上,他竟然覺得無比的自在,肆意灑脫。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大概就是眼下這種感覺吧。
站在最高頂,俯瞰芸芸眾生。
許梓衿走向前方懸崖邊,張開雙臂,與風相擁,享受着此刻,完全自由自在,放鬆自我的感覺,他從未覺得心裏如此的輕鬆愉悅過!
「咔擦!」小跑上來的盛清,正好看到這一幕。
少年穿着淺灰色開衫的連帽衛衣,任憑大風颳過,吹亂他的黑髮,他自巋然不動的站在懸崖邊,他的下方是芸芸眾生,上方是朦朧不可及的雲霧,而他正張開雙臂,擁抱自由!
盛清拍完後,把手機放進口袋,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往後餘生。
許梓衿閉着眼,呼吸着山頂的新鮮空氣,感受狂風帶來的汩汩涼意。
「梓衿。」
盛清很少這麼叫他,許梓衿緩緩睜開眼,轉頭看向他。
盛清溫和的笑了下,指了指懸崖下方,「你往下看。」
許梓衿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雲霧繚繞間,隱約浮現出城市的一角。
無憂山,似乎真的如那個傳聞說的一般,有靈氣。
許梓衿往下看時,層層雲霧竟然漸漸散去,城市那一角無限擴大延伸,整個東寧市出現在眼前!
從這個高度往下看,偌大的東寧,竟也只是滄海一粟。
但這並不妨礙,它所帶來的那種令人瞠目結舌、震撼人心的美。
各種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的矗立在這方土地上,交錯縱橫的道路宛如一條條巨龍般,穿梭其間。傍晚時分,落日餘暉灑向整座東寧城,溫柔的為它塗上橘黃色彩,顯得溫暖又迷人。將城市每一個角落都清晰的照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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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梓衿就這麼站在山頂,將整個東寧盡數收於眼底。
芸芸眾生,萬家燈火,也有我的一處了。
「好看嗎?」盛清溫和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嗯!」
許梓衿轉過身,面對着他。
山頂的落日,橘黃色的光輝,透過雲霧,正好打在盛清的側臉,將他的輪廓,清晰描摹。
盛清絕對是好看的,臉部的線條,每一處都是最完美的存在。
光好像一直都很偏愛他,每次總能找到最適合的角度,照在他身上。
許梓衿看到他對自己笑着,滿目含情。
光很偏愛他,而他卻只偏愛許梓衿。
這般想着,內心被填滿,喜悅之情將他徹底包圍,他就這麼看着盛清,不禁有些看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梓衿聽到自己的聲音於大風呼嘯聲中響起,「盛清,愛我嗎?」
盛清沒有絲毫猶豫,「我永遠愛你。」
許梓衿在落日的光束中,笑起來,宛如冬日裏,於大雪紛飛中開出的寒梅,帶着無限的生機與希望。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那我站在山頂最高處祈願,盼望神明能聽到我的聲音,佑我如願,我希望和盛清永遠在一起。」
他的每一個字,狠狠觸動着盛清的內心,與他的靈魂共鳴。
盛清正欲說些什麼,許梓衿先一步,再次開口,「盛清,你就是我,往後餘生,所有的底氣所在。」
下一秒,唇上傳來酥麻的觸感。
許梓衿主動向他靠近,雙手環上他的脖頸,借力向上,吻在他唇上。
帶着無盡虔誠的愛意。
-
下山的路上,兩人去了半山腰的無憂寺。
無憂寺里的祈願樹據說很靈,只要寫了祈願牌,掛上去,掛的越高越好,讓神明看到,祈願就會成真。
不知道是不是被山頂處許梓衿那猝不及防的表白所影響,盛清一定要拉着許梓衿去無憂寺祈願。
許梓衿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堅定逗笑,但還是順着他,陪他一起去了無憂寺。
進去後,買了祈願牌。
兩人各自分開寫了願望,來到那棵巨大的祈願樹前。
祈願樹上掛滿了紅色的祈福帶以及祈願牌,樹的兩邊都有梯子可供攀爬,將牌子掛到上方。
盛清本來是想讓許梓衿的也給自己,他爬上去,把兩人的祈願牌都掛了。
但許梓衿拒絕了,理由是,「剛才賣祈願牌的老奶奶說了,祈願牌要自己掛才靈,而且要保密,說出來就不靈了。」
盛清好笑的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行,那你等我掛完後,你再上去。我得給你扶着梯子,我才放心。」
許梓衿笑了下,「好。」
盛清掛完自己的祈願牌後,下來,扶住梯子兩邊,才讓許梓衿爬上去。
許梓衿將自己的祈願牌掛在了和盛清差不多的位置處,他謹遵老奶奶的叮囑,沒有去偷看盛清寫的牌子。
掛完下來後,盛清扶了他一下,順勢靠近他耳邊,輕聲問,「你寫的什麼?」
許梓衿抬頭,對上他看來的視線,眼神清澈如山間清泉,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嗓音愉悅的打趣,「不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
盛清無奈的笑了起來,和他一起走出寺廟。
彼時,微風拂過,吹動那樹上,一上一下掛着的祈願牌。
[願我餘生摯愛,盛清,平安喜樂。]
[願我的愛人,許梓衿,一生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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