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望月 第37章 年少有為
「唉……！」
再次放下了手中的這件玉珏後，文章忍不住嘆了口氣。臉上，也無法掩飾地流露出了失望的情緒。
「大人，小店的玉器，就只有這麼多了。如果連這一件您都看不上的話，那在大方島上，恐怕就很難再找到，能符合大人您心意的玉器了……」
這是一家專門經營金、玉一類貴重物品的店鋪。而此刻店鋪中的掌柜，也正在委婉地提醒着面前的這位客人。
然而這件玉珏雖然造型精美，在玉質的成色和做工上，都和文章手裏的那枚寒冰佩有些相似，但卻完全沒有那種歷史悠久的沉澱感。
雖然也被標示為古董，但這顯然是最近幾百年裏，才出現的東西……
「掌柜，難道你們這裏，就沒有龍州的的玉器嗎？」
文章放下了手裏的玉珏後，又不得不冒了一點風險，再多給了掌柜一些暗示。
「比方說，龍州那些大姓家族的傳承玉器？」
聽到文章這麼明顯的暗示後，掌柜臉上的失望之色，一覽無餘：
「我知道大人您想要的是什麼了！」
「龍州那些高門大姓的家族裏，確實是有着不少的傳承玉器。不過那些玉器，差不多都是和法器一個級別的寶物了……」
「可是這些玉器，就算是年深日久，失去了法器的效用。但那些大家族們，也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至少，這些玉器可是代表了家族的身份……」
「有時候在身上，佩戴上一件這樣的玉器，甚至比門派家族裏的信物，還要管用吶！」
「這個……」掌柜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麼珍貴的東西，小店可搞不到……」
「就算是有，也得碰運氣。說不定，兩三百年都碰不上一件！」
……
走出了店鋪，又見到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文章就沒有再繼續閒逛下去，而是按照之前的約定，向城南的一家拳館趕了過去。
這是他兩天前就已經約好了的。他想要通過這家拳館的館主，來搭上一艘小型官船的路子。
拳館是凌波城的特色之一，是專門教授武道和氣血搬運技巧的場所，又被稱作是「武館」。這在人族的地界上，非常常見。
而在七星湖，除了大方島之外，其他的地方，幾乎是見不到拳館的。
這是因為拳館的的教授對象，主要是人族，或者是處於血脈底層的雜血靈獸。因此在七星湖，拳館這種場所以及進出的人物，天然就會被靈族所輕視……
但在凌波城則不同，在這裏人靈兩族地位平等。再加上擁有大量的人族常住人口，所以這裏拳館的發展，就沒有受到那麼多的壓制和歧視。
而且凌波城的拳館，還和人族地界上的普通拳館有所不同。這裏的拳館，背後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人族大宗門的影子。實際上這裏的拳館，更像是人族宗門在俗世里的驛站。
在這些拳館的背後，通常，都有着同屬一系的大小宗門的撐腰。凡是遇上了重大的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會有宗門派出人手，前來協助解決。
而這些拳館，不僅是宗門在俗世里的聯絡地，同時也是宗門情報信息的重要來源。並且，這些拳館不僅教授武技，還能為宗門提供新鮮血液，為宗門培養後備人才……
這樣的勢力，可要比那些生活在陰影中的黑暗勢力，強大得多了。所以，這些拳館能聯繫上官船，也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不過要走通這些拳館的路子，也離不了掮客。沒有掮客從中撮合，這些拳館，根本就不會去理會那些與宗門無關的人。
而掮客的作用，就是要穿針引線，為拳館提供一份額外的收入來源……
……
文章如今既是人族的外形，也是假冒的人族身份。
他假冒的，是一位偷渡到大方島，因為中途遭遇了意外，而失去了所有身份憑證的人族散修。
這樣的人物在大方島比比皆是。有的是真的遇上了這樣的遭遇；有的是逃脫了虎口的奴隸，等等等等。
而文章如今假冒的實力境界，則是金丹期巔峰。
……
在天龍界，人族的境界劃分和靈族不同。
在人界，一旦邁過了練體期，進入了鍊氣期，就算是走上了修行的道路。
但是鍊氣期的人族，卻不被靈族視為正式的修行者。因為練氣期的實力水平，實際上就相當於那些沒有開靈的靈獸。
而在鍊氣期之上，則分別是築基期和金丹期兩個境界。這兩個境界合在一起，和靈族的開靈期相當。
然後是元嬰期和化神期，這兩個境界，等同於靈族的化形期。
至於人族修行者的合體期和大乘期，對應的就是靈族的天靈期了……
文章之所以把自己的實力境界，偽裝在金丹期巔峰，是因為他的變形術，最多只能把他的境界，偽裝到這個地步了。
如果他要把自己偽裝的境界，再進一步壓低的話，那一旦遇上了實力明顯高過他的人，就有可能，會一眼看破他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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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扇頗為氣派的大門，矗立在一間醫館和茶肆之間。雖然門前也懸着一面隨風飄揚的旗幟，但這裏給文章的印象，卻要比他想像中低調了許多。
他本以為這裏會是高門大纛，一派威揚顯赫的樣子。誰知卻真的跟一座稍大一些的驛館一樣，看上去，居然十分安靜和普通……
穿過街道上摩肩接踵的人流，文章才一邁進這家「金龍拳館」的大門，身後的嘈雜聲，就一下子低落了下去。仿佛一轉眼間，他就離開了繁華的鬧市，進入了一條幽靜的市井小巷一般。
拳館內，是一小塊面積不大的露天院落。院落左側的屋檐下，擺着一順的幾把靠椅。而在這個院落的對面，則是築有高牆的第二重門戶。
此時一位半倚在靠椅上的年輕人，一見到文章邁進了這個小院，就一下子站起身來，主動向文章迎了過來。
他一走近文章，就拱手抱拳不卑不亢地問道：「不知道先生來我們拳館，是有何貴幹？」
文章的一身打扮，顯然不像是來求學武技的。所以這位學徒打扮的年輕人，說話的語氣也十分客氣。
「我姓文，是從靈州過來的。這一次來，是和你們全館主約好了的。」文章向對方微微頷首示意，同時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哦，原來是文先生！」
年輕人顯然是已經被告知了文章的身份，因此馬上就放下了戒備，客氣地開口邀請道：
「文先生請跟我來，全館主現在剛好有空，我來帶您進去。」
……
一進入這間外表普通的房間大門，裏面豪華闊氣的裝飾格調，就給了文章極大的震撼。這般富麗堂皇的地方，他還是第一次進來呢！
房間正對大門的牆上，繪着一條頭尾盤旋成一圈的金龍。張牙舞爪的威猛形象，佔據了整個牆面八成以上的空間。
室內擺放着一整套色澤金黃的木質家具，看上去十分古樸厚重。這很可能，是由一種十分名貴的木料，精工打造的。
而在房間左側的案幾後面，此時正坐着一位身材雄偉，一臉威嚴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身黑衣。在文章甫一進門，就被對面牆上的金龍所吸引的時候，他就在用銳利的目光，暗中打量着文章。
直到文章收回了視線，並轉過身來面對着他的時候，這位黑衣人才欣然起身，一臉溫和地向文章打起了招呼：
「文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啊！」
看到跟在文章身後的年輕人自覺退了出去，黑衣人才繼續笑着恭維：
「這麼年輕的金丹巔峰，在凌波城裏面，恐怕就只有您這麼一位了！」
他頓了一頓，又毫不避諱地直接開口問道：
「文先生應該是從哪個大家族裏出來的吧？」
……
在天龍界，修行者每當境界突破之後，就會隨着身體機能的提升，在外貌上回復一部分青春，顯得要比突破前，更年輕一些。
而這種青春回復的程度，則與修行者突破境界的時間有關。
也就是說修行者境界突破得越早，之後的形貌，就會顯得越年輕。
所以，如果不是易容打扮的話，那麼外貌越是年輕，則說明此人的資質就越是優秀。可以用比常人更短的時間，來突破境界……
但文章現在的外貌，是變形術塑形的效果。如果要讓他以人身的形貌，來顯示真實容顏的話，那看上去，他應該是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才對。
因為文章從化形初期進入到化形中期，只用了區區不到百年的時間。而這樣的突破速度，在七星湖絕無僅有。所以他現在真實的人族形貌，就應該顯示出修者最年輕的樣子——
那就應該是一副十五六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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