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望月 第21章 心意密煉
「呼——，吸——」
「呼——，吸——」
這是伴隨九節佛風呼吸法的胎息。
這是巨龜之前早就計劃好要嘗試一番的，另一種靈門的基礎呼吸法。
他先是觀想自身通明透澈，放出微光。身中有三道脈管，匯於臍下四指，然後他開始運行呼吸密法。
九節佛風呼吸法，是用左右鼻孔分別呼吸，然後沿着體內左右二脈各自運行，最後再匯入中脈，混為一氣的特殊呼吸法。
九節佛風和寶瓶氣，同是靈門最基礎的兩大呼吸法。它對儀軌、壇場、供具、步驟的要求極為嚴謹。這也體現了靈門修法中，「次第」的重要性。
這也可以理解為，這是經過無數次實踐檢驗之後，所精煉出來的，一套程式化的修行方法。它的特點是循序漸進、且極少出錯。
眼前的巨龜，可沒有任何壇場、供具可用，不過他對於這一點毫不在意。
他可不是一個刻板僵化的教條主義者。在這個靈能充沛的世界，即使沒有這些外物的幫助，也足以激發密法的威能了。
……
「呼——，吸——」
隨着定靜的深入，識海里的光明漸漸淡去。上方是深邃無垠的虛空，而下方，則是無恙人形的本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點虛光忽然顯現——這不是想像，無恙凝神定思。
這不是想像，而是真實的具在！這是一枚真實存在的法則種子！
只要通過傳承中的心意密法，他就可以將其融入自身，鐫刻在自己的靈魂和身體上……
「呼——，吸——」
虛空天幕上的種子，像是流出了一滴珠淚。這滴珠淚如果放大來看，竟像是一輪明月。
珠淚之下再次湧出一顆珠淚，但卻明顯大了許多……
一顆顆珠淚連在一起緩緩地向下垂落，也一顆顆逐漸變大，直到真的放大到了明月那樣；
這一串珠淚，最終就像是一串掛在天空中的月亮，由遠到近、從小到大……
它們就像是一串，倒着向下生長的珠月寶鏈。從虛空中的符文種子開始，一點點地，向着本尊的頭頂靠近。
……
即使已經身為異類，巨龜識海中所顯化的本尊，仍是人形。他不知道，這究竟是生命里最本質的烙印，還是僅僅只是一種虛妄的執念？
本尊的頭頂與月華相應，也自生出了一輪輝光；
輝光如輪，輪中一尊佛影逐漸清晰——這是大威德憤怒金剛。
……
大威德憤怒金剛，又被稱為大威德憤怒明王，是文殊菩薩憤怒法相的化現。
其有伏惡之勢，謂之大威；有護善之功，謂之大德。
他是諸佛慈悲之力之本體，是三界一切力量的總集；他的威猛能降伏一切邪魔外道，他的大悲怒火，能焚毀一切粗暴猛厲……
在這個世界上，無恙之所以選擇了文殊菩薩憤怒法相的修行方法，不是說它比恆河大手印或大圓滿心髓更高級，而是因為這尊菩薩，與他當下的境況最為契合——
文武同修、器法雙全！
它能調伏魔軍、威懾三界；它能速斷我執、神通自在。
還有什麼法，能比它更契合他如今這個狀況呢？
大威德，地獄之主，可以遠離一切死亡、持明長壽。
文殊師利，智慧佛母！
火焰、力量、生命、智慧！
這不正是他這一世，在他最弱小的時候，所最需要的嗎？！
「嗡阿喇——巴札那諦——」
無恙沉浸在文殊菩薩心咒的慈悲真意里……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個月？兩個月？
像是無數紀，又像是轉眼間。
一年？兩年？一千年？
識海里的珠月寶鏈，終於與大威德金剛的光輪，連接在了一起。
「嗡阿喇——巴札那諦——」
法則真意的符文種子，終於把它內部的瑩瑩光華，順着這條星月寶鏈的通路，緩緩注入了本尊的身體裏……
一顆種子、又一顆種子……，
一條通道、又一條通道……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識海中的夜空，也一點點地明朗……
直到整個虛空中，都漸漸璀璨了起來。無數道光之軌跡隱隱浮現，一幅完整的空之夜景，慢慢清晰……
千絲垂落難織夜，萬里流光洗星河！
這個沉浸在意識里的虛幻世界，竟然慢慢地，一點點地生動了起來！
……
「族長大人，對於神龍島上傳來的上諭，我們該如何回復？」一座巨大懸崖下的水潭邊，一頭形如變異蜥蜴般的龐然巨獸，對着潭水發出恭敬地詢問。
這是一位化形金鱗——
頭頂雙角、長約二十米。身體遍佈細密光澤的鱗甲，猶如一隻放大無數倍的金紅色鱷龍，又似一頭猙獰兇惡的巨大犰狳。他隆腰低首，匍匐在地。
潭中水花翻卷，徐徐浮現出另一位金鱗的身影。
相比水邊的那位，這位金鱗族的體型，明顯要小了許多。他通體金光燦然，頭頂三角，完全不帶一絲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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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什麼？回復個屁。就說『知道了』就好了！」
金鱗族長淡漠地回應，對於這些垃圾般的天眷之子，他完全沒有一絲的好感。
真血龍子？不過是一群廢物罷了！出去一個死一個，連個擺設都不如！平時一個個高高在上作威作福，關鍵時候，根本沒什麼用！
偏偏神龍島要拿他們當寶！浪費了那麼多的資源，非要把他們供在手板心上！
要是他來做決定的話，那還不如一個個，全都弄死了來的乾淨！
「族長，」水邊的金鱗連忙稟告：「這次神龍島來了三位使者，而且……」
「而且什麼！」金鱗族長當即不耐，一股威壓凌空降落：「狗屁的天眷之子，讓那些廢物離我遠一點！」
「族長，」匍匐掙扎的金鱗連忙解釋：「這次島上的消息說、說神碑上流下的是金血。」
「金血？」族長聞言不由一怔，怎麼會是金血？這是個什麼情況？
他沉吟了片刻，隨即又問道：「上諭上怎麼說？」
化形金鱗連忙回覆：「上諭上倒是什麼也沒多說，但三位使者都證實了，這次神碑上流下的，確實是金色神血。但具體是什麼情況，屬下就不得而知了。」
族長沉思了一會兒，才對化形金鱗吩咐：
「去，把消息帶給犀角。他不是之前就在鬧騰了嗎？讓他去找就行了。你另外再安排些人手，跟着犀角的人，找到了人再來回復。」
「是，族長。」雙角金鱗躬身回應，然後又接着詢問：「那使者呢？還帶他們去龍龜大人那邊嗎？」
「去什麼去？打發使者回去吧！」族長語帶不屑：「龍龜？還不是吃了睡睡了吃！睡覺都能漲功夫，這種肥豬一樣的東西，能辦個屁的事！」
雙角金鱗俯低身軀不敢吭聲，大人們的攻訐，他可不敢接口。
「我倒是想睡覺也能漲功夫啊，可惜老天不予啊！」族長一聲長嘆，便揮退了手下。
……
水邊的無恙緩緩收功。
他細小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兒：一串符文帶着瑩光倏忽流轉，轉瞬間便埋入了他的眼底，重歸深邃。
巨龜昂起脖頸，翻轉了半個身位——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見板甲和皮膚下流動着的，那一縷縷淡藍色的熒光。
曾經的靈魂法寶，果然還是留下了它的法則真意！
這一次的收穫太大了！只需要再有幾次這樣的心意密煉，他就能把這些現有的符文，全部都鐫刻下來。
可惜這些符文，也只不過是曾經的三分之一罷了。
好在那些其餘的符文，並沒有遺失，而是沉寂在了靈魂里。這些都需要隨着他的神魂成長，再輔以密法，來逐一點亮，才能再度呈現在他的識海里。
「這可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啊。」巨龜心底發出無奈的嘆息。
好在他每前進一步，都可以提升一些實力。就好比現在這樣，他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無論是防禦力，還是神魂之力，他都有了大幅地提升。
當然，這裏龍鱗果的效果，也功不可沒！
之前他連續服下的那兩枚龍鱗果，大的驚人！這都是來自戰利品胃囊里的收穫！
據小龍鯉說，這已經是開靈期所能見到的，最頂級的龍鱗果了！應該是五千年巔峰龍鱗樹的果實！
這樣的巔峰龍鱗樹，實在是太稀有了！這樣的果實，也只有四大頂級血脈的嫡系才配享有。
看着巨龜那流着口水的憨痴模樣，當時的小龍鯉，一副寶貝被白白糟蹋了的惋惜神情，口裏「嘖嘖嘖」個不停。
五千年的巔峰龍鱗樹，再進一步就能進化成極品靈樹。而若真成了極品靈樹，那結下的龍鱗果，就再不是巨龜這種貨色能夠輕易染指的了。
巨龜對此還是頗有些自知之明的——畢竟極品靈果，是可以讓開靈期直接跨入化形期的！
「哈哈哈哈哈……！」狂笑的龍鯉，眯着眼睛險些笑出了淚水。
「極品靈果？直入化形？哈哈哈哈哈……！」龍鯉一副看見了大號土包子的樣子，放聲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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