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市吃過元旦的午飯,他們又飛回了J市。畢竟這邊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也應該陪着他們過新年。
宋錦書又看見了江儒風。
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江儒風讓江勁風帶她上樓,進了他的書房。
「我和林澤辰都是宋老師的學生!」坐在輪椅上,江儒風以這句話為開場白。
宋錦書點頭,「那晚,他說過了!」
「但他不會說,他妒嫉我!」江儒風冷笑,「他很聰明,也足夠努力,但他一直考不過我。只要我和參加同一個考試,他就永遠是第二名。」
靜靜看着宋錦書,好一會兒江儒風才繼續說:「錦書,你長得很像宋老師。那天勁風第一次帶你來家裏時,我就發現你應該是宋老師的孩子,長得像、名字一樣、年齡也差不多。」
「林澤辰說我爸喜歡穿白襯衫,喜歡把袖子捲起來,講課的時候神采飛揚,是嗎?」
江儒風慢慢笑了。
這是宋錦書第一次看見他笑,她感到震撼,他的笑就夜空中盛開的煙花一樣,絢爛。
那笑容又慢慢消失了,江儒風的聲音有點顫抖,「對,宋老師講課很有激情,和他平時溫潤如玉的樣子有很大的反差。他給我們講課,給我們背《岳陽樓》記,告訴我們大丈夫就應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宋老師是個有大愛的人!」
宋錦書聽着聽着,淚水就蓄滿了眼眶。
她記憶中的父親雖然也穿着白襯衫,但是講課再沒有那時候的激情,他那些年應該是不快樂的!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還是全心全意教那些小孩子,不過他們太小了,無法理解那些深奧又富有哲理的詩句,父親沒有了知音。
「因為我成績優異,我也特別喜歡古詩詞,宋老師經常在課下和討論、背誦長詩。這些都讓林澤辰妒嫉,他既恨我也恨宋老師。」宋儒風又變成了那個冰山一樣的人,「錦書,你不用怕他!我警告過他了,如果他再敢做一些卑鄙的小動作,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宋錦書莫名相信他的話,「我不怕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果他敢再騷擾我,我就去告他。」
「不用,你不要和他硬碰硬!」江儒風忙說:「你只需要告訴我就行!你還有美好的未來,不值得和這種心裏陰暗的小人糾纏!記住,有事就告訴我,我來解決。」
宋錦書從他眼裏看到一種孤勇,只得答應,「好!」
吃完晚飯已經是八點,江勁風和宋錦書離開江家大宅。
江勁風對宋錦書說:「丫頭,你給媽打個電話吧,如果他們還沒休息,我們過去看看他們。」
「好!」宋錦書拿起手機撥了母親的電話,還打開了免提,「媽,你們現在還沒休息吧?我們想過去趟。」
楊桂雲卻阻攔說:「你們不用過來了,改天吧!」
正當宋錦書想問為什麼時,就聽見常希樂的哭喊聲,於是問:「我姐又怎麼了?」
「正鬧着跟你爸要戶口本呢!她想和那個程明明登記結婚!」楊桂雲嘆口氣,「你們就別回來蹚渾水了,免得你們也不落好。」
江勁風開了口,「媽,我們給您準備了新年禮物。要不,一會兒我們到了,您下來取一下?」
見女婿都說話了,而且還給自己準備了新年禮物,楊桂雲就應了下來,「好!」
掛斷電話,宋錦書問:「哥哥,你準備了什麼禮物啊?」
「 是裴依幫忙選的!」江勁風說了實話,「她說給媽買了個包,給登攀買了一個新書包,應該還放了兩瓶酒在後備箱裏。」
宋錦書本來想自己沒有空去買禮物,就給母親兩千元錢。現在看來,江勁風比她想得周到,也比她大方,那她就不用管了。
等他們的車拐過那座樓,他們就看見楊桂雲已經在樓下等待了。
下了車,宋錦書直奔母親走過去,「媽,您怎麼下來這麼早?」
「讓我的耳朵清淨清淨!常希樂這個不省心的,從吃了中午飯就鬧,一直鬧到現在。我真怕你爸被她氣個三長兩短!」看樣子,楊桂雲真的很煩。
宋錦書勸道:「您管不了事情就不要管了!」
這時,江勁風也拿着禮物走了過來,「媽,新年好!」
「好!新年好!」楊桂雲看見自己的女婿,就開心。這模樣,這身高,這通身的氣派,還這麼有錢,以甩常希樂那個程明明多少條街啊!
江勁風拿出禮物遞給宋錦書,宋錦書就遞給楊桂雲,「媽,這是我們給你買的包。這是給登攀買的鞋,這是給爸的酒。」
「花這麼多錢做什麼!」楊桂雲接過東西,小聲問宋錦書,「這得花多少錢啊?」
宋錦書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只能含含糊糊地說:「沒多少錢!您喜歡就行!」
「喜歡!當然喜歡!」楊桂雲哪裏背過這樣的包,高興得不行。但是她也知道在外面冷,怕凍着她的好女婿,於是說:「外面冷,你們回去吧!」
宋錦書八卦地問:「我爸為什麼不同意給我姐戶口本啊?」
「最後的掙扎吧!」楊桂雲嘆氣,「她越是鬧,你爸就傷心!這孩子,太不懂事了!」
宋錦書卻說:「早晚的事!我爸肯定扛不住我姐鬧的!」
「不管他們了!你們過好日子就行!」楊桂雲小聲對女兒說:「你也得抓緊了!趕緊生個兒子,把地位穩固下來!」
宋錦書笑了,「媽,您真逗,他們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
「你這個傻孩子!江家那樣的家業,當然要繼承。」說完,楊桂雲看看江勁風,又壓低了聲音說:「你自己多想想,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宋錦書又笑了,「好了,我知道了,您回去吧!」
「好!你們也慢點兒!」
楊桂雲看着他們兩個人上了車,駕車離開,楊桂雲滿心感慨:轉眼已經這麼大了!宋老師,你的女兒現在過得很好,你在天上看到了嗎?
腦海中又浮現出宋辰的模樣,楊桂雲重重嘆口氣,然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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