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能看出,這說辭分明就是在撇清關係。
正隆沒有信,魏忠義是絕不會對他撒謊的,必定是有了確鑿證據。
可就在他準備下狠手時,首輔劉元甫卻站了出來。
「吾皇萬歲,夏明遠貴為尚書,一時失察而已,不至於下獄啊~」
入獄也不是不可以,但入了淨廠的大牢,就沒有一個能全身而出的。
這不是劉元甫想要的結果。
當然,他也知道,夏明遠絕不是清白的。
可他不得不站出來。
作為派系首領,手下得力大將出事,他袖手旁觀,別人會怎麼看,隊伍還怎麼帶?
所以,明知夏明遠是個粑粑,他也要湊上去,用身體去護住。
說完,他便期盼地看着正隆。
他希望正隆能理智些,能夠正確處理政治事件。
哪怕這次輕輕放下,等他料理一番再動手,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他不會這麼被動,不會寒了派內人心。
要知道,這些人在他的領導下,都是支持正隆的,站在正隆的角度,只有支持他,皇位才能更穩固。
哪怕這些都看不懂,可他還是國丈,怎麼也有些薄面。
事實以確實如此,正隆讀懂了他的意思。
正隆也不傻,知道玉蓉太后的目的,所以對這門婚事沒有太抗拒。
同時,他也知道當前的形勢。
尤其是陸塵不在,淨廠若是再一味猛干,大臣離心離德,指不定又出什麼么蛾子呢。
最終他壓下心中的怒氣,臉色也逐漸緩和下來。
可就這這時,魏忠義卻出聲道。
「陛下,您還沒看完塵王大人的信吧?」
一聲問話,全場皆驚!
大臣們都是人精,察言觀色下,哪能不知道劉元甫的心思。
可這正是關鍵時候,這廠公怎麼冒出這麼一句?
當然,他們可不認為魏忠義的情商如此低,而是想到了一種可能。
魏忠義是廠公,可說心裏話,人還算靠譜,雖然不近人情,但弄的都是些小貪官。
對他們這些重臣,平日裏還算尊重,可這次為何突然對兵部尚書動手?
一品大員,要動這樣的人物,至少先和正隆通氣啊。
現在這情勢,分明是突然發難。
再說淨廠,那是陸塵創辦的,魏忠義也是陸塵舉薦的靠,絕對是陸塵的鐵杆,對陸塵馬首是瞻。
難道這次發難也是陸塵的授意?
關鍵時刻又提到信,莫非陸塵早料到今天的局面,在給正隆的信里還留了後手?
那真是...太可怕了。
大臣們心中驚疑,劉元甫則滿臉驚懼。
他急忙轉頭看向王成道。
顯然,這次的事有王成道參與,他想從同僚這裏得到些提示。
卻只見王成道攤攤手,回了他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同僚多年,默契那是有的,劉元甫懂了。
事情如他所想,陸塵不會放過夏明遠,而且已經留了後手,王成道愛莫能助...
嘶!
劉元甫倒吸一口涼氣,滿臉不忿!
顯然,對陸塵陰魂不散,千里之外的指手畫腳相當不爽。
而罪魁禍首夏明遠,已經徹底呆住了。
有閣老的相助,他懸着的心剛放下,現在卻被猛地提起。
縱觀陸塵出世後,所有被他盯上的人,沒一個好下場。
邵家那樣大的家族,瞬間被連根拔起,那些貪官大臣們,全都下了獄。
就連太后娘娘,也多日沒了消息,聽說整日在深宮哀嘆,連養花的興致都被陸塵給絕了。
現在,陸塵要對付他了,正隆會不會言聽計從,首輔還頂不頂得住...
劉金也麻了,眼睜睜地看着魏忠義,一臉醋意。
如此重要的事,選了魏忠義合作就罷了,都沒有知會他,遠近親疏一目了然啊!
「來,接着給朕念!」
正隆的話讓劉金驚醒,急忙接過信再次宣讀。
「陛下,看信這事要專注,可不能半途而廢啊...」
只一句話,所有人便篤定,這一切都是陸塵預謀的。、
「上回咱說到賞賜,想必陛下您定不會讓我失望,那麼接下來咱們說點兒女情長。
您不知道吧,我又多了個小妾呢。
這小妾可不得了,是軍聖蕭南索的女兒,還是一名偏將,花木蘭一般的人物。
對了,你是不是沒聽過花木蘭?
那可是我老家的一位女英雄,有詩為證。
唧唧復唧唧,木蘭開飛機,開的什麼機?波音747!
得了,跑題了,全是專業名詞,說了你也不懂...」
好傢夥,正隆和大臣聽麻了。
這是真沒人懂啊...
「反正你就知道,她很優秀,是能上陣殺敵的巾幗英雄。
而他爹,更是萬人敬仰,軍聖都有些低了,軍神都不為過。
可就這樣的軍神,面對一眾將士,發不出軍餉,這要多為難,多丟人。
再看那將士們,餓着肚子過着流民的生活,卻不但沒謀反譁變,還死心塌地守邊疆,這要多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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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聽了邊軍的事,我都慚愧死了,恨不得捐出全部家當,只為邊軍添件棉衣,吃頓酒肉!
但想到我這家當都是您賞的,隨便送人,那是對您的大不敬,所以我忍住了...」
呃~
聽到這裏,大部分人都一臉便秘的表情。
這事絕對可信,塵王真不是那麼大方的人,就是這理由太特麼牽強了!
只有正隆,滿臉感動。
這和智商無關,而是寵信。
所謂寵,就如同舔狗,哪怕女神放個屁,也必須是香的~
「所以陛下,我說這麼多,只想問你一句,那些軍餉到底去哪了?
聽聞邊軍毫無消息,怕是整日餓着肚子,被折磨的反了吧。
再說那蠻族入境,多少無辜百姓慘死,也都是這軍餉鬧的吧...」
很直白的反問,沒有指名道姓,卻讓很多人慚愧地低下了頭。
哪怕劉元甫,也不由捫心自問。
為這樣天怒人怨的人開脫,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而正隆也滿臉慚色,同時,他心中莫名驚懼。
因為據他了解,但凡陸塵沒有嘻嘻哈哈,而是淡淡地說話時,都是暴走的前兆。
那麼,接下來的信,可能有很不好的事發生...
正隆心裏突突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劉金的額頭也在冒汗,他反覆看了幾遍後,終於哆嗦着念道。
「作、作為兄弟,哥提醒你一句,你要是瞎了,這大乾早晚是別人的。
你也就別給我獎賞了,沒那個必要,到那時我想要什麼,自己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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