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林迦時,他笑了,推開扶他的兄弟,好不容易站穩:「迦迦嗝……你怎麼來了?嗝……跟朋友吃飯啊?」
林迦沒應他,朝他旁邊的兄弟拜託說:「麻煩你們送他回家吧。」
「我不回!」別人剛要來扶,就被張遠一個揮手打開了。
那人疼的齜牙咧嘴的:「張遠我告訴你你發了一晚上神經了啊,差不多得了!誰讓你不爽你找誰去!」
說完,眼神意有所指地瞥了林迦一下。
這幫人是張遠在星海交的朋友,不是以前南城的那幫,林迦沒見過。
「迦迦,你吃飽了沒?嗝!還餓不餓?我知道有家燒烤店巨好吃。嗝!我帶你去吃啊!「
他應該喝的蠻多,整張臉都是紅的,連着脖子以下,眼神也有點飄忽,但是看向她的時候,裏頭滿是真誠也熱烈。
林迦思忖着該如何把他送回去,卻不想張遠上前一步,好像要拉她帶她走,林迦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也就是這一步,刺破了張遠最後的那點防線。
原本真誠中帶點討好的眼神,瞬間冷漠,猩紅:「迦迦,你怕我?」
「……不是。」
「你就是怕我,你討厭我。」他逐漸失望,絕望,自我懷疑:「為什麼呢?我對你那麼好,我從小就喜歡你,你為什麼要討厭我……」
林迦心口一驚,盯着他。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直言不諱的表達,在酒醉的情況下,雖然有些話算不得真,但這些不一樣。
張遠又朝她走近一步,這一次林迦沒後退,怕又激怒他。
「從小,我就什麼都給你留着,我連我最好的兄弟我都得罪,就為了討你開心,迦迦,你看不到嗎?還是,你一直裝着看不到?」
林迦眉眼低垂,淡潔的光線照着微微彎起的眉弓,少女此刻的內心沉靜而複雜。
「我只是喜歡你,怎麼了,有錯嗎?裴異被我好哪兒了?那張臉?還是他更有錢?」
「張遠。」
當一段關係,被人用利益去猜測聯想和定義,那這段關係註定維持不了多久。
林迦吸了口氣,望住他:「我喜歡裴異,跟其他人沒關係,就只因為他是裴異。不喜歡其他人也僅僅因為他們不是裴異。」
她試圖說的簡單易懂,卻不知道這樣有多傷人。
張遠抹把臉無奈苦笑起來:「為什麼?明明咱倆相處時間更長,明明我陪你時間也最多,他就是後來者……」
說到這兒張遠沒講下去,咬住後槽牙,低聲罵了句國粹。
林迦扯唇,朝他旁邊的男生又道:「麻煩你們辛苦一下,帶他回去。」
本來一直沉默的張遠的那幫朋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再看看張遠,其中有一個開口了:「你就是林迦吧,我們寢都認識你。」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這麼「有名」,林迦怔了一下,然後微笑:「是嗎。」
「是。張遠這傢伙成天地拿着你的照片跟我們炫耀,說你是她發小,知道的你倆沒有進一步的關係,不知道的都以為他在炫耀女朋友呢!」
「……」
公共洗手間,人來人往。
一個漂亮的女生,和一幫青春洋溢的少年,很難不引人注目。
那個男生見林迦不說話,又繼續道:「我們學校比不上你們星大,但也沒爛到那種程度,張遠家裏條件也好,追他的女生不少,但他就對你一人死心塌地。」
「我說這些話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倆真要是他說的從小那麼好,還有張遠給你做的那些事,你這樣,挺那什麼的?」
看得出來,站出來為張遠說話的男生,跟他關係應該挺好。
能有這樣的兄弟,是件很驕傲的一件事。
林迦認真聽完後,提唇,淡淡道:「知道前面是一條死路,及時叫停他,不是一種惡意。」
男生看着她,張遠也看着她。
林迦:「任由他不管不顧地朝前闖,撞的頭破血流,不提醒,不作為,不制止,才是不善良。」
說完,她抿了抿唇。
這幫人應該都還不錯,不會丟着張遠不管。
林迦覺得自己也沒留下來繼續的必要,遂轉身,但張遠忽地抓住她手臂,言語間已經有了些慌張:「迦迦,強子沒被的意思!你別往心裏去!我就是喝多了,我說話不經過腦子,對不起!」
那被稱之位強子的男的,恨鐵不成鋼地恨不得把說話這人給踢醒。
這他媽舔到什麼程度了啊?
林迦盯着那隻握住自己的手臂,剛要開口,就感覺旁邊多了一道冷淡的氣息。
抬頭去看,裴異不知何時過來的。
他抬手將自己往懷裏攬,目光厭倦而冷漠地睇着面前的張遠:「拿開你的手。」
不管是男人還是男生,他們骨子裏是經不得人挑釁的,尤其是目前這種關係。
張遠就偏不放,抬着下巴,挑釁:「我就不放,怎麼了?」
聞言,裴異點頭,目光掃了一眼他身後的那幫人,林迦覺得他大概是在估算如果雙方打起來,自己的勝算有幾分。
如果按照這種局面發展下去,後面不敢想像。
「張遠你先放開!」林迦用力掙脫了下,就從那隻大掌內掙脫出來:「你喝多了,快跟你朋友回學校吧,有事我們下次再說。」
說完仰頭看裴異:「我困了,我們走吧。」
她清澈的眼神里,不止有詢問,還有請求。
看的出來,她非常不想繼續激化矛盾,把事鬧大。
裴異抬手,將她粘到唇邊的幾根頭髮別到耳後,說:「好。」
單是這樣的舉動就已經激的張遠眼紅急躁,這樣親昵的動作,他從不敢對她做,但是在他身上,已經變得如此順暢自然。
所以裴異剛側身,張遠搖搖晃晃攔到兩人面前。
他不敢看林迦,只看裴異,輕蔑挑釁:「是不是個男人?是個男人,咱倆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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