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久等了。」人未走到面前,聲卻先至。
魏文軒四人聽到身後傳來清亮的女聲,驚訝回頭,便看到一名容貌秀美的女子帶着一女一男朝着他們款款走來。
一身高貴卻不倨傲的氣勢,像是久居高位之人,明明面有善意,言語中還帶着客道,卻令人絲毫不敢大意冒犯。
四人心中又是一驚。
這邊關地界,何時出現一個這般氣勢驚人的人物?
還是女子……
本以為魏家已經掌握了邊關一舉一動,但沒想到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而這個人,他們似乎無法掌握……
四人收起最初的輕視,起身拱手行禮,「見過錢家主。」
魏文軒之前安排過人來打探這錢家莊的消息,可打探消息的人根本無法進入這高牆之中。
所以他只能從旁枝末節,以及這土地的地契歸屬中推斷出是這錢家莊歸屬誰。
只不過「錢越多」這個名字,他和符文章猜測應該是個男子……
可現在出面招待他的竟然是女子,所以魏文軒便想出言一試,和符文章以及侍衛使了眼色,四人脫口而出「錢家主」。
薔花拱手還禮,「兩位請坐。」
魏文軒一怔,她不反駁這個稱呼,這女子還真是錢家莊的主家?倒不是覺得女子不能做家主,不過誰家好好的女兒家取名「錢越多」啊喂!
呸呸呸,符文章內心把「錢越多」三個字從面前這個渾身散發着不可讓人小瞧的氣勢的女子身上扯下來,也許對方並不叫「錢越多」,而是把地契什麼的落在信任的僕從或者心腹之人名下也說不定……
薔花自然落座,另外兩人則帶着疑問落座。
一位身形高大的女僕從又重新換上新茶。
一口熱茶入喉,魏文軒率先開口:「上回多謝錢家主相救。」
朝偏頭看向身後的長思長期,兩人立刻上前,將手中捧着的禮品恭敬奉上,
「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薔花微微頷首,零二上前接過。
「魏少將軍客氣了。」薔花平淡應道。
「這次來,魏某是想贖回上次被錢家主帶走的帶走的一雙玉佩。」摸不清對方的底時,魏文軒不介意放低自己的身段。
錢花微微笑,問道:「贖金帶了嗎?」
贖金?魏文軒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認真說道:「錢家主開價。」
「一千金。」
「噗嗤——!」
「咳咳——!」
符文章剛入喉的一口茶噴了出來,猛烈的咳嗽着,瞪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一千金?!」
你知道一千金價值多少嗎?
魏文軒聽到價格,頭皮一緊。
一千金就是一萬兩,甚至有時還能在錢莊換到一萬一千多兩,這個價格對比他和妹妹的性命來說算不得什麼,可問題是,他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是的,哪怕是作為邊關統帥之子,他現在一時半會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他的錢,以及他娘給的錢,全都花在了他手中的兵士身上,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勢力身上。
經歷過這次受傷,他覺得,手裏還是得有自己的人才行。
想到那躲在父親身後的庶弟,魏文軒眼眸變得晦暗不明。
這世上,即便是親生父親也不見得是自己人……
「實在抱歉,錢家主,贖金某暫時拿不出來。」
薔花看向他,笑了笑,「你的命,在你父親魏元帥眼裏,不值一千金嗎?」
幾個月的時間,薔花也沒閒着,自然查探過她看好的幾個「項目」的。
魏家在一眾「項目」中的確出色。
魏元帥在帶兵打仗方面確實英勇無比,可他卻有着在薔花看來最致命的傷——他在家事上喜歡糊稀泥,特別是在後院中,他偏寵庶子庶女們。
比起魏少將軍這位樣樣出色的嫡長子,他更護着小妾生的庶子,哪怕嫡子被庶子傷害,命懸一線,哪怕證據都擺在他眼前了,他也會護着庶子。
薔花知道這事的時候,都在想這小妾和庶子是不是他的真愛?
觀察了一段時間後發現,這位魏元帥可不是什麼在拿庶子當嫡子的磨刀石,更不是對小妾有真愛之情。
他也不是單護着傷害魏少將軍的那個庶子,他是後院哪個庶出都護着,他就是單純覺得庶出勢弱,應該多護着點,以此表示自己超有父愛?
得知這個情況之後着實讓薔花無語了一陣子。
魏元帥可是正妻生下的嫡子,打探他消息的時候也聽聞他也曾受過家中庶弟的暗害,怎麼自己有了孩子之後,竟然去共情庶子小妾?
難道偏寵庶子的基因他爹還傳給他了?
當然,也不排除他後院的小妾庶子庶女也不好動的原因,因為那些小妾身後也各有勢力,是他曾經為了穩固地位,拉攏他人納的。
只不過薔花想到,若是有一天,魏元帥登上了高位,按他的心思,繼承人也不一定是面前這位魏少將軍。
所以這位魏元帥雖然手裏的兵多,但薔花依舊沒有考慮和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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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腦子不清楚,在庶子的哄騙之下把刀口對準她。
這不是沒可能,因為他那些庶子學的最多的就是後宅陰私算計,還多了幾分狠毒。
若論帶兵打仗的能力,一群的庶子還不如魏文軒身邊坐着的養兄符文章。
可相比其他手握兵權的「項目」以及「項目之子」,魏元帥的嫡子魏文軒又相對出色一些,而他也並非那種高高在上目下無塵權貴之子。
他心裏有百姓之地。
光是這一點,就能打敗很多人。
可薔花目前只想與魏文軒保持商人和客戶的關係。
因為魏文軒還沒有下定往那條路前進的決心。
薔花擔心日後資助魏文軒打進了京城,他會迫於各方壓力把那至高的位置讓給他沒死的爹,自己再去和庶弟們爭什麼狗屁太子之位。
畢竟古人重孝,愛名,魏文軒也是在這種教育下長大的,在各方有心之人的推波助瀾下,這種事情還真說不準。
真要出現這種情況,投資魏文軒就是竹籃打水,再不然也是無底洞,容易得不償失。
聽到薔花的話,魏文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他問:「錢家主,能否用其他東西抵償?」
薔花眉尾上挑:「可你能給吾什麼東西呢?吾只是要一千金而已,要知道,人情債能用金錢償還,可是再合適不過的價格了……」
人情債自古難還,更何況救命之恩。
這話一出,魏文軒四人都無法反駁。
「那你想要什麼?」魏文軒反問。
薔花嘆息了一聲,隨後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吾想要何?現在的你,給得起吾何物?」
偏過頭對零一說道:「零一,將玉佩送還給魏少將軍。」
零一眨眨眼,面上有些不舍,但還是從腰間把一黑一白的玉佩拿了出來,上前放在魏文軒面前的石桌上。
拿還是不拿?
魏文軒盯着玉佩出神。
玉佩是魏家子女身份的象徵之物,可對現在的他來說,重要,也不重要了。
沉默良久,魏文軒像是想通了什麼,突然一笑,伸手按住兩枚玉佩,「某欠錢家主一個人情。」
人情確實難還,可人情也是雙方之間的紐帶不是嗎?
他不知一個從來不出現在世人眼前的家族為何要現世,還是在這世道不安,隱隱有崩潰之意的時候出現,但有所圖謀是一定的。
可他怕嗎?
不。
對他無所圖謀的人卻一直相助他的人才會讓他感到害怕,暗地裏忌憚。
而對他有所圖謀的人——可以成為合作人。
……
喜歡快穿!我那瘋狗一般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