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全正視他,道:「我不必知道你們到底對人做了什麼,我只想知道,你們這群貨色到底怎麼把這東西弄出來的;還有,不要再和我討論穢,我不會向那邊聯想的。」
「嘿嘿,這不是在說着嘛。」何以周擺出得意的臉色,以在何以全面前展現他的勝利,「她本人確實是死了,但她還有一部分在穢怪身上,我們把那部分割了出來,像是釣魚一樣向着死亡吸引東西。
「起初只有很微弱的反應,但很快,我們摸清了規律,順理成章的把死亡裏面的東西勾引出來。」
「他是你們實驗的那人還是別的東西?!」
「都錯,那根本不是人。那只是一些亂流,你應該知道引擎吧,它們都是些沒有目標、沒有意識的東西,只要有燃料就行動,那些東西也是這樣,它們預定的目標就是人,動力就是人的生命力,它僵硬得像是引擎的外壁,根本和生命論不上一點關係,但就是這種東西拼命的模仿人類,像是個有了燃料的引擎。
「什麼神神鬼鬼都比不上它,它一經顯現就奪取了穢怪,將我們提供生命力的穢怪全數捆綁吸食.......不過好在,我們這邊都不是閒人,正有人利用了這次機會將它捆綁在穢怪身上休眠,但它的活力與模仿性仍然在發作,到最後,這一個實驗場沒有一寸得以倖免,幾乎全部的人都死在那裏。幾天以後,再觀察,它像是蟄伏的蛇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一樣,將生命的機能降自最低,直到有生命到來。」
何以全聽完,略微思考,道:「你自己弄出一個爛攤子,把我這邊的人弄出去解決,最後還要我替你選出臥底。」
「一舉兩得,一石二鳥,我也替你們篩選了一次,不必你們內訌,不必你們勞心,還為你們提供一個暫且放下矛盾的敵人,也向你們提供了這些資料,何樂而不為。」
此後何以周再不言語,等候何以全的分析。
何以全早在見面之始便已陳清利害,何以周雖然無惡不赦,但至少他們於應對那在幕後挑釁所有人的組織這一方面是統一戰線,至於他在殘害同胞這一方面,暫且按下,最終清算已經臨近,他活不了多久。
這一次,何以周絕無生機。
「那個躺在醫院的施烏是臥底。」
「何以見得?」
「首先排除所有死者,他要是裝死離開那就不在我們的討論範圍之內,也說明他們不過爾爾,不值一提。至於那現在也在醫院那位,他已經被你們弄出來的東西侵入身心,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臥底就在桃酥、余歸寧、陸掃晴、施烏這四個人中選出。」
何以全再確認一遍自己的言語,確認無誤後繼續道:「桃酥、余歸寧此前早已進入穢界,不過表現平平,這次這裏的稀據點正巧團滅,她那邊和你們搏殺以後只剩兩個人,這才轉移到這邊來。本來這種中轉平平無奇,並沒有疑點,但......」
何以全直視何以周,何以周接道:「.......她殺的是我們這邊的一支制裝小隊,小隊總共四人,在會面以前毫無戰鬥,也沒有過載負荷穢,狀態良好.......」
「.......而余歸寧的穢量堪堪和這四人里的其中一個持平,她的隊伍也正巧是四個人,不過另外三個,一個是桃酥,天賦和積累不忍直視,另外兩個還是新人。要是她沒謊報,你們應該還剩下兩個人對吧。」
「對。」
「我上面有用『堪堪』兩個字對吧,她花了四年,和你們三年的人積累的穢量幾乎持平,還略差一籌。這種人應該不能從那種交鋒中活下來,但是她和她的小朋友.......這就是疑點。
「我這次和她會面,發現她確實天賦不行,現在居然還過量積攢了穢,狀態很不穩定。我便去查了她的過往,沒有什麼特別的,唯一起疑心的就是她總是不久住,總是在拼盡隊員直至剩桃酥的時候就轉移向另一個據點,她是孤兒院出生,據我所知,那裏待她應該不好,那從心裏來說,她應該為自己找一個家,至少不應當像是現在這樣頻繁轉移。」
何以全看見何以周聽聞他分析的臉色,笑了,道:「那我就簡單的分析,一個想成家的人,總是搬遷,有時又有忽升的戰力,你覺得,她應該是什麼?」
「她在隱藏自己的實力,尋找某些東西?」
「未必,這樣她何必帶上桃酥這個累贅呢,我倒是覺得,她在躲避,躲避某些東西,她自己心中不安,也許是以前的陰影,但她的資料太不詳細,我也難以了解。桃酥就不必細說,主打陪伴。」
「再者就是陸掃晴,她全無過去,她的來歷不明,目標不明,顯現的狀態極為迷戀施烏,這種人顯然相當奇怪,然而最值得注意的一點,她全然不用穢,甚至連人都算不上。」
「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不應當出現在這裏,一個記下了全部穢的事件卻不沾穢而且斬殺不死的人,她的目標不應當這麼短視......當然,從現實看來,她什麼也不在乎,只怕有一天,她會帶來更大的災難。」
「這樣排除,只剩下施烏,雖然他這次躺在醫院裏,但我更懷疑,為什麼他這種穢量的人能活到現在。這次是他的第三次倒像行,第一次就是挑釁,第三次就碰上你們這群殺千刀的貨,他居然能活下來。從他的穢力來看,他的增速簡直要把自己弄死。」
何以周頗為不屑:「一個臥底,從零開始學穢力?」
「是,就是如此,正像是我們不知那個組織究竟要幹什麼一樣,如此奇人才配得上他們的奇事!」
何以周站起來,徑直向門口而去。
「你既然不信任我的分析,何必來交換信息?你不妨去刺殺他,我決不相信他能夠順利死去。」
「哼,我懷疑的也是他,但這也未免有失水準,不如來和你確認。」何以周關上門,「小弟,你永遠慢我一步,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正如你的直覺引導思路一樣,你看得見當下的局勢,卻看不見宏偉的浪潮;我看得見大勢,卻難認清這些細枝末節。創立KIA不是我一意孤行,正是時代要求我這樣做,不然日後死傷更重,放長你的眼光,別停留在這些個人的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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