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幾個,給我關到馬車裏去!」
韓義傑最近雖然不受上面待見。
但是六扇門捕頭支配一輛馬車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輛馬車。
也是他專門為陸天明準備的。
來之前,他不確定陸天明說的話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可身為一個在公門中混了幾十年的老手,不確定的事,一定要當做確定來做。
此刻。
馬車便起了作用。
實力強橫的陸爺,當然不能像羅剎門和吹雪樓那數十名殺手一般,被人用繩子綁着在滿是泥濘的道路上行走。
韓義傑自然要親自押車。
待幾名「重要」的犯人都上車後。
他也跟着鑽進了車裏。
雨依然很大。
坐在車廂內,只偶爾能聽到捕快們的喝聲。
青衣道人被折磨了一整夜,這會倒是睡了過去。
萬念俱灰的青崖被身材魁梧的十七擋着,看不見表情。
而雙臂垂着的陸天明背靠車廂睜着眼,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陸爺,陸爺。」
韓義傑小聲呼喊。
陸天明眼珠子輕輕一顫。
隨即微笑道:「韓捕頭,謝了。」
韓義傑不好意思道:「該感謝的人是我,陸爺,這次我可真是立了天功了。」
陸天明並不知道小樹林裏有兩張工部的巨駑在。
他之前說立天功,只是為了騙對方帶人過來給吹雪樓以及羅剎門那些人壓力,這樣就能替自己分擔一二。
不成想歪打正着,還真就讓韓義傑撿了個便宜。
「該你吃!」陸天明忍不住飆了句楚西的方言。
韓義傑聽不太懂。
但大概知道是那麼個意思。
撓了撓頭,韓義傑抱拳道:「托陸爺的福,不說官升一級,反正以後是有奔頭了。」
六扇門裏面的捕頭捕快,跟縣衙里那些沒品的小吏可不一樣。
像東子那樣的普通捕快,便是從九品。
而韓義傑這樣的捕頭,那是正兒八經的九品官,而且還是京官。
此案若是結了,韓義傑大概率能像東子說的那樣,到達人生新的高度。
所以韓大捕頭話剛說完,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又想到陸天明在車廂內,急忙又止住笑聲。
「陸爺,您的手看上去問題很嚴重,要不,我把您送到醫館去?」
不管這關懷是不是真心的。
此刻聽着都特別順耳。
陸天明含笑搖頭道:「我受過比這還重的傷,不也好好過來了,無需擔心。」
韓義傑後來也曾聽聞過陸天明的一些事跡。
這樣的狠人,哪怕雙腳雙腿都斷了,估摸着也不會太當回事吧。
馬車進入京城後,便脫離了大部隊。
一路朝着外城西南方行進。
暴雨在傍晚時分總算停了下來。
馬車也停在了馬市街的街口。
「陸爺,車馬部就在前面,您腳下小心!」
陸天明下車的時候,韓義傑當真緊張得很,看樣子是害怕陸天明一不小心摔下來。
不過他的擔心多餘了。
陸天明很輕鬆便跳下了馬車。
只是兩隻手來回無力的擺動,看上去着實有些慘。
等十七一手鉗着青崖,一手扛着青衣道人下了馬車後。
陸天明湊到韓義傑耳邊:「我還知道一張巨駑的位置,你要是有時間和精力的話,可以去看看。」
韓義傑眼睛亮了起來。
跟陸天明一陣低語,牢牢記住了巨駑的位置。
目送陸天明等人消失在遠處後。
韓義傑讓駕車的東子來到自己跟前。
「打過架沒?」
這問題既突然又莫名其妙。
東子一臉懵逼望着韓義傑。
「小時候打過,韓兄,你問這做什麼?」
韓義傑沒有解釋。
照着東子眼眶便是一拳轟去。
事發突然。
東子毫無防備。
一下子便摔在了地上。
愣了半晌
東子這才捂着眼睛哀嚎道:「韓兄,做兄弟的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韓義傑冷冷笑道:「我看上你那十八歲的婆娘了,一想到那小妞每天被你欺負,我這拳頭就癢得很!」
說着,也不等東子起身。
韓義傑直接騎了上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是單純的看自己不順眼,以東子的性格,還真就忍了。
如今對方竟然敢覬覦到自己的小嬌妻,是個人肯定都忍不了,何況東子還把韓義傑當成了大哥。
於是。
兩人便在滿是積水的街道上扭打在了一起。
打到天快黑透。
兩人終於停手。
韓義傑靠着車軲轆,摸着斷了的鼻骨。
「你丫出手這麼狠?想把我打死是吧?」
東子氣喘如牛,鼓着兩隻熊貓眼。
「你都要搶我婆娘了,這能忍?」
韓義傑牙齒有些鬆動,當即便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你特娘真是個草包!」
東子衝上來就要抓韓義傑的衣襟。
後者一腳便踹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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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破口罵道:「你特娘的有婆娘嗎,就在這裏跟我叫?再同我動手,老子把你腦子給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豆腐做的!」
「我怎麼就沒有婆...」
話未說完。
東子轉瞬愣住。
「是啊,我特娘什麼時候有婆娘了...」
反應過來後。
東子急忙撲到韓義傑身邊。
然後手忙腳亂的想把韓義傑扶起來。
韓義傑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
「讓我歇一歇,娘的,你小子下手真沒個輕重。」
東子剛才確實沒有留力。
當下是又慚愧又委屈。
「韓兄,剛才我被你一拳給打懵了,可是,沒有的事情,你為何要說出來激我?」
韓義傑聞言朝車馬部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我如果就這麼完完整整的回去,怎麼解釋把陸爺放走的事情?」
東子聞言恍然大悟。
這才明白了韓義傑的用意。
張了張嘴,實在覺得再多道歉的詞都蒼白無力,於是便支支吾吾沒句完整的話。
好在韓義傑嘴巴雖然不饒人,但心胸還是有的。
他起身招了招手,讓東子趕緊駕車去內城追查最後一張巨駑的下落。
這邊。
陸天明讓十七把青崖和青衣道人放在床上後。
又吩咐後者去內城把賈小雲給接回來。
一個人坐在屋內。
陸天明盯着窗外思索。
正常情況下,有庒玄留在體內的劍氣,以及雷火符的存在。
只要沒有六重天的高手。
陸天明認為自己一定不會輸。
但是,若沒有特殊的情況出現。
賈小雲,今天估摸着活不了。
那麼,到底是誰插了一手。
讓吹雪樓的左右護法最後甚至連面都沒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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