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留給蕭逸陽的期限只剩下一天了。
夜色已深,蕭逸陽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這兩天裏,玉公子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就只有一些服侍的丫鬟和小廝按時送吃食過來,還有服侍他沐浴更衣。
除此之外,偌大的地方都靜悄悄的,連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蕭逸陽徹底體會到了什麼是籠中之鳥的滋味,那種上天無地,入地無門的絕望。
後半夜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聲響。
噗呲噗呲是刀劍入體的聲音,對於在外面遊歷了不少日子的他來說,這種聲音並不陌生。
蕭逸陽的眼裏陡然的升起了希望。
是他的人來了嗎?
是救他的人來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打開了,兩個彪形大漢快速走了進來,二話不說,扛起蕭逸陽就往外面走。
蕭逸陽心裏頓時一緊,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逃生的希望就這麼破滅。
蕭逸陽眼裏心裏滿是不甘。
快點兒!
再快點兒!
彪形大漢背着他,走出了院子,又轉過幾個角門,蕭逸陽只覺得耳邊的廝殺聲越來越遠,心裏越發苦澀起來。
就在這時房頂上飛下來一陣箭雨!
因為考慮到蕭逸陽的安危,所以這些箭只是起到示警作用,並沒有直接往人的身上招呼。
但彪形大漢看着密密麻麻,一生軍營裝扮的人,心裏便知道再也沒有逃生的可能了。
可上面的人只吩咐他們把人帶進暗道,卻沒有說若是走不了了,又該把這個人如何處理?
到底是殺了,還是直接扔在這裏?
而就在彪形大漢一愣神的功夫,一支利劍,竟然直直的穿過了他的腦袋。
彪形大漢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蕭逸陽也順勢倒下去,不過好在有彪形大漢墊底,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謝晉安快速跑到蕭逸陽身邊,扶起了他,上下檢查一番,見蕭逸陽只是中了軟筋散,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屬下來遲了,請公子責罰!」
謝晉安單膝跪地,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他心裏十分自責,難以想像,若是再來晚一些,還能不能再見到公子?
這個鬼地方,烏煙瘴氣,污穢不堪,謝晉安只恨被抓來的人不是自己。
蕭逸陽想說什麼,卻渾身無力,為了抗議,他已經絕食兩天,還是被強行餵食才吃了一些東西下去,眼下他只能用眼神示意謝晉安抓住另一個彪形大漢。
這時候另一個彪形大漢想要對地上的蕭逸陽做什麼,卻已經辦不到了,因為屋頂上的人已經飛了下來,把他給團團圍住了。
眼見突圍不成,彪形大漢眼裏閃過一絲決絕,他直接咬破了嘴裏的毒囊,不到片刻工夫,就一命嗚呼了。
就將有人朝着一個威武雄壯的男人回稟道。
「稟將軍,這人服毒已經咽氣了。」
這將軍不是別人,正是駐紮在徐州城外的虎賁營首領徐克徐將軍。
這人曾經是沈國公手下的得力幹將,也是沈國公一手提拔起來的,所以接到了沈國公的求救信,二話不說,立馬帶了一隊人馬直撲進城裏。
已聽見已經咽氣,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給老子搜!抓活的!」
「是!」
然而很快偌大的宅院就在這時候燃起了熊熊大火。
「將軍,怎麼辦?再不退出去的話就走不了了!」
徐克罵了句娘,只得帶着人沖了出去。
出去以後,就立刻把宅院團團圍住,並安排取水救火,但這院子身處郊區,遠離水源,院子裏倒是有無數水井,可眼下進了院子就是送死。
所以這場大火持續燒到了第二天天色大亮才火勢漸漸小了下來。
「沒道理啊,這群人不會這麼長出來,自己燒死自己吧?」
「你們看到有沒有人跑出來?」
「沒有!」
「沒有!」
蕭逸陽也不信這群勢力龐大的團伙會輕易自焚。
狡兔還有三窟呢!
對了,可不是這樣嗎!
「暗道!裏面肯定有暗道!」
蕭逸陽和徐克兩人互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徐克見蕭逸陽很快想通了關鍵,眼裏流露出讚賞,果真是虎父無犬子!
國公爺的孫子,自然不會是個蠢貨,只是可惜了……
徐克的眼睛掃過蕭逸陽的腿,心裏不由惋惜起來。
搜索的人很快就有來報,說是在院子裏果真找到了暗道,這暗道只通城外,所以即使晚上城門已經關閉,可這麼長的時間這群人已然出城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給我往城外搜,一切鬼鬼祟祟的人都抓起來!」
「是!」
然而半個月過去,沒有一丁點線索,徐克只得作罷,帶着軍士回了軍營。
不過自此之後,倒是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本來蕭逸陽都快忘記了,今天跟林滿兒看到這「南湘院」,回憶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又是玉公子的手筆呢?
林滿兒被蕭逸陽拉到足足隔了兩條街道的地方,這才停了下來。
她能感覺到蕭逸陽此時內心的不平靜,因為他拉着她的手腕實在太過用力,手腕都給他捏紅了。
林滿兒緩緩都抽回手腕,回握住蕭逸陽的手,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
蕭逸陽這才驚覺自己想得太投入,差點兒忘了林滿兒了,他拉過林滿兒的手,把袖口往上拉了一些,就見手腕上紅了一圈。
「滿兒,我,對不起,我抓疼你了……」
蕭逸陽一臉愧疚,又是心疼。
「沒事的,逸陽,你剛才到底怎麼了?」
林滿兒給他一個寬慰的微笑,輕聲問道。
蕭逸陽擰眉想了半天,猶豫着要不要把事情說出來。
對方勢力太大,又事過多年,連個線索都沒有,說了豈不是讓滿兒徒增煩惱?
可不說……
看着林滿兒亮晶晶的眼睛,蕭逸陽把心一橫,有些尷尬的說起了那段屈辱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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