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石遊記 第126章 瑣碎事（一）

    兄弟間的問題關起門來自家人解決就好，如果外人打你的兄弟，那就得先打死外人或趕跑外人，古人云：兄弟鬩牆，外御其侮。

    離石又說，既然吃飯的人變多了，那只有先把外人變少了才成。

    又問司馬犬如果少了那些胡虜糧食還能吃多久，司馬犬說仔細點吃，兩年不成問題，但那得明年地里種的糧食能夠豐收才成，畢竟山莊本身就有四萬多人，現在秦劍又帶來了一萬多兵士，他們加起來每天消耗還是很龐大的。

    離石又問山莊以前不搞養殖嗎？

    司馬犬說，山莊附近都是田地，不適放羊，在說羌人喜歡四處遊蕩，畢竟他們是羌人李虎也不好嚴格控制他們，招募羌人當兵又怕羌人王庭鎮壓他們，不管他們手中又沒有效忠他的力量，後來聽說王城有位大儒給他出主意，用酒來間接控制遊牧羌人，又不讓羌人王庭忌憚，那就是讓遊牧羌人用情報和漢人來換取酒，漸漸的遊牧羌人喜歡上了喝酒，也讓李虎在周邊隨時擁有眼睛，還讓李虎有了大量新鮮的漢人，李虜對漢人的命也就不怎麼再乎了。

    遊牧羌人差不多都跟那支胡虜騎兵混在一起，李虎不許他們在山莊附近放牧，遊牧羌人便越走越遠，一邊放牧，一邊充當李虎的哨探，他們還充當抓捕隊的角色，在山莊以外抓捕逃亡的漢人，當他們酒喝完了，便會來山莊，用情報或漢人換取李虎的獎賞。

    他們比胡虜更可惡，胡虜是碰到漢人就劫殺取樂，而遊牧羌人主動搜尋漢人，用此來換取李虎的獎賞，比如酒便遊牧羌人最喜歡的獎賞。如果說在西垂最痛恨的人，遊牧羌人排在第一位，而胡虜排第二位。

    離石聽他們用獎勵的方法大肆鼓勵胡虜慢慢消滅漢人，又在漢人之間製造隔閡，使漢人在如此危局之下不能形成統一的意志，更覺得這個宣傳久遠，計劃完整、計劃與計劃之間相互勾聯，現在搞宣傳肯定搞不贏對方，那只有憑蠻力橫推了，用擴張凝聚人心，用勝利鼓勵野心，用殺戮堅定信心。

    想到這些便不再想這些，又讓司馬犬帶自己去看看酒窖，從堡牆下來，來到一個很大的地窖，有點像西歐的酒窖，整個酒窖都用青磚堆徹，從這點來看是非常奢華的，酒窖很大，裏面存了上千一人大小的酒缸，離石不覺嘆服，這些酒需要多少糧食才能釀造出？胡虜奢華的享受是建立在漢人累累白骨之上。

    隨便打開一個酒缸，酒味很香很快瀰漫了酒窖，拿酒漏盛了一點，嘗嘗已經放了好幾年又是純糧酒，味道很不錯要比麥酒勁大，估計已經達到低度酒的程度，讓司馬犬給他住處搬一缸，便走出酒窖，又讓司馬犬帶他去糧倉。

    在離石轉完巨大的糧倉，便對糧倉合理的設計，完善的通風設施，防火，防鼠等方面的考慮深感嘆服，便想見見設計者，司馬犬說那個設計者和建造糧倉的工匠被李虎賣了，據說賣給了匈人，以匈人的脾性可能都死了。

    這時看到山莊院裏有婦人好像在摘桑葉，便問司馬犬犬山莊有桑蠶嗎？

    司馬犬說李虎這幾年一直在準備自立，自立不僅需要大量糧食，也需要錢財，李虎想用絲綢僱傭羯族人為他征戰，可羯族人只喜歡漂亮的絲調，靠和南方交易絲綢距離太遠太不方便，也容易被人捏住要害，李虎便決定自己搞絲綢，已經四五年了，對外一直保密，山莊靠山的一面便是桑樹林，李虎前段時間又從南方賣到了會紡織絲綢的工匠。

    離石說，以後那個從南方買來的工匠出頭招募婦人，以糧食做工錢，讓山莊的婦人自己管理自己從事絲綢紡織，不要讓絲綢工紡荒廢了。

    心中則是想把春花調到山莊來，讓她管理絲綢紡織，不能讓絲綢在北方斷了根，同時種桑養蠶紡織，是適合婦人幹的活，要讓閒下來的婦人能掙到糧食。

    一邊走一邊再想創造就業的問題，雨又開始細密的下了，離石又登上面向田地一面的堡牆，看到通向城堡的那條寬路人來車去的很忙碌，很多人用背蔞背着煤石，馬車拉着一車煤石通過道路繞過城堡向後山運去，聽司馬犬說山莊的鐵匠坊在山莊的背面靠近鐵峰山，好多山莊的機密事項都在鐵峰山附近，聽說那裏隱藏了許多山莊的秘密，剛才知道，原來鐵鋒山裏面有一條鐵礦脈，李虎一直不敢公開或全力開採，鐵礦脈在雲州是很稀少的，如果被名劍山莊或匃人知曉極有可能會引來戰爭。

    因此，李虎一面從外面購買鐵料，一邊用漢人奴隸小規模挖鐵礦，進到那裏挖鐵礦就等於是死人，這幾年從沒有漢人奴隸能活着離開那裏，所以這個秘密一直封鎖到昨天，我們接手了那裏，雖然解開了他們身上的鐐銬，但也沒放他們走，大王你看……。

    離石說暫時先限制行動自由，但不要缺少他們的糧食供給，等過幾天我們把周圍徹底清理一遍，再放他們自由。

    離石說完又看向田地里挖渠的情況，整片地又三分之二基本上已經挖通，在天黑之前基本上能保證田地不會積水，要完成挖渠短時間內是做不到的，只能在秋收結束後再好好組織農閒人手挖渠，興修水利。

    而且他發現新的鐵鍬已經少量應用，明天隨着新鐵鍬的大範圍使用，挖溝的效率會更高，在靠近城堡大門處搭了幾個避雨的長木棚，裏面已經生起了煤火，因為工匠對離石的迷信，按他所說在通風處燃燒煤石，到現在為止還沒出現中毒的人，而且煤石專用烤爐已經在打造。

    工匠們說，天黑大雨時所有人會集中在山莊後院的馬廄防雨烤暖，馬匹的命可比漢人的命貴重，與馬匹住在一起，又有新的鐵皮煤石爐可供大家取暖驅寒，避免雨水淋濕風寒入體，讓許多人生病，而且又有醫匠熬煮驅寒藥湯供大家飲用，這讓許多漢人知道了擁有視為自己人的大王有多重要，雖然說沒有立即產生效忠的衝動，但感激的心情還是有的，對未來也多了許多期盼。

    對於這些問題，離石無法與他們講清楚，只能用王命強行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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