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裏向南和雪裏向北對視了一眼,紛紛露出了一絲苦笑。
就這一群烏合之眾,在他們兄弟手上連一刻鐘都撐不住,也不知道統帥看中了他們什麼?
不管場外的人如何想,場內的人卻是有苦自己知。
隨着時間的推移,陳規的進攻愈加的兇猛,他赤紅着雙眸,緊緊的盯着面前的狗熊,如同盯着自己的殺父仇人。
而與之相對的,狗熊卻越打越心怯,體力的急速下滑和身上不斷增加的疼痛,讓他的攻擊速度越來越慢。
終於,在又一次被陳規踢中胸口之後,他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軟倒在地。
「饒...饒命......」看着還要繼續向自己追擊過來的陳規,狗熊艱難的舉起手,喘着粗氣求饒道。
陳規身形微微踉蹌了一下,但還是在狗熊的身前停住了腳步。
「你輸了!」陳規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連聲露出幾分得意的神情。
「輸......輸了!」狗熊艱難的開口說道。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便仿佛失去了支撐般癱軟在地。
"輸"這個字並非僅僅意味着一場戰鬥的失敗,更象徵着狗熊幾十年來積累的所有權力、聲望和地位在瞬間化為烏有。
「狗熊已經輸了,從今天起,你們跟我了。」見狗熊已經認輸,陳規當即便抬起頭來對着鄭六那一群人高聲喊道。
「噢!」陳規聲音剛落,周青、趙四等人便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與之相對的是鄭六等人的沉默。
然而,無論如何,結果既定,便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陳老大!」
「陳老大,我們以後就跟你了。」
很快,鄭六身後的那批人開始陸陸續續的應聲,越到後來應聲的人越多。直到鄭六也開了口。
「陳老大,方才對不住了,各為其主,如今熊爺已經敗了,那我們自然會全部跟您,只求您看在大傢伙兒的面子上,能饒熊爺一命。」鄭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見鄭六跪倒,他身後的那群人在片刻的沉默之後,也開始陸陸續續跪倒,為狗熊求其情來。
「你...你們......」本來已經心灰意冷的狗熊,見手下的兄弟們如此仗義,眼中不禁流露出幾分感動。
在這北城混了幾十年,連一個堂主也沒混到,多少有些丟人,但好在他向來比較護着手底下的兄弟們,終究還是落下幾分人情。
「我要是不饒呢?」陳規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我......」鄭六磕磕絆絆的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他的神情也肉眼可見的落寞了下來。
「好了,以後都是自己兄弟,不至於,不至於。」 陳規方才有一瞬間確實動了殺機,但他終究不是狠毒之人,況且今夜之後,恐怕狗熊便再也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了。
「趙四,安排兩個人兄弟,先送熊爺去我院裏休息,等今夜事畢,咱們再好好款待他。」陳規向身後揮了揮手,立刻便有兩個大漢走上前來,將委頓在地上的狗熊攙扶了起來。
「諸位兄弟,多謝了,狗熊,先走了!」狗熊神色悽然的對着鄭六等人深深的施了一禮,隨即便轉身離去。
只是走之前,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然而話到嘴邊,終是化作了一聲長嘆。
毫無疑問,今日這一敗,屬於他狗熊的時代便徹底結束了。
當然,對於此時的陳規來說,他可沒有時間感慨英雄的落幕,今夜這北城的亂局才剛剛開始,孫亢和馬大壯那邊才是重頭戲。
「向北大哥,時間緊迫,他們就交給你了。」陳規向着身旁的雪裏向北躬身說道。
「放心吧,交給我了。」雪裏向北信心十足的回應道。
不過又是一場筋骨的活動而已,對付着一群烏合之眾又費不了他多少工夫。
「趙四,挑幾個可靠的兄弟,去探探孫亢和馬大壯的動向,要快。」陳規又將目光投向了此刻正站在他門前的趙四。
對決狗熊,已經足足耽擱了他們一個時辰的時間,如今雖然兼併了狗熊所屬的四五十號人,但也不過是和孫亢、馬大壯的人數相等。
如果讓兩人聯合在一起,那麼,想要拿下他們恐怕就要費些功夫了。
隨着幾道人影的快速離去,巷子裏逐漸平靜了下來,雪裏向北在挑選人手,陳規則是無所事事的在巷子裏開始閒逛起來。
老實說此刻他最想去的地方是他的屋子,最想見的人是隋唐,他想聽聽隋唐有沒有其他的安排,或者說對付孫亢和馬大壯的時候,自己應該怎麼做?
但好幾次停住腳步,想要轉身回去,但最終卻都忍了下來。
從雪裏向南和雪裏向北兩人的描述中,他知道隋唐麾下還有很多很多人才。
文有智深如海的顧誠、運籌帷幄的荀卿,武有蓋世無雙的連橫、彪悍兇猛的郭氏三雄。
而他陳規不過是一個混跡在幫派底層的混混。
他心裏無比清楚,當初隋唐之所以看中他,並非他有什麼驚世的才華。
僅僅只是因為他對於龍城足夠的熟悉,後來隨着張府滅門、裴律入獄,隋唐在龍城中能倚重的只剩下自己。
望着眼前這條小時候走過無數次的巷子,陳規突然記起了父親在彌留之際,對他的諄諄教導。
父親說:人這的一生中,真正的機會只有一次,抓住了,那便是一路坦途,抓不住那你就繼續跌回泥潭裏,苦苦掙扎。
而此時此刻,無疑就是他陳規的機會。
所以,今夜之事,他必須依靠自己獨立完成,在開始之前隋唐便已經明說了,能給到他的助力只有雪裏向南和雪裏向北。
「陳老大,派出去的兄弟回來了。」遠方傳來趙四洪亮的呼喊聲,猶如一道驚雷,將陳規從亂飛的思緒里拉回了現實。
「如何?孫亢和馬大壯現在在哪裏?」陳規趕忙轉過身去,邊走邊急切的問道。
「他們在城牆下的雞籠巷裏,好像是已經開戰,為了防止暴露,咱們的兄弟沒敢靠的太近。」趙四的聲音裏帶着幾分極為明顯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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