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這個定位」
欣玫把位置輸入傳送面板,進入傳送間,接着瞬移到了專門的輸出點,下一步,敲響里尤豪宅的空氣門鈴。
驚魂未定的手下帶她來到臥室,敲響門。
「請進」
欣玫推門,發現室內一片狼藉,里尤背對房門,正對開窗,喝着酒。
「來啦?」
「這麼早就喝烈酒」
「嗯哼,對我來說一點也不早,我徹夜未眠。」他轉過臉來,滿臉生血,臉部義體,已經變形,擠壓着血肉,而血肉膨脹着,好像被強硬的塞進那些義體機械中似的,讓里尤的臉看起來活像早期恐怖電影《弗蘭肯斯不坦》,這全緯電影講述的是一個人造人創造了另一個人造人,之後這個人造人意外創造了真正的人類的故事,而里尤現在就像那些實驗失敗的變異體。
「我明白你確實需要喝點,發生了什麼?」
「咳咳咳,是我的老朋友德可絲,他不僅沒有服軟,反而一直在暗中策劃謀反我的手下,直到昨晚他想到了他一輩子中最好的注意——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原生主義者,只不過沒有等到好的義體,他就突發奇想,不如我直接奪舍老里尤的吧,他幾百年前就在玩義體了!但我的手下跟了我幾輩子,他們發現了他做的蠢蛋事,不是嗎,德可絲」
里尤的表情突變:「讓我離開!」
里尤點點頭,「是的,他還在裏面」
「不打算弄出去?」
「沒辦法,我如果沒死,那我們誰都殺不了誰,現在我們相互困着對方,好在這是我的軀體。往好處想,我永遠都不會孤獨了,是吧!德可絲老弟」
「我去你的!」他又自言自語的大喊。
「哈哈哈哈」
欣玫跟着笑起來,「所以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是我」
「?」
「開玩笑,是困在我靈魂界中的德可絲」
「但是……」欣玫感到微微窒息。
「直接接入吧,我已經擬好了全息,解析了德可絲的思維和軀體,高度時間模型也已經擬合過,你可以看到這傢伙的發家史,看到他的童年、父母、成長……感受到他的每一瞬間,以及他潛意識中每一個最細微的想法,當然,以及最重要的——你遺忘的童年生活,可信度高達百分百九十八。不需要三天,更不要三個月,只需幾十分鐘,你就能接受全這些高濃度信息網編織的記憶鏈。」他咬着瓶子一邊喝酒,一邊拽出播放機的接口。
「我知道記憶切片的原理」
「抱歉,我想我真的要睡了,快中午十二點了。」里尤離開房間,留下欣玫一人。
以下是欣玫看到和感知到的時間畫面:
距離地球的四戰已經過了三年,日子勉強過着,但一股頹勢在每個人心中越來越強韌,也在他們的日常行為中越發明顯的表露出來。
就是這樣一個無水之秋,妻子陳玉生下了孩子,丈夫德彪西昨天就向礦廠請了假,一直在醫院從凌晨待到這天的午後。兩人為這個男嬰取名德可絲,雖世道艱難,可只要這孩子尚在,他們就能混下去。
幾年後,四戰帶來的頹勢愈發明顯。世界的恢復速度近乎停擺,富有的人愈加強大,並渴望永生,其餘的人則愈加艱難,其中最為匱乏的就是水資源。
又是兩年,矛盾已到不可調和的地步,生活是沒有的,戰後的大氣層是破損、不帶來雨水的(有隻有毒水),為此受影響的土壤也種不出糧食,而富有的人可以這樣熬上無數年,他們有這樣的資本,直到地球的人口少到可以維持住最低級的平衡。
德彪西所在礦場的總收益日益低迷,最後的那一個月,他要每天下礦十六小時,卻只能得到3塊錢的工資,那時,一袋麵包就要十塊,一塊干飲水則要二百!
父親不相信外面的運動,他堅信自己長滿老繭的雙手,堅信礦場對待自己這個老員工的態度,還堅信家庭的力量。
在一次次過度疲乏後,他患上石粒形肺結核,後半輩子都賠了進去。
這期間,德可絲已經上了小學。貧窮的他,孤僻的他,沉默寡言的他,父親離不開病床的他,變得比其他困苦學生還要自卑內斂。
他遭到其他學生的霸凌,但好在他記得曾經他父親強有力的黝黑手臂和筋肉飽滿的駝背,他比其他人更早明白揮拳能帶來的實際效益有多大,便狠揍那群人。
而另一個鄉下女孩就沒那麼幸運,她膽小怕事,家裏排老三。她的家人認為她沒有做生意的頭腦,家族的水果店產業便少她一份,就送她來上學。
這天,德可絲打了一場硬仗,被揍得很慘,可他認為他賺了,拖着腿離開學校時,在這一扇門後聽到近乎無聲的抽吸。
德可絲推開儲物間的門,門後是那女孩,額頭帶着鮮紅的口子,衣服也被扯的壞壞爛爛的。
兩人一同走回去。
「你要吃些水果嗎?」在水果店門口時她問他。他點點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德可絲送過女孩,跑回自己的家,遠遠看見烏黑的土屋沒有燈。在內屋有微弱的光,德可絲看清母親無神的眼,好像散黃了一般被周圍的黑暗分解了。
「媽,怎麼了」
「你爸要你參加打水運動。」說完捂上眼睛,頭腦發炸,裏面有一座失控的旋轉木馬。
「為什麼?」
「什麼世道,你爸他為礦場做了40年,這時候他們卻不肯出一分錢,所……所以他想到了這個辦法,你出去隨便跟着誰,孩子,狗只要走,就能活。」母親把手插進白髮,狂熱的扯抓起來,「狗!狗!你知道嗎?孩子,哇哇叫的狗,就像孩子!」
德可絲穿上外套,家裏已經沒有東西了。
「孩子,你要去哪?小心野狗,他們會咬人。」母親瘋了,學着狗叫,卻都是人的撕心裂肺。
德可絲順着破敗不堪的土路走了很遠,他不知道停下來的原因,他甚至認為只要一直走下去就能迎接一個不那麼壓抑的新生活。
淡淡的殘月下,淅淅瀝瀝的高樓大廈聳立,人們尚擁有科技,卻用在痴心妄想的可笑地方,高高的人不讓窮鬼們好過,他們只關心長生不老的研究配方,因為現在是他們最好的時代。
天蒙蒙亮,德可絲在不自覺中走到了水果店,看到那穿着睡衣的女孩正在回屋,想都沒想的就抓住女孩,問她要一些水果,他說他愛吃,水果是好東西。發生的這一切好像在德可絲的潛意識中做了嚴絲合縫的思量與排練,潛意識外他什麼都沒意識到,仿佛天命在弄人。
自此,女孩每天上學都要為德可絲偷一些水果,最好的,最罕見的,最大的,德可絲最喜歡吃的。她沒少挨家裏人打,但她無所謂,見到德可絲是她還在忍受上學,以及接受所有這些排擠的唯一原因。
德可絲才十一歲,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感到一股可怕的瘋狂,來自內心,時不時讓他熱血澎湃,一些可笑的殘暴念頭他怎麼也驅不開,似乎在他出生時就存在了,或者說他就是瘋狂的種子結的果,讓他有一種一切都早已經寫定的無力感,同時又感受到命運的那種強力,這讓他痴迷。
父親癱在家中的床榻上,脾氣越來越糟。母親忍受巨大壓力,瀕臨徹底崩潰。生活方面,由街坊接濟,有時也會來幾個親戚,送來一點食物和一些不那麼重要的日常用品。
沒有引導,扭曲的恨意就在這種獨處的環境中肆意增生,德可絲幾乎沒有朋友,除了那個水果店女孩。
他們越來越親近,無話不談。德可絲告訴她,他最喜歡火龍果,因為他感覺那東西的果肉那麼少,皮包得又那麼精密,一定是臻品。
時間就這樣變少,這是德可絲的小學生活,他只是感到冷漠和一種不知名的憤怒,還有一個愛她的女孩的灼熱目光。他幾乎成了她的一切,因為她的家人早就放棄了她這個屢教不改的小偷。
初中,水果店女孩脫穎而出,她的家庭因為有錢老姨的去世得到了質的提升,廋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其他人幾乎都走在下坡的高速路上,家人再怎麼厭惡她,她也還是得到了必要,甚至充沛的成長所需的事物。
德可絲覺得他是真的可以愛這個女孩,但他的天性總是在讓他憤怒,並告訴他:去玩完吧,我們出去走走,別躲在這個女孩背後。
這種甜蜜的思愁沒持續多久,他的母親因為營養不良,加極度精神衰弱,渾渾噩噩的跑到7號水天街,突然愣住,栽倒進了水溝,有人說是被街頭團體的幾個流浪兒給推了下去,只因為母親不准他們偷她的錢包。
事後,父親發瘋似的酗酒,到了嚇人的地步,只為祈求酒精能帶着他遠離他心中那關於最後死亡的焦慮,並直言不諱的透露,說是德可絲母親的死讓他消沉,讓他生病。
德可絲了解一切,但無法接受這一切,怒氣在鐵一樣拳頭上燃燒。
大學,德可絲和水果店女孩的關係依舊很好,他知道女孩有錢,並且對他言聽計從,於是,他玩一玩的心理便日益佔到了上風。
這段時期,他徹底成了混混,不再壓抑自己的怒火,而是釋放出來為他的放縱增色助興。他每天都在酗酒鬥毆中度過,並認為這樣度過一輩子是最好的。
畢業後,女孩一直在資助迷失自我的德可絲,想要他與她一起生活,她對他推心置腹,可他已經病入膏肓。
直到一年後,女孩病了。在病床上,她心中懷念的還是同一種愛,就是小學時代為她遮風擋雨,為她帶去溫暖的那個男孩——德可絲。她從那時就在渴望他,即使她病了,也無法撼動這塊巨石,她犯了和德可絲母親一樣的神經質。
女孩的父親這時候介入了,他不希望家族出一個瘋子,便軟磨硬泡的讓德可絲就範,與女孩結了婚。
和朝思暮想的他結婚——女孩進入了她實現的夢幻,精神便趨於現實,她的病好了很多。
德可絲在結婚前被女孩的父親強迫改造,讓他戒掉了陋習,他也幾乎為此丟了半條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一方面他感到滿意與舒心,他不再那麼拮据了,可以大大咧咧的去正規酒館小喝上幾瓶,不用擔心醉了無處可躺,也不用擔心難受了沒人照顧,他甚至真的在勸導自己不要搞砸了這份老天爺賞賜的機會;在另一方面,他感到痛苦,是無法發泄憤怒導致的痛苦,來源於他對女孩和他的父親的恨,因為他是被她父親強迫的,他那時的意志雖然糜爛,但那也是他的,是神聖的不應被侵犯的,他不能忘卻那些慘無人道的改造;對女孩的恨,是因為她要求他去學習,去嘗試工作,他不能說不,因為她的背後是她父親。
他到一家富人開設的實驗室當學徒,這實驗室的科研主旨是:讓金主在這荒世中活着更加便潔滋潤,研究內容則是科學界的唯一還在熱門的項目——長生不老,四戰之前,科技停滯在ai機械領域的瓶頸處,他們要從這裏起步。
某一層面上,科學能將他的憤怒與墮落髮展到極致,反過來他的憤怒無縫的轉入思考與科學,日復一日,猶如一點點電量就啟動了風車,而轉動的風車又帶動了整片天空,最後讓風吹動了地球。他愛上了這種感覺,並心懷壯志,熟悉的命運感強烈的來回復現,告訴他他一定能研究成什麼東西,他生來如此——做一個改變世界的科學家!
他在研究抗衰老藥drh3.0的這期間,外界的打水運動愈發響亮,變成人人都討論的問題。
德可絲領銜的試驗不出意外的還是被解散了,他們沒能及時做出成果,整對人都被金主掃出了實驗室,變成無業游民。
德可絲不再考慮任何該死的工作,只是混吃等死,靠着妻子的年薪度日。妻子希望有一個孩子,可一直沒成功。這件事更惡化了他的埋怨,他拾起了舊日的陋習,每天喝到爛醉,就像大學時一樣,還結交了很多混子朋友。
妻子告知她的父親。父親勸說無果,便派人毒打德可絲,希望他認真對待,可都無濟於事。久而久之,老丈人也徹底放棄了這個女婿和不成器的小女兒。
天空下着冷氣,已經兩個月沒有落雨了。
富人和窮人的差距越來越大,世界的發展卻趨於平穩,它的趨勢是:荒廢成一攤看不到頭的垃圾場。
德可絲厭倦了一切,這樣的環境是不能養人的,尤其是妻子的父親不再給他們錢了。
一個風天,德可絲出去散步,從中午一直到晚上才回來,到家就對妻子說:他想要帶着她和自己的老父親離開這裏,他還發誓說到了新地方會好好做人,還說他受不了這座鄉鎮處處都是老丈人店鋪的影子。
妻子不想離開,她知道離開這座父親在的鄉鎮她們的日子只會過得更糟,她知道離了父親,德可絲不會好好做人,反而更可能的是加速他的墮落,繼續留在這個地方倒是有點活下去的希望,要是父親哪天良心大發,或者他們倆中的誰落下病根,也許就會給他們些錢。
妻子堅決不同意搬走,德可絲只能忍着,脾氣一天比一天爆,經常找那些狐朋狗友發泄,他成了監獄的常客。
妻子的神經質越來越嚴重,成天躺在床上,一到白天就埋進被子裏哭,一邊敲着自己的頭 ,她不敢面對本該勞作和終有一天能收貨的白日,她荒廢了一切,只為了這個男人,這個她童年最好的朋友……她簡直不知道自己這些年自己做了什麼。
家裏已經沒東西可買了,德可絲有點醒悟,便借着逛一逛的藉口到城裏找工作,但是無果,他的混混氣已經太重太重了。
他決定踏上每個人都能走的最後一條路,那就是加入殺手組織。
他被分到武器運輸部門,這部的行動大多是兩人對接。
德可絲和他的搭檔西絲兔合作得很成功,並孕得一女,不過被他用強硬的手段讓自己的糟糠之妻撫養,反正這個妻子也是半瘋狀態,並且一直念叨着有個孩子孩子的,便接受了孩子。
德可絲還是希望妻子能變好的,他就指望這孩子的愛能感化好妻子的生理病變了,這是他做出的嘗試。
歷史大事記中表明,殺手組織的出現代表了打水運動已經到了中期。五年後,這場運動發展到了高峰,就是大名鼎鼎的水輪戰爭。
殺手組織併入清水勢力,代表窮人與無產階級去刺殺富人。
德可絲有着極強的混混技能,在殺手組織里風生水起,越做越大,也成了一個人人看好的新秀。
接着,清水組的領頭人察覺到了德可絲的潛力,想要除掉他。事實上他們高層人早就注意到這刺頭了,一直在鉗制他,不然他早就升到了更高處。
德可絲也在變味的氣氛中嗅清了此地不宜久留的味道。隔天,他宣佈金盆洗手,辭去高職,帶着西絲兔、妻子、女兒、父親遠去,發誓永遠不會再入行。
三年後,德可絲一行人已在河畔鎮立穩腳跟,他在這裏送走了西絲兔和她的女兒,也在這裏送走了他的父親,準備腳踏實地過好日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們一家每天靠補給水過活,德可絲也在工廠里校檢盒子,領着最低保障。
生活質量不進則退。又是一年後,德可絲與正統妻子終於有了一個孩子,他感覺自己的野心會在這個孩子身上實現,便為他取了和自己一樣的名字——得可絲。
之後,老德可絲又步入老路,開始在外面和其他人鬼混,酗酒,回家也開始大打出手。
婚姻壓力,經濟壓力,以及乏味的生活讓老德可絲萌生了回到殺死組織工作的想法,只要以一個新面目即可。
他花費大價錢,找了很多以前富人研究員的朋友,幫自己改動了的普通DNA紋,他的從名兒子在同天去世。
德可絲好像縮了一圈,渾身枯瘦,老氣橫秋的脂肪被一種年輕的氣質與光滑的皮膚取代,好像他變成了年輕人。
他成功混入殺手組織,這次他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野心,雖然緩慢,但每一步都很踏實。
2866年,是水輪戰爭的最後一年,富人被挫敗,清水組織勝利,普通人重新掌握了大多數資源,開啟了全民自由科研的時代,他們研究的是科學界唯一還在熱門的項目:再生水資源。
殺手組織變成合法的治安維護部門,但裁了很多人,並被限制了權利。
德可絲也遭到波及,好不容易才保住當前職位。為了生活,他不得不在在暗地裏接下不少夥計,利用他積累的混混經驗幫別人擺事,做的倒也小有名聲,街頭都叫他德可絲教父。
這些聲譽讓他恢復舊日的信心,燃起了曾經為他心靈帶去燒灼興奮的愛好,就是科學,一朝為學徒入門,一生為科學付出。他在乎的不是幫助別人,而是在幫助別人前可以賺得的暴利,以及在之後可以獲得的好處,這一切都符合他的欲望和憤怒。
他開始買下一些遺棄的富人研究所廢墟,在接下夥計的同時,總是傾向於幫那些科學家,以便偷師學藝,還能磨鍊自己的技術。
他總是為一個大科學家勘測火山,幾年下來他儼然成了一個火山方面的專家。
德可絲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被怒氣折磨到不能自控的中年人,而是一個頭腦靈活、獻身科學,並且年輕利索的傢伙。他很少回家看望糟糠之妻,但每個月都寄錢過去。
妻子因為富裕和時局的穩定,神經質發作的很少。直到某一天夜裏,她受一種難以忍受的情緒困擾,她無可奈何,並無所事事,只能開始自我反思,忽然,她勇敢的把問題撈出明面,強迫自己做出解釋:德可絲不是個好人,而是一個骯髒的偷吃者……妻子一直以神經質發作為由,掩埋、主動遺忘這段很久前就開始的痛苦記憶,久而久之真就給她忘記了。
妻子喘不上氣,坐起身大口呼吸,繼續痛苦的思索:德可絲不是一個好丈夫,最重要的是,我生着明顯的褶皺,皮膚也不存在光滑一說,而德可絲……他還像一個年輕人一樣!我的孩子!他偷了小德可絲的青春,一定是這樣,而我在做什麼?還在因為擔心這個無恥的殺人犯看不上衰老的自己,而怨天尤人,甚至自我欺騙他還愛着我!
她孤身一人,就這樣被自我怨念折磨,漸漸的,神經變得更加脆弱與敏感,她自我的破碎開始加劇。
她已經無法面對這一切,被褥也阻擋不住時光的審判。她來到德可絲經常出沒的火山帶,她要成為這片地區第一個跳火山的人。
而這天是德可絲35歲生日,他春風得意,謝絕了生日派對,而獨自一人來他最愛的火山旁,想要一邊眺望,一邊喝酒慶祝。
恰好那麼一刻,他看到一個女人的側顏,他眯起眼睛,又驚訝的睜開,發現那正是久久未去探望的妻子的外貌。
在德可絲眼中,現在的她梨花帶雨,漂白的臉帶着一種寧靜的詭異,卻充滿神性的美,她如同一個纖弱的幽靈,慢慢靠近火山口。德可絲頓時起了一種病態的愛戀,類似某種報復,也可能是這些日子裏他過的很舒服,今天的生日更是讓他興奮到了頂點。
他握住她的手,她倒在他的懷中。他是一個殘酷的劊子手,而她是一個沒有罪的死刑犯。他們再次相愛,在一次殘酷的後,妻子軟綿綿躺着。
德可絲站起身,借着月光看清自己尿道中慢慢排出的避孕絲,長長細細如頭髮,但已破裂!
第二天,德可絲拿來無色避孕藥騙妻子喝下。但妻子計劃好了一切,沒有放鬆警惕,在她的呵護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曾經的她精神病總是發作,那段時間如同在做發燒夢。痛苦的朦朧中,她渴望有一個孩子,接着她就有了一個孩子。幾年後,她清醒了些,才明白那孩子是德可絲和工友西絲兔所生的野種,但那時的她認為自己可以克服,並且能接受,直到德可絲為了不留閒話,為了所謂的「嶄新開始」,在河畔鎮送走西絲兔娘倆。
她一輩子都在渴求,孩子的愛像火燒,有過一次一輩子都不會忘卻,即使她的神志不清。她問清德可絲最常去的地方,在他生日那天畫上最好的妝容,去往火山口等待,接着一切順理成章的發生,通過破掉的避孕絲,她認為她對自己的童年,以及對心中的真愛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妻子秘密逃到鄉下,在小醫院生產。德可絲哪兒都有街頭的朋友,他幾乎第一時間趕到,並持着科學的審視態度,以及主治醫生朋友的款待,近距離的觀察了整場解剖產手術。
德可絲心情愉悅的出來,進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嘿,我還記得你。」德可絲說。
「啊~承蒙太愛」
「還記得我們曾經在實驗室為一個傻*富人研究長生不老技術嗎?」
「那當然,還是老哥你拉的我」
「唉,只可惜他們不給我們時間,就趕我們出門,連最後的實體測試都沒做」
「確實可惜呀,但過去啦,老哥」
「還沒有。我收購了那片實驗室廢墟,並在那裏找到了我們的試驗品,我想我們的科學夢還沒有結束」
「我不明白……」
「那個孩子啊,我不需要那個孩子,是我那*人自作主張……剛好就用他來測,死了活了都無所謂,明白嗎」
「這……」
「明白嗎?」
主治醫生點點頭,收下了抗衰老藥drh3.0。
妻子陷入了昏迷,是一個女嬰,主治醫生把這個體徵薄弱的孩子抱入維持塊中。
德可絲看着玻璃箱中那細嫩褶皺的小肉,頓時泛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厭惡感,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與自己,捂着嘴就去了廁所。
回來後,他就去隔壁的手術室,看着主治醫生對這小女嬰進行第二次手術,成功植入了藥物。
「她是再好不過的小白鼠。」德可絲不知道為何,聲音很小的說。
「……」
回到辦公室,德可絲掏出大把鈔票,笑吟吟的塞給主治醫生,讓醫生也不得不笑着收下。
「好朋友,有任何情況就通知我,明白嗎?」
主治醫生點點頭。
第二天,女嬰出現低溫休克,奄奄一息,搶救後,鑑定為為7度殘疾,所以實驗是毋庸置疑的失敗了,這不是長生不老藥,而是害殘人的毒藥,不知為何此刻的主治醫生起了良心,質問自己之前為什麼那麼堅信這個幾年前的試驗品一定會成功。
他如實向德可絲匯報了情況,回到產婦病房,又悲痛欲絕的向無辜的母親闡述了死胎的成因。
妻子回到家,發瘋似的亂翻,她堅信這是又一場光天化日下的謀殺!她四處搜查,從德可絲的工作入手,她抓住了蛛絲馬跡,了解了德可絲以前工作的性質與內容。
她回到醫院,央求那主治醫生告訴她一切,並威脅他她也有不少朋友。主治醫曾是德可絲夫妻倆的小學同學,小學時,他曾霸凌過德可絲的妻子(因為他愛她),也是德可絲拳頭下的受害者。
主治醫生忘不了童年的愛慕,如實告知。妻子在孤兒院找到了多病纏身的女嬰。領回家後,像對待最脆弱的寶貝一樣服侍着,只希望小傢伙能在嗚咽型哮喘發作時多喘息兩口氣,只希望小傢伙在火燒性蕁麻疹的刺痛下多一塊不疼的皮膚。
德可絲得知了主治醫生的叛變,對他實施了殘酷的打擊,此後主治醫生一生都對德可絲盡心盡責,成了德可絲晚年重視的二把手。
德可絲異常嫌棄這個女嬰,母親則發瘋似的保護她,要留她。在這種壓力下,妻子陷入癲狂,吃飯睡覺,上廁所還是走路,都記不得了,一心只想着保護這個病哀皮膚加脆脆骨頭的女嬰。
事實上,德可絲還愛着妻子,雖然不多,但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那份愛也不能算少,不然他早就是自由自在的一個人了。妻子已經存在了太長時間,從童年到現在,即使沒有真愛,也有時間價值,一定程度上,她也受到德可絲不少影響,所以妻子在那一定程度上也算他的東西。
可這次他無法遷就她,他每次看到那女嬰,就好像看到一個發紅髮燙的恥辱烙鐵,時時刻刻教他銘記這是他失敗的成果,代表的是他雄心壯志的慘敗,是對他整個人生的否定。
他便塞錢給一個乞丐,叫他抱走女嬰,永遠別再出現
但孩子還是被找了回來,妻子突然在復得孩子的癲狂之喜中醒悟了過來,他知道德可絲不想要的東西是怎麼樣也留不住的,他最終會殺了她!
於是,她茶不思飯不想,幾天幾夜沒睡,就痴呆呆的抱着孩子搖晃,在一個清晨,她問候過掃大街的工人,見到了剛起床的孤兒院老師,把女嬰寄託到這裏,為她找一個好人家,還把一捆錢遞給他。
「額,不用。能提供什麼信息嗎?你在那裏找到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知道,她是我的……不,我不知道,她叫……我叫她欣玫,不姓得」
德可絲不願意回家,不願意見到那東西,只要她在,他就覺得恐懼,讓他無法忍受。
一個月後,孩子被領走了。妻子的生活與精神世界陷入了無意義的絕境,她變得更加衰弱,於是德可絲笑呵呵的回來,說同意領養一個孩子,只要不是那個女嬰,哪一個都行。
在外人眼裏,他們都認為德可絲夫婦是一對可憐的人,一輩子勤勤懇懇,卻生不出孩子,生出一個女嬰,卻死胎了,母親就更瘋瘋癲癲,但他們都為夫妻倆領養了一個男孩而高興。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德可絲發現帶着這個領養的男孩出門,能博得更多注意力與同情,他不管是在求人辦事,還是在宣傳自己的東西,只要帶着這孩子,就總是事半功倍,於是他時時刻刻都帶着,他成了大眾眼中的五星級好父親。
他的影響力日益擴大,誰都比不上他,在單位里也是一路高歌猛進。很快,他就成了新時代里的首位富翁之一。
他的夢想未變,大把資金投入那個大科學家的實驗室中,他知道未來的趨向是什麼,就是那些充滿魔力和未解之謎的熔岩。
在繼父的耳聞目染下,繼子也對自然與科學產生了興趣,成年後也在德可絲旗下的研究室工作。
在繼子二十二歲時,他研究出了熔岩的內鏈邏輯,這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黑曜石科技成了!腦科技時代已經到了!
他兩腿發軟,如同麵條,心兒像高度射出的子彈似的一刻不停的跳動,讓他的臉蛋通紅。他知道這些熔岩已經進化出了生命,他們是活的,所以才會那樣區別與上個時代的科技,而父親的公司是商業的,是資本的,這種熔岩是會推動時代的東西,推下歷史舞台的金錢都將是發現者的獎賞,沒人可以拒絕,尤其是一個從頭到尾都在追求它的人。
父親發現了兒子的異常,便進行軟磨硬泡,甚至無味兒的真話水都用了出來,還回溯了他的原子消解簍,終於探到了秘密,一切就都在陽光下攤開了。
父親要求兒子去往實地解析他發現的原理和具體現象。路上,兩人就生命權的問題爭吵起來,這是溫順的兒子頭一次表現出天打雷劈的憤怒,如同德可絲年輕時的那種由內而外的怒氣再現。
德可絲笑着說:「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我不想在這點上說出傷害您的話,但你接下來要做的事無異於大屠殺」
「哼,誰在乎?人生就是爽一爽,整個人類以及人類歷史也都是爽一爽的事,如果我要開啟大屠殺,那麼你將是第一個,我的親兒子」
「不……」兒子說不出話,彆扭出哭腔,「我做了什麼……」
「走!」德可絲端着槍,要挾兒子走到了火山口。
到了頂峰,熱流吹翹頭髮,德可絲放下槍,深嘆一口:「孩子,我真不想這樣,但我知道你這種人的性格,你管不住嘴巴,遲早會被我這樣的人除掉,現在我就是在幫你,當然,還是看在你是我親生兒子的份上」
「不,我和你沒有關係,你只是……一個商人,一個被欲望腐爛身心的皮囊」
「你錯了,我從來都不喜歡孤兒,你是用我的基因編造出來的天才孩子,我沒想到你真的成功了,沒虧我為你要求那dna學家多放了三千多條智慧神經元,你存在的價值就是解決你老子我無法解決的問題,現在你做到了,想說再見嗎?」
他什麼都沒說,直勾勾的跳下去,騰空的時候,德可絲聽到了一些嗚咽。
妻子因為長時間見不到這個領養的兒子,加上她敏感的神經也在隨着軀體在衰老,神經變得愈發可疑。她時不時看到黑斑在平移,有時在夜幕降臨,或夜深的時候,她在四面八方都能看到倒爬的女嬰在鬼叫,在恐嚇威脅她這個不稱職的媽……這一切都在顫動着她可憐的神經,德可絲對妻子的最後一點戀舊也早就消失了。她無依無靠,神經癲狂又發作了,無意中用一把水果激光刀結束了自己。
一個火山口的熔岩傳來「撲通」一聲,點燃了一個新時代,嶄新的腦科技時代來臨了!
腦科技產品成為家喻戶曉、人人都爭搶着植入軀體的時髦玩意,這股浪潮經久不衰,席捲了每個人深入皮囊之下三尺的所有器官,顛覆了所有行業,整個地球都為之大洗牌,被後世的評論家稱為:德可絲行星衝撞地球,銷毀了過去,將他們變成我們。
接着就是德可絲成了黑曜石大亨,成了地球首富,接着是銀河系學首富(由後世經濟學家裁定),再後續就是平行宇宙泄露,導致的世界時間戰爭,後續的故事我們就都知道了。
————
欣玫拔出接頭,眼中是止不住的熱淚,接着毫無徵兆的猛嘔起來,清潔蜉蝣立馬飄出,打掃乾淨,又吸運來乾淨空氣。
她拿起地上的空杯子,蜉蝣識別後,自動運來針對反胃的酒水。
一口下肚,沖身醒腦。她拿起接口,在自己的視覺屏幕中同意系統對她軀體時間的採樣,以校準時間頻率,衍生出更加準確的關於她童年的時間畫面。
她渾身一陣哆嗦,再次接入畫面:
孤獨的斗室,亮着微弱的白熾燈光,空氣悶熱,心是一朵小花,要在陽光下盛開。
她出生了,床上的女人睡熟了,緊緊的閉着眼。
她來到一個籠子裏,裏面很暖和,好像鋪滿了看不見的熱絲絨。
兩個高大的人有說有笑的交談着,她忽然困了。
她的感覺不好,她不想醒來,太多的痛苦像毒蟲一樣等着啃乾淨她,她記不清東西。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她記不清東西,她去了更黑暗的地方,接着到了明天,就走在明天的路上。
她只有一件粗糙的黑布裙。這是一間大房子,裏面都是像她一樣乾瘦的面孔。這裏很擠,很多人睡在一個房間,但我有的吃。
我渾身都好疼好疼,我總是記不住東西。
我睡不着,夜裏,我坐起身看着這群孤兒陷入夢鄉,我在思索他們的夢是什麼?會和我的一樣嗎?他們的媽媽也不愛他們了嗎?
我有了幾個朋友,但我感到孤獨,我需要愛,我記不清東西。
我的母親回來了!媽媽的家好漂亮……嗯!媽媽的臂彎真舒服。
媽媽在大喊,耳朵好疼,我渾身都好疼。
媽媽牽着我的手,沉默不語,那些夜晚我睡的很香~
我回到了孤兒院。沒人愛我,我是一個被下過必死通知書的小臭蟲,我滿身是病,沒人會愛我……我在哭,我好疼。他們都設施給我東西,我不喜歡這樣。
我記不清東西,他們開始欺負我,但那樣就不會離開我了,我好累……
兩個大人笑着把我接走了,那天的太陽很暖和,我記得。
鏡子裏,我長着黑黑的臉,我的頭髮也好黑。
夜晚還是好難受,我渾身都在疼,腦袋也是。
雨下的很大,我看不清。我掉出了窗戶,我的身子在燃燒,在後巷我看到一頭飄在暴風雨中的大怪物。它似乎在找我,它不會離開我了。
我睡醒了,太陽很大。我的渾身都不疼了,也看不到奇怪的東西,聽不到奇怪的聲音。媽媽說我的眼睛越來越藍,頭髮也是。
一個奇怪的傢伙出現了,我的父母很喜歡他。我不喜歡。
討厭的傢伙,他們叫他王杯,我討厭他的名字,就像我討厭他一樣。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
「我是你的姐姐」
「我不認識你!」
我討厭他!
「你為什麼總是捏着一個拳頭?」
「你根本就沒看過!」
「我看過!」
「你能不能講點禮貌……」「到時候提問你就等着出糗吧」
「我說我看過」
「哼!」
「你不愛睡覺嗎?為什麼晚上你總要偷偷亮着燈?姐姐」「你在看什麼啊」
「出去!」
「你為什麼總是在笑!」
「我喜歡」
「為什麼媽媽說我要對你好點?你不是我姐姐嗎?」
「我發誓有一天我一定會打你十下!」
……
河水碧藍,樹影灑下的地方映照着天空的暗藍色。
大樹下,豎着一塊大輪胎。她坐在上面,一身全黑的短袖和長褲,肩頭、領口和褲腿都沾着塵土,破爛的運動鞋附着些黑色污漬,鞋帶完全髒了,除此以為的地方就像新鞋一般的白淨,對比在她眼前的曠野顯得格格不入。
風吹響頭頂樹葉,齊耳的藍色短髮外幾縷過長的髮絲在飄動,好像有磁石在來回吸引。
她蹦直雙手撐在身後的輪胎上,支起的腦袋傾斜,她的餘光肆意縹緲的出去,消解在眼前的鹽鹼地和餘光下光斑晃蕩的陰影里。
科技垃圾在陽光下反光,四處可見。她沒有陷入無意義的放空,她感到什麼在指引着她,讓她的感覺能在她不熟悉的地方變形穿梭,如同在游泳。她愈加投入,每分鐘的沉寂都能帶來新奇美妙的感受,她樂此不疲。
當她閉上眼睛也絲毫不會干擾到這種冥想時,她眼前似乎就出現了那天雨中怪物的淡淡線條,再次眨眼,發現那只是眼睛直視陽光後見到的光斑幻影。
腐朽爛木構成黑色的小屋前,幾個小孩笑呵呵的跑來,把滿口袋的電子垃圾倒在地上,用想像力玩樂起來。
只要是顏色艷麗,或者結構稍微複雜點的,這群小孩都不會落下,他們願意在火熱的陽光下一趟又一趟的把這些「寶貝」送到他們的秘密基地。
一個高大的小傢伙抓住另一個孩子的手,顯出急切表情,「喂!王杯。這個小水平結構是我掉的,是我先看見的」
「什麼啊。」王杯拽了一下口袋,想讓他的手離開。「這就是我的!」
「不是,這是我先撿到的,我弄掉了,就讓你撿着了」
「不是!」兩人即刻扭打起來。
她跑過來,趕走了這群小傢伙,拉起哭哭啼啼的王杯,和他一塊回家。
……
我看到黑暗中,她的脖子佝僂得可怕。
她得了神經凸元症,無法用儀器修改腦神經,我其實喜歡我的姐姐,但看到她這樣真讓我絕望。
「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當然知道是你」
「頭疼嗎?」
「我的睡眠充滿了痛苦,我連四個小時都睡不穩了……」她一邊點頭。
「為什麼父母總是愛着你?比我多……」
「別講鬼故事嚇我,又在笑我!」
「為什麼你的成績能這麼好?」
她有一個地下室,往下的走廊里都是可怕的gif油畫,每次走過我都很害怕。
「我瘋了,我的身體在瘋狂中枯萎」
「別嚇自己」
「但見到你我很高興,我的頭不再那麼疼了。
「我要把你綁走,永遠和我待在一起!」
她的右腿踩在高石階上,她抓着倆塊黑色零件,晃蕩着胳膊,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跟前。
「你的思維真跳躍」
「我喜歡奇怪的東西」
「確實,所以總做出奇怪的行為,讓人信服」
她坐在鞦韆上,一動不動,在我躲到她身後時,她就開始搖晃。
「你為什麼沉默?」
「你為什麼白天總是瘋玩,但成績還是名列前茅?」
「你在喝什麼?那是什麼味道!欣玫,爸媽不准你碰那東西!」
「說話留點餘地。越是不讓我幹什麼,我就越着急干」
「怕什麼,老天爺親口告訴我我不會死,況且我也總感覺自己不會死。」
…………
……
…
里尤打開門,「喂,十二點了,來吃中飯嗎?」
喜歡愛麗絲綜合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