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好像肋骨,它隆起如同燈籠,不過這是很不錯的抱枕,比被子與引力捏的壓力娃娃要真實很多。這讓我想到欣玫。
睡眠中做什麼都很少費力,我便輕鬆的抱住,親吻起來。它的嘴唇濕潤,褶皺有如石片,我想它得吃些維生素了,或者,至少別啃嘴唇了。
我一下愣住,從夢中緊閉雙眼,就在現實中瞪大雙眼,眼珠子快要蹦出來;與此同時,我的胸口上下竄不停,紅臉中冒出滾燙的熱氣,腦袋要被燒掉。
引力娃娃是假,一個女人是真!
我慢慢退下床,拉上褲子,看清了她是梅絲:她的裸背對人,側睡着,環抱着自己,緊鎖雙腿。
「老天!」我小說有力的念:「我特麼差點做什麼了!」
衛生間的門無聲吸合,我沖了臉,抹了冷風糕,臉皮火辣辣的爽,一下就清醒了,到廚房,喝掉指尖咖啡,吃了早飯,她一臉懵逼的站在廚房門口擦眼睛。
「……所以,所以發生了什麼?」我悻悻地問。
她坐下身,不緊不慢的喝掉松葉花茶,吃了三把精品複製小籠包。
她開口:「咳咳!這是個不長的故事……」
我凌晨的記憶慢慢浮現,隨着她的懶散敘述,我知道更多,大致如:
暗影在下,梅絲昨天進入大廈,看見我和里尤,便有了新的想法,可她已經走在不可動搖的路上,就是去威脅歐王說殺害他的子民,這樣就能湊齊天價的手術醫藥費了,同時也想到可以求助我,讓我找到欣玫,或者為欣玫擔保,但她不知為何焦慮起來,就在自我糾結中模糊了時間。
夜已深,人群都已走失,她靠到廁所的牆邊,月亮暗淡的掛在上面,微風不涼,小蟲不叫。
她不需要電梯,黑影直接飛上去,敲響門。房間設置成了免打擾模式,她不得不化成黑氣鑽進來。
房間的環境設置依舊模擬着晴天白日、盛雲飄飛的場景。她捏着他熟睡的下巴,搖晃起來,「喂,王杯,醒醒」
我一把撥開,「額,我四點半才睡着,我要睡覺!」
她化成黑影,沖入我的軀體,我頓感頭腦炸作,思維中任何能成像的圖片都顯示着:酷黑的田野紮下根根刺人的雷霆,狂風驟雨中,片片驚悚閃動。
我睡意全無,瞪大血絲漫布的眼,開始心律不齊的呼吸,
「該死,該死!我的猝死症一定要犯了!」我想着。
我拉長嘴巴,好像下顎紊亂的忠實病人,開始劇烈咳嗽,這樣讓我好受一些,接着,我看清了入侵者是誰。
「咳咳,梅絲,咳咳咳!你怎麼了?」
「我想請你幫個忙,向醫生擔保」
「我們要救誰?」我細看她,她的模樣依舊年輕,時間在她的軀體上沒留下多少痕跡,就像大多數超能力者一樣。時間對她來說不是激流,不是孜孜不倦的細流,而像一個懶惰的人只有想起來才會拿着水管滋一下的那種。
「菲利,我的菲利」
「好,咳咳,好……」
梅絲拍拍我這個熟睡的臉蛋,又沒了反應。她聞了聞時間鍾,現在才凌晨5:04.
她小說念:「好吧,王杯,我們休息一會就出發,就一會兒」
她調好定時,擠出一個位置,就重重沉沉的倒上床,捂着腦袋想要睡覺,卻在思考,思考,時間再度流逝,忽然老天開眼,她懷出睡意,天亮了。
我嘆息一口,捂着腦袋,「天吶,我全記起來了,這讓我更困了,你要再來一杯古樹咖啡嗎?勁效很大的」
「來一杯。」她伸出手,手在空中顫抖,「看我怎麼了,這兒明明開着暖風,我還在抖」
「一定是壓力過大咯,喏!」
她接過杯子,喝乾淨了,「你有沒有濃縮提神片,我想我們需要那個。」她提議。
「好主意。」我在面板上訂購,十秒鐘後,一盒高度提神片就在倒在桌子上,上面驚悚的寫着:警告,本品為特殊工作人群製作,普通人食用可能造成神經不可逆的損傷,出現任何不適,請立即去往當地醫院治療或回溯,本公司不承擔任何義務。
她抱着一杯滿咖啡,興致勃勃的盤着手中的提神片,迅捷的塞進嘴,「咕嘟咕嘟」兩口喝空咖啡,把提神片送下肚。
「額,你感覺還好?」我有點猶豫了。
她精神煥發,瞪大的雙眼像擦亮的車燈,「菲利?菲利!」她一下坐起身,又脆弱的躺倒椅背,忽然又坐直了起來。
商品隨着輕浮力飛在管道中,無聲的落進快遞口;我拉開快遞蓋,拿出口味柔和一點的冰山咖啡片,接着用水衝掉包裝外的浮力游膜,扣開包裝,吃下一顆。
「那是什麼?」她問。
「效果淡一些的提神片」
「給我來點」
「你確定你還好嘛?你像被忽然冰封住的瘋狂殺人魔,正在犯案的那種」
「當……當然!就是好冷,可我滿心的灰燼卻在一遍遍燃燒,好疼」
「悠着點,夥計,我認識你不少年了,別死在這裏。「我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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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擰開蓋子,就倒了一嘴。
我看着她大膽的行為,自己的心兒都被勾出了噁心,似乎我剛吞下去的咖啡片現在才發作,我擺出難受的表情,「惡,那很難受,我去買些柵欄牌除咖啡劑,要吐別憋着」
「我很好。」她大喊。
我跑到她邊上,因為她在搖晃。
「你要不休息一下,我去就行了。」我提議。
「不,你太慢了。」她握着我的手,接着像抱行李似的,一隻肩膀下夾住我這個直挺挺的人。
只覺好似陰天的團團黑氣縹緲,我在她的肩下仰起頭:世界正變成慢慢融化的油畫,接着變成越來越細膩的星星點點,最後變成飛逝的針尖,似乎能刺破空間。暗影高速穿梭中,現在我們一同都在搖晃。
我走了兩步,倒在地上,嘔了些東西,擦了嘴巴,抬頭看她,不知道她從哪兒搞的啤酒,笑眯眯的喝着,另一隻手為我撐開早餐店的門。
「你吃吧,我吃過早飯,記得嗎。」我說。
「吃?」她朦朧的反抬起頭,「*!我還以為這是市中心高級醫院呢!」
「歪!是不是你,你變成黑氣順走我的啤酒啊?啊!」一旁老闆從胡同里追出來。
她有條不紊的說:「抱歉,我很難受,就徵用了這箱啤酒,他會付給你,你認識他嗎?他可是時間部部長的老公」
「呃呃,你好,請問多少錢。」我問。
老闆面對梅絲和藹的態度沒有消氣,口像竄稀似的說出:「5000!」
「可,可可可,這只是一紮子無芯的普通啤酒啊,十塊,二十,還是一百我都可以,可……」
「她要是客人,那是正常價格,但是她是個偷盜的**!」
她摔下酒瓶,活化成黑氣帶飛我,馳騁在天空。
「哦,真是獅子大開口,一賺賺半年。」我說。
黑氣在打嗝,「我認為他說的沒錯,不過真以他的小偷收費來計數,我早是地球上負債最多的人了,哈,哈,哈」
隨後,我們來到真正的高級醫院。她蹲在地上,抱着雙腿。
「怎麼了?」
「沒什麼,也許我該聽你的,少吃一些咖啡片」
真想和她一樣蹲坐下去,到了醫院門口,我才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麼,我有本事擔保什麼嗎?就憑我?我在替欣玫找事。可我已經答應了,這真讓我為難。
要是別人看到我倆,得多尷尬,這個菲利我們也只見過幾次,上次他在曠羅,因受不了死亡與戰爭離去,可擁有着可怕的超能力呢。
「你進去吧,他是i3289的病人,就報你的名字,說你是欣玫的老伴,然後承諾可以付錢」
「多少錢?……這是高級醫院,混亂的日子裏收費肯定更離譜」
「那個貪婪的主治醫生會告訴你」
我去往櫃枱,感覺不好受,我好像被騙了。
「你好,i3289的病人」
「你好,您是來還清費用的嗎」
「呃,多少?」
他拿出計數板,上面的數字非常亮:新幣,不過最亮的還是它後面的最小單位:千萬。
「咳咳咳」
「先生,別激動,這只是這次手術累積的費用,後續會成倍增長,需要我通知他們結束醫療嗎?」
「不,欣玫,我認識欣玫,我是時間部部長的老公」
「欣玫,欣玫,欣玫,哦哦!可,您不是她呀」
「那當然,這才是遺傳學的奧秘。好了,把主治醫生叫來吧」
醫生很快把我領到他的個人房間中,這裏裝修豪華,信號隔絕設備全開,桌子下的收聲塊高效運作,進去後才聽到醫生在看動畫片,聲音很大。
「我看你眼熟,」醫生說,「我在電視上見過你,可我也懷疑你真的能讓你的妻子付清嗎?」
我很痛苦,「那當然……!!!她很愛我……」
我在瘋狂後悔,為什麼要給欣玫攬上這麼大的苦差呢!我應該回頭拒絕梅絲才對。
「可這還是不能保證什麼」
「所以你有什麼想法?」我問。
「嗯哼。」他掏出兩份電子板文件。
「遺體研究權歸屬。」我慢慢念出來,「什麼意思?」
「你和欣玫都是超能力者,這是大家公認的。因為新時代下的超能力早就是死的死,廢的廢,60歲就是絕大多數超能力者的極限,而你們不一樣。所以我們醫院需要你們提供這份經驗。還有,曾經很多超能力者來治療,卻都死在了我們手中!天吶,那一段時期是我們醫院最可怕的低谷,所以……」他的手指輕扣桌,「這就是原因,況且對你們也沒有影響,不管你們能拿出多少錢,一切都有說話的可能性,會很寬鬆,明白嗎?」
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我用我的超能力逃跑就是了,「好吧,既然那時候我們都死了,我想沒什麼可損失的了估計」
「很好。」他鎖好協議,存入雲端,把我送出去,「對了,請快些湊齊,這些手術讓我的下屬抱怨個不停了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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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了,是欣玫,信號來的真不是時候,她說她還有20個小時就能回來,還斥責我為什麼不關心自己的親生兒子王線靈,天地良心啊,我可真不是可以分身的超能力者啊,這些天我從南跑到北跑,見識了那麼多事,小命都差不多該丟三四回了!
我覺得自己做的蠢死了。我向外走出,只見醫院的大門口散發着強光,什麼?什麼意思?難道是地球的太陽復燃了?
我急忙跑出去,在光芒中看見一排黑影。身處這光線中,我就感到渾身無力。黑影愈發清晰,我已完全進入光芒,看清是一群檢察官抓住了欣玫。
「喂,請問,怎麼了這是。」我問領頭的。
領頭指着失魂落魄的她,「梅絲,超能力犯案者,他盜竊了很多人的現金,搶了一商店的啤酒,還涉嫌多起謀殺」
「哦,不!你做了什麼。梅絲,你還好嗎?」
「額,這點光,暖暖的好像太陽啊~」她眼神迷離,頭垂在胸口上,好像一顆過於飽滿的注水氣球。
「她需要治療,她吃了非常多的提神物。」我說。
「我們已經檢測過了,她睡眠紊亂,這點小毛病在警車裏就能治好,我們現在每輛車都配備了醫療機械人,像她這種超能力總是會這樣,無意冒犯,王杯先生」
「沒關係,我可以一塊嗎?」
「可這,您是他的?」
更多的記者像蒼蠅一樣湧來,從充電盒中拋出一把又一把攝像球,全息油光相機從在四面八方閃個不停,警察掏出球殺死噴了起來;我的時間性蕁麻疹又要犯了;上車肯定會引起謠言,然而留在這,面對這些記者更是折磨。
「我們是朋友。」我呆滯了一會後回答。
我上了車,梅絲對着我舉手,我輕柔的握上去。
電磁手銬勒住她的膀臂,讓她的模樣異常順從,像只嗜睡的貓一樣靠着座椅,我分不清她是睡着了,還是病發後的無力。
「王杯,我看到了我的盡頭」
「是啊,苦日子的盡頭」
「死亡從未如此臭不可聞。」她撐不住身子,斜靠到我身上。
隨車的機械人檢測出五位數的分子時間癌。
聽到這消息我愣住了,更讓我惱怒的是,一些微型攝影球還鑽進了車廂,我憤怒的拍不住它們,讓我更憤怒。
這輛警車沒有去警局,而是立馬開回高級醫院,停在消毒間中,即刻焚毀。與梅絲接觸的我們幾人全都住院觀察。
醫生掛掉了我的電話,對我的請求無動於衷,這意味着我還要被囚禁在這稱為觀察室的監獄中12個小時。
不知梅絲可好,天吶,他們肯定不會給她好果汁吃。我打開新聞,正播導着非主要城以外的城市地塊情況,暴亂依舊嚴重,一夥專門翹別人下巴的團伙興風作浪,造成極大的恐慌。
幸好我在中心城,幸好,幸好啊,雖然悶在病房裏,但安全,並且柔軟。
我睡了一覺,穿着隔離服的里尤來探望我。
「老兄,那個叫菲利普的,可能說的都是真話」
「那是什麼意思」
「他是在我的地下車庫咽氣的,卻又在那群下巴暴徒中成了領袖,完完全全的他,時間為了防止悖論,可能造了第二個他,就讓他復活啦,太不公平了」
「好扯,你確定是他?」
「那當然,他的爛下巴,我絕對忘不掉,我甚至是用他的遺體做對比,核心dna是百分百重合」
「哦,那他想要什麼呢,為什麼不找你報仇」
「我不知道,他也許沒有那段記憶,不然不可能這樣在街頭興風作浪。現在的他估計只想擴大勢力,他翹掉一個人的下巴,就為那個人裝上控制頭腦的微笑口罩面具,他只想着佔領地盤。這讓我意識到,尚未來到的時間也是一種資源,我們應該把握,收拾收拾陪我一塊去看看吧」
「我能出院了嗎?」
「那當然。」他說着脫掉防護服,警報響了起來,他對趕過來的人員說:「沒關係,我是全義體人,時間病毒對我的作用不大」
「先生,危險!這是癌症的時間細胞,染上的話可能會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感染!」
「別擔心,這方面對我們沒有影響。」
「時間癌……?梅絲她還好嗎?就和我們一道來的那個女人。」我問。
「已經脫離危險,我們已經約束掉了時間的關鍵點,現在她只需做三輪球形透析便可康復」
「可誰付的錢?」
「當然是我,」里尤開口,「我還付掉了她小男友的手術錢,我們都不想用這點小事去麻煩時間部部長吧」
「是的,是的!太好了,我馬上就來,我要找一下醫生」
「別找了,他在很多很多地方,你們倆的遺體協議的有效原版現在在我手裏,你放心」
「哦!」我爛在床上,「感到全身心的放鬆,沒你我該怎麼辦,里尤」
「一樣啦,一樣啦。對了,在你睡着的這一晚,還有一件事情會驚掉你的下巴,當然不是下巴幫打的」
「是什麼……」我起身穿衣。
「歐王真是德可絲的兒子」
天早已經黑了,我的外套掉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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