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凜說話時眼神透露出興奮,嘴角扯出變態的笑容。
藍盼輕輕眨眼,眼淚滴落,微微上翹的睫毛遮住她破碎的眼神。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認識到楚凜對她的絕情,她幡然醒悟。
楚凜不是良人,是她把楚凜想得太好了。
傅瑾言收起槍,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但楚凜的瘋狂程度還是超乎了他的預料。
傅瑾言明白,耗在這裏也只是浪費時間。
與楚凜對視後,轉身往樓下走去。
傅瑾言離開後,楚凜才展現出他狠戾,陰冷的本來面目。
藍盼被掐着脖子重重地抵在牆上,後腦勺被撞得發出咚的一聲。
她表情痛苦,但卻一聲不吭。
「敢幫着她逃跑,想死是不是?」楚凜緊咬着牙,狠狠地質問。
藍盼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接受乃至死亡的懲罰,她命輕,死了也就死了。
「她不喜歡這裏,你不該關着她。」
這是藍盼第一次對楚凜說不,不是為了自己,僅僅為了一個相識幾天的朋友。
她明明聲音害怕到顫抖,還是勇敢的說出口。
楚凜的手收緊,因為生氣的緣故,胸膛劇烈起伏。
「什麼時候輪到你tm替我做決定!」
藍盼呼吸困難,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楚凜像扔垃圾一樣,把她往地上一扔。
在她喘氣的間隙,楚凜垂眸,眼神陰冷地看着她。
「看來,是時候該教教你什麼叫規矩了。」
楚凜回到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櫃。終於,看着手裏的東西,殘忍地笑了。
藍盼還半撐在地上的時候,咔塔一聲,落鎖的聲音傳到藍盼耳中。
她仰頭茫然地看向楚凜。
楚凜冷漠地勾起嘴角,往欄杆的方向靠。
藍盼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驚恐地瞪大眼睛,奮力掙扎不讓他得逞。
「不!」
楚凜毫不憐惜地用力一扯,藍盼便失去重心跪在地上,任由他拖着自己往前。
鐵鏈只有兩三米長,一端被鎖在欄杆上,一頭在藍盼的脖子上。
楚凜很滿意眼前這一幕,蹲下身子,挑起藍盼的下巴。
「什麼時候林清妍找回來了,我就什麼時候鬆開你。」
藍盼的小臉全被眼淚打濕,淚眼婆娑地求饒道。
「不要,我求你...不要鎖着我......」
她的手就要碰到楚凜的時候,楚凜嫌棄地皺眉,幾乎是彈開身體躲過她的觸碰。
「再用你那髒手碰我,小心我剁了餵狗。」
楚凜整理好衣服的褶皺,淡淡說了句,「正好我這房子缺個看門狗,你就好好待在這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踩着台階下樓。
藍盼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情緒崩潰地扯着鐵鏈,聲音近乎嘶啞地大喊。
「楚凜!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放了我!」
「你別走!」
任由藍盼叫得聲嘶力竭,楚凜都充耳不聞。
誰讓她膽敢放走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玩具,這點懲罰已經很輕了。
城市裏,林清妍已經換了身行頭,全副武裝穿梭在人群中。
她不敢停下腳步,不敢與人對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謹慎。
離島時,藍盼把從楚凜那偷來的護照交給林清妍,外加幾千塊的現金。送別她的時候只囑咐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
「照顧好自己。」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沒有手機,沒有熟人,林清妍漫無目的地穿行在巷子裏。
夜幕降臨,林清妍卻還在街上遊蕩,藍盼提醒過她,不能住酒店,否則立馬會被楚凜的人找到。
最後,她找了一家不需要登記的賓館住下,一晚上只需要五十塊。
房間裏充斥着一股發霉的味道,牆壁因為漏水而發黃髮黑,頭頂懸着的燈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勉強能照亮。
房間除了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櫃,再沒有其他家具。
一桶泡麵就是她今天的晚飯。
吃完後,她裹緊衣服躺在床上,腦子裏想着明天該怎麼辦?以後該怎麼辦?
只要有關她身份信息的數據出現在網上,下一秒就會被傅瑾言和楚凜的人監測到。
那時,她的逃亡之旅也就畫上句號了。
想着想着,奔波躲藏了一天的疲憊襲來,她也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猶豫了很久的林清妍決定先回小時候的家看看,這也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了。
她的老家就在鄰省,隔得不遠。
攔了好幾輛出租車才有司機願意接她這個單子。
從白天開到夜晚,車子緩緩停在帶小院的三層閣樓前,長期無人打理加上風吹雨淋,閣樓外觀已經有些破敗了。
林清妍付完錢後,駐足觀望了一會這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才邁開腳步往裏走。
房廊下的壁燈下有一根抽繩,林清妍抱着試探的心理拉了一下,門果然豁開一條縫。
林清妍欣然一笑,沒想到這麼久了還能用。
小時候她活潑好動,在家待不了一刻鐘就要往外跑。
外公就專門替小小的她設計了這個抽繩,什麼時候想回家了就能回家。
屋內漆黑一片,林清妍摸到牆上的開關,這才終於有了點光亮。
一瞬間,兒時的回憶全部湧現。
外公坐在沙發看報紙,外婆在窗邊的躺椅上小憩,媽媽在輔導她完成暑假作業。
只可惜物是人非,此地空餘黃鶴樓。
夜已經深了,林清妍掀開蓋在沙發上的防塵布,準備在沙發上先將就一晚。
不知道是新環境還是心理壓力太大導致,林清妍噩夢連連。
夢裏,她被傅瑾言追到絕境,她哭着求他放過她,但傅瑾言卻無情地將她踩在腳下
一根一根地掰斷她的手指,殘忍又冷血地說道。
「你跑了十天,斷你十根手指,很公平。」
隨即他又變幻成一條蟒蛇的模樣,張開血盆大口要將林清妍一口吞下。
林清妍猛的睜眼,大口喘着氣,身上嚇出了一身冷汗。
還好,還好只是一個夢。
窗戶外天還是黑的,林清妍準備闔上眼再睡一會,但黑暗中的一個輪廓又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無疑,那是一個男人的身形。
喜歡虐我,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