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為什麼強行把沈春枝綁在自己身邊?當然不只是基於同情。
沈春枝與這個世界的沈念安有特殊關係。特別是能在滅門案中單獨留其一命,就更說明了沈春枝在他心裏的特殊性。
留着沈春枝就是留了一個誘餌。總能有機會把他釣出來。
復仇的手段也並不是非要自己動手。如果讓他珍視的妹妹沈春枝把那把劍插入沈念安的胸膛,他一定能含笑九泉。
我本良善,自當成全。
此番來上河村,收穫頗多。知道了沈念安的大概身世還有他的一個夥伴。
在這開局就是迷霧重重的世界總算抓住了一個尾巴。不至於完全一頭霧水。
但好像收穫也就只是如此而已,其他線索也斷了。沈念安和何不愈去哪兒了呢?
完全不知道,更別提他們接下來會做什麼。
除了打探一下十多年前在清溪的大俠案,好像就沒有什麼頭緒了。那該怎麼辦呢?
好像只能等着了,等着新的線索出現。
對,還有姜家。
還有,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
否則就算遇見了沈念安,還真有可能搞不過人家,那是一個狠人。更別說可能還有背景。
「明府,來喝杯熱茶!」
沈念安寬大的帳篷里,思路豁然開朗的沈念安看見進來的葉惠中自然就有好心情。
「你就叫我來喝茶?」葉惠中氣道。大家忙的腳不沾地,這個豎子倒是逍遙。
「我這還不是惦記着明府,怕明府太過勞累,所以才煮茶相候。」沈念安笑道。
葉惠中看着沈念安笑得跟撿了錢似的,就恨的牙痒痒,純粹是跟着這個豎子瞎忙。再說你有那麼好的心?
「明府,案子查的怎麼樣了?」沈念安也沒管葉惠中哭喪的臉,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本官讓許縣尉查了本村所有民戶,除了你家之外,既沒有最近不見的人口也沒有其他線索。到現在就陷入了僵局。」
「明府,咱們回吧,反正案子你也破不了。」
「哼!難道指望你破?你不是協助我們破案的麼,你破出什麼來了?」葉惠中氣道。
「所以咱們回去啊!這案子咱們誰也破不了。要不咱們回去找個人屈打成招算了。」
「噗~咳咳~」葉惠中一口茶水噴出,嗆了個半死。這個豎子說的什麼話!這種話能正大光明說麼?
沈念安嫌棄的往後躲了躲,這麼大人了,還總是一驚一乍的。
「你昨天不是說有同夥麼?」葉惠中裝作看不見,用袖子擦了擦嘴。
「明府說村里沒少人,那麼就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他的同夥是別的地方的人,另一個就是同夥雖然是上河村的,但卻沒有跑,仍然潛伏在上河村。」
「仍然潛伏在上河村?難道他們還有別的盤算?」葉惠中疑惑道。
「有可能就是已經結束了,同夥就是沒跑。但也有可能繼續作案。目前也看不出他們還要幹什麼啊,咱們也不能一直就這麼守着吧?」
「看來也只能回清溪了!」葉惠中頹廢道。
「明府也勿要過分在意,命案未破並不全是明府的責任。而是事情本身就很複雜,咱們的條件也有限。」
「而且就算咱們知道誰是兇手,可人要是跑了,明府又能如何?帶着衙役滿世界的去追嗎?」
「至少也可以畫影圖形上報江南道進行全境緝拿。」
「那明府就照着我畫吧,看看能不能緝拿到。」沈念安說道。
如果通緝令真能有效果倒也可以試一試。但沈念安基本沒抱指望,那就幾筆簡畫,能有多大用?
自己通緝自己,玩的就是心跳!沈念安都能想到自己又被誤抓進去的一天。但願這段時間不需要出清溪吧。
「念安此言何意?」葉惠中疑惑道。
「我昨天就跟明府說過,兇手是故意栽贓陷害於我?如何栽贓陷害?」
「根據沈春枝的記憶,其實不光是眼睛,那人就是五官也跟我差不多。所以明府要是想試着緝拿,可以按照我來畫兇手。」
「可知姓名?」葉惠中想了一下,好像也是一個思路。
不光是因為這種可能性成立,關鍵還在於他能夠對上官有個交代,否則一點線索也沒有,他這個縣令重則降職,輕則問責。
「不知道,看明府辦案這麼認真。我給明府再提供一個線索。曾經有孩童看到一個長的像我的人跟游醫何不愈單獨見過面。」
「何不愈?」葉惠中吃驚道。
「明府也知道何不愈?」
「江南神醫何不愈,他在江南一帶頗有名聲,怎麼會與這件案子相關?」葉惠中皺眉道。
「不好說,但這就是線索。今天根據孩童的描述,我與那人長的極像,就是眼神有些凶。」
「怎麼可能存在這種事情?」葉惠中不可思議的看着沈念安,同時腦子裏心思急轉,那與沈念安是什麼關係?
「明府,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明府剛才也說了,那是名醫何不愈,如果本就跟我差不多一個人,他稍微使點手段讓人變成和我一樣,也不難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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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安儘量誘導葉惠中不從個人身份層面進行聯想,而是僅僅圍繞面部特徵。如果只是沈念安一個人這理由就很牽強。但有何不愈這個神醫在,一切就說得通了。
「所以明府可以通緝這兩個人,但凡抓住一個人,這個案子也就有了眉目。」
沈念安還是把這兩個嫌犯信息透露給了葉惠中,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吧。
雖然原來沒想過官府能在這個詭異的案子中有所作為,但好像讓他們把水攪渾也沒有什麼壞處。
至於姜家?那也就正好看看姜家的反應。
「念安也說那人是通過何不愈的手段改變了面貌。現在作案已經完成,他又豈能一直保持面貌。」葉惠中說道。
「明府說的是,但現在咱們有兩個人啊,除非那何不愈也變了面貌。否則兩個人總能有點收穫吧?」
「而且明府要知道,那兩人費盡心機栽贓陷害我,可我呢?還活着呢!明府說那兩人後續該如何?「沈念安又丟出了一個思路。
「殺你!」葉惠中驚道。
「明府說的是,不光有可能殺我,還有可能繼續栽贓陷害。所以明府應該緊緊跟着我,別老溜號…」
葉惠中怒髮衝冠,這個豎子說的什麼話,本官是你的護衛嗎?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已經跑了。畢竟殺我也不太容易,反而可能把自己栽進來……」
殺我?這種可能性的確是有的。但自己與葉惠中的視角還不太一樣,各種可能性太多,沈念安來殺自己未必就是可能性最高的那個。
畢竟作為女帝遺臣之後,他背後的人或者他自己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
特別是何不愈費盡心思的找到他,結果他就跟自己死磕?好像犯不上。
當然也不可不防。萬一人家背景了得,少爺回歸家族,化十萬草木為兵,渾身上下全是逆鱗,就是容不下自己也有可能。
這麼一想還真是驚到了,畢竟對人家背後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派幾個人來殺自己也不算難吧?
沈念安轉身看了看素錦與青顏,也不知道這兩個丫頭水平如何。
有了新的線索,葉惠中信心大增,忙安排許令去找那幾個孩子,果然問得了實情。
按照原本的指向,自然是沈念安無疑,但沈念安有不在場的證據。
而且就眼下這證據都是他找到和提供的,破案又這麼積極,葉惠中對沈念安完全無疑慮了。
那麼另一種可能就成為現實,結合沈念安昨天的假設,那就是那兩個人先敲暈了沈念安,再殺人栽贓陷害。
雖然這裏面的證據並不嚴謹,但卻是最合理的推測,否則實在說不通。
至於兩個沈念安的可能,這種幾乎為零的事情葉惠中想都不會想。畢竟太逆天了。
這也是為什麼沈念安只描述面貌特徵,而絲毫不提沈念安真實身份的原因。
提了他們信不信另說,目標的焦點就又會集中到自己身上。
「念安,沒想到你真是本官的福星啊,本來毫無頭緒的案件,瞬間柳暗花明。」
葉惠中本是追求喜怒不形於色的官場中人,為人也嚴謹。但在這種巨大的驚喜下,臉都快要笑爛了。
現在不光所有的人證能串聯上,兇手也有了明確的目標。後續如何,至少也不是他這個縣令的問題了。
「明府,你說這話就外道了。咱們兄弟一場,我也不好看你為難而不顧。」沈念安拍了拍葉惠中肩膀。
葉惠中尬住了,這NM縣令的肩膀也能這麼拍嗎?而且誰跟你兄弟啊?這個豎子真是有杆子就爬啊!
「我們這就回清溪,畫影圖形追索嫌犯!」
「這都晚上了還回?」沈念安驚道。
葉惠中嘴角抽了抽,你住在外面當然當然無所謂,本官那帳篷多寒酸,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像葉惠中這類官員下鄉住在百姓家才是常態,比如此刻就該住在張山家,詳細的跟村花了解民情。
但葉惠中是誰啊?誓要做個好官的人,更何況涉及兇殺案,更不可能隨便住百姓家中了。
「明府,使不得!雖然現在有月亮不假,但好幾個時辰怎麼回?要是明府被那人截殺了,豈不是破案未半,中道崩殂了麼?」
自己還有事呢,哪能讓你回去?而且想到剛才那種可能,自己說的也不是無稽之談。
「本官這麼多人,他來了豈不是正好?」葉惠中氣道,這個豎子就不知道盼點自己好?
「那也不值當啊,衙役兄弟的命也是命啊,哪有半夜趕路的?」沈念安急忙攔道。
這葉愣子不知道人家沈念安多大的背景,反正你一個縣令死了估計也是白死。
「橫豎都是你有理!」葉惠中氣道。
「那明府以後可以叫我常有理!」沈念安笑的很隨和。
「也不知道姜家怎麼就看中你了!」葉惠中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是姜家怎麼會招個贅婿呢?但他也就是疑惑,畢竟不關他的事情。
「明府,難怪你老判冤假錯案,你這眼神有問題啊!我多優秀你看不出來麼?」沈念安驚道。
「呵~」話不投機半句多,葉惠中氣呼呼的甩着袖子回自己營帳了!
沈念安則看着那飄動的門帘想着事情,這最後一晚會安然度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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