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八章輕言未盡
釋手了身後的耳器五元素,婉纏玲瓏馭馬的左手控,耳器芒柘不再顯示湍急如風的手腳狂濤了。他從執意壓低情味海河的萬感乾坤,完成一念攫碎的判斷過程。
沉低目光的頭勢,緩緩抬起時,仿佛身牽豁落時空。微微動作帶動眼前達昂瑟儂眾鐵騎的目光。
當他目視族宗達昂努目光的時候,右拳持平……
達昂瑟儂的鐵騎武士見狀,一個個馭馬奔沖的姿態,因為警覺而蹙緊。對於法力不可熟稔知曉者,散發在空間中的恐懼感,其實就是無形的。
這些即時打開御戰全能的鐵騎叢清楚:他們身後的族宗達昂努,才是全力以赴、必須出於本能,無條件呵護的一道密令。這是渴於策馬殺伐中,牽着姿態的慣性。
本來,他們豁然期待一場動態中的殺戮。綻放力量動諸目視的精鐵,對於這些達昂瑟儂的鐵騎武士,其實是無畏的。不過,在達昂瑟儂的刀楔令中,有這樣一句話:颯意生與死,是武志殺伐的簡單修辭。
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兩種意象的鴻溝之間,深潛了整整無極限的繁複過程。而這些過程中,生命即時狀態瞬生的每一個奇門境,極致屠戮一種感覺的痛覺,比簡單生死的相狀更加可怖。
為此,達昂瑟儂族人,已經在此生與死中填充了無休止最悲慟的解釋。
儘管,聽到這句話的人們清楚:他們將境界想像的太恐怖了。可是面對武志動態,即時蓄勢而形變的耳器芒柘,身形弓弩帶來的恐懼感,顯然是不言而喻的。
耳器芒柘看着眼前呵護族宗達昂努的眾鐵騎,神態顯露一絲鄙夷。可不是嘛,心有牽纏的人,心會壓得手腳最重。
看着達昂瑟儂的眾鐵騎武士,耳器芒柘平持的右拳,無聲綻放的時刻,從剛嵌花篆的鞋靴的夾層,仰上倒飛的一把短刀,被握控在族宗達昂努的手中。
「在大漠荒沙,達昂瑟儂的刀楔令被說成是太陽神的音聲。但是,在海弓弩的萬感里,自耳器族人的雙腳踏上沙漠的瞬間,那也許會變成達昂瑟儂的一個禁忌辭。」耳器芒柘終於不再掩飾對於族宗達昂努的忿意。
族宗達昂努浩然形矗馬背的姿態,依然凝冷,他看向耳器芒柘,道:「逾越萬里曠漠的沙,佇立在達昂瑟儂的大地上來。其實,這就是你出現在達昂瑟儂刀楔令面前的時候,本來就是要說透的第一句話。」
「是的。你真是一個接受海弓弩,仿佛就像接受熱情燃火沙漠一樣的爽快人。可惜沙域的主頻刀,旺勢春秋的豐隆氣派,在海弓弩面前已經遮擋了——太陽光照耀到海弓弩身上的那部分。佔領一片光浴,而讓別人感受陰暗影子的身軀,何止於只被太陽神所記恨?達昂瑟儂人達昂努。」
「達昂瑟儂人的身軀,就像太陽尊神聖晷法刻鏤在大地上的筆直線條。端正颯爽勾勒大漠的,在達昂瑟儂除了剛正、豁落的生動陽光。還有你正口齒摩挲修辭,說過的達昂瑟儂的刀楔令。這些,正是達昂瑟儂人累世修行苦志的不二之心。耳器主宗芒柘。」族宗達昂努肅然目視手執精巧匕刀的耳器芒柘,道。
「說話完滿的,永恆的光輝只配備給神靈以榮耀。而對駕馭神靈妙泰光,將話說成這樣的,在耳器族人的感覺里:這個被達昂瑟儂族人喚作族宗達昂努的,我看,也許就是一個真實的災難。」耳器芒柘說着,目光忽而仰上,看罷天空,道:「真正的大地,需要就近渾樸塵土的人。善能駕馭修辭令者,就是音蠱。」
耳器芒柘遂看罷周圍達昂瑟儂的鐵騎武士,繼續道:「因為,從一個蜿蜒無極的修辭令,眾相是看不清楚音變巧慧的一顆心靈。是嗎?」
族宗達昂努怒視耳器芒柘,左手直指,道:「在太陽尊的光芒之下,你真是一個值得苛責不盡的靈魂啊。在達昂瑟儂古來的記事石柱上,刻曰:一個沒有被萬萬辭穿鑿通透的意念,不配變成篤定如金的、皈依並奉獻給神尊的措辭。你真是苦海里,吞噬水滴一樣多的、無盡美德的海蛇之口。」
「是。達昂瑟儂的刀楔令曰:妄辭是不可說的。因為,它實在駭心的沒有原因。」只聽鐵騎令昂格於薩大聲附和,道。它將刀巍然矗起來,對耳器芒柘同時施威。
「達昂瑟儂人的刀楔令,累世傳承,每個音聲的足跡到達過太陽光照耀下的每一粒沙。」
「對。達昂瑟儂的刀楔令,從大地上,長出了巍峨堅固的達旺兒瑪城,又長出了美德火榴箬爾斯朗、美德宛原瑟、美德朴勒泰……」
「達昂瑟儂的良風美俗說:運用從醇香大地生長出來的果實,給太陽尊說的話才是真實的。」
……
眾鐵騎衛士紛紛說道。
鐵騎衛者律瑟久真輕輕對鐵騎令昂格於薩道:「沒有——無緣由做事的異族人。在傳說中,他們自詡為太陽神的彩虹弓。但願族宗達昂努的修辭令先行開弓,先折落了他可怖的煞氣。從一顆有足夠理由的靈魂,刀是最重的啊。」
鐵騎令昂格於薩點點頭。颯地收勢了高擎的刀。其實,他心裏清楚:鐵騎衛者律瑟久真意在提醒自己——別因為修辭助長怒氣,而忘卻一介武士手中執握的、有力量的刀。
在達昂瑟儂,唯有族宗達昂努才是祭禮司儀中,精密闡述修辭令的尊。眾人即時的沉默,就是有意為族宗達昂努的修辭,豁然禮讓一條道路。
只見耳器芒柘看向族宗達昂努,道:「耳器族不是荒蕪的靈魂。而且你還不應該是——被耳器族執着於無理穿鑿的人。我此時對你說話,就是執意要達昂瑟儂人從光芒照耀的大地上看到緣故。」
族宗達昂努聽罷耳器芒柘心裏留話,道:「說在大自在光下的話,從來就不用顧忌。海弓弩。」
「當一個達昂火瑟語系的人聯立了一個冰塬部的祭主,助長冰塬盾馬戰船,逾越海界石時,對壘海弓弩。我才知道:那時瘋狂的羽焰火人,原來就是達昂瑟儂族人了。」
「古老族史就是大地時光位移的過程。屬於記憶里的部分,與即時發生的達昂瑟儂大地的事情毫無關聯。作為族宗,達昂瑟儂是無過的。」
「別着了他的道兒。尊者。其實,那是多麼荒誕的藉口辭啊。他真正索要的……」鐵騎衛者律瑟久真輕聲側語。話未盡言。
喜歡精真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