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她曾在御花園裏偶遇過陛下。
那位主子身上薰染的就是這種香味。
她不會聞錯的!
想到這,她輕移蓮步又往前湊了些。
離得近了,那股子薰香越發的濃郁,好似從長姐的衣裙上散發出來的。
雲卿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蹙眉問:「三妹妹這般盯着我作甚?」
她其實已經猜到了她的意圖。
龍涎香這種薰香,一旦沾染上了很難消散。
雲瑤向來細緻,察覺出異樣也正常。
若她連這麼明顯的香味都分辨不出來,談何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站穩腳跟?
雲瑤睨了她一眼,試着開口道:「大姐姐,你身上好像有股特殊的氣味,似乎是……龍涎香。」
說完,她緊盯着雲卿的眼睛,試圖從她的雙眸中瞧出什麼心虛,慌亂的情緒。
雲卿也不退縮,不驕不躁的與她對視着,整個人鎮定自若。
「妹妹好嗅覺,我不過是碰了一下盒子,都沒接觸那香粉,竟也被你瞧了出來。」
說完,她轉身拉開軟榻邊上的抽屜,從裏面取出一個錦盒放在桌面上。
打開盒蓋,裏面橫陳着品相極好的龍涎香片。
雲瑤見狀,微愣了一下。
她還以為這女人跟聖上有什麼牽扯呢。
若她膽敢妖媚惑主,她就敢大義滅親,將她告到御史台去。
結果只是單純的屯了一箱香片。
「姐姐為何在家裏藏這個啊?皇室可禁止臣民使用龍涎香,要是被查出來,那可是抄家的大罪。」
雲卿微微垂頭,隱去了眸中的冷意。
她剛才分明看到了雲瑤眼中一閃而逝的失落。
這人,應該是盼着她與陛下有私交吧。
如此一來,她便能去禮部,去御史台告她勾引君主,借朝廷那幫重臣的手處置了她。
這個雲瑤,果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三妹妹說笑了,我哪敢私下藏這種禁香啊?這盒香片,是余伯從皇商那裏取來做研究的。」
雲瑤訥訥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長姐是想為皇室提供薰香?你要做皇家的生意?」
雲卿眨了眨眼,反問,「三妹妹覺得不妥?」
「不不不。」雲瑤急忙辯解,「長姐有經商的頭腦,倒可以一試。」
雲卿沒回應,伸手合上蓋子後,將錦盒放回了抽屜。
也幸虧那人派暗衛首領來給了她這個,不然今日得暴露在雲瑤的眼皮子底下。
一旦被人拿捏住把柄,怕是只能受制於人了。
「姑娘,晚膳準備好了。」
外面響起青葉的稟報聲。
雲卿聽後,緩緩從榻上站了起來。
「三妹妹用過晚膳了麼?要不隨我一塊去吃點?」
雲瑤笑着婉拒,「我在家吃過,還不餓。」
說完,她又朝她福了福身,繼續道:「長姐先忙,我告辭了,咱們改日再聚。」
雲卿沒留她,笑着應付了兩句後,讓青葉送客。
目送雲瑤離開後,她微微斂眸朝桌上的錦盒望去。
這樣也好,讓雲瑤起疑,逼她出手,如此她便能順勢除掉她。
此女不能留!
青蘭拿來一個引枕塞在她後腰,邊給她捏肩邊詢問:
「姑娘,這三小姐是何意啊?她會不會已經知曉你與墨公子在江南相識的事,所以特地過來探咱們的虛實?」
雲卿伸手揉了揉發脹的眉心,譏諷道:「有可能,你可別小瞧了她,我那三叔可將所有希望全都擱在了她身上,
如今我防着她,她自然也防着我,且與她周旋一番吧,總能找到對付她的法子。」
青蘭點頭應是,目光落在榻邊緊閉的抽屜上。
她想不通小姐從哪兒弄了一盒龍涎香過來?
還有,墨公子身上為何總帶着龍涎香的氣味?
這東西,不是禁宮才有的麼?
絞盡腦汁想了片刻,還是沒想通,她索性問了出來。
雲卿聽罷,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她在猶豫要不要將墨公子的真實身份告訴青蘭青葉。
若說了,勢必會將兩個丫頭也拉下水。
若不說,回頭發生變故,怕是會打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再三權衡過後,她還是選擇暫時隱瞞。
「墨閣專供皇室的日常所需之物,其中就包括各宮主子使用的薰香,
墨公子身為墨閣的掌權人,身上沾染龍涎香的氣味也不足為奇,
至於我為何要準備這禁香,原因很簡單啊,我經常與墨公子待在一塊,身上也會染上,
若有心之人因此誤會我暗中勾引陛下,妖媚惑主,那可就大禍臨頭了。」
青蘭很快消化完了她這番話,點頭道:「奴婢明白了,現在擺膳嗎?」
雲卿睨了那蘇錦屏風一眼。
「嗯,直接將飯菜擺到這裏來,然後你們去院子裏候着。」
青蘭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躬身退了出去。
只要是姑娘喜歡的,想做的,無論對錯,她跟青葉都支持。
目送青蘭退出主屋後,雲卿緩緩起身走向內室。
「陛下覺得我那三妹妹如何?」
蕭痕靠在軟榻上,手裏還拿着那根仿製的金簪把玩着。
雲卿擔心他再次順走,大步走到榻邊,劈手奪了過來,順勢插在了自己的髮髻之中。
帝王抬眸睨了她一眼,淡聲道:「是個有心機的,怎麼,你真打算送她入宮固寵?」
雲卿察覺到了他的不悅,以及話語中的冷意。
他這是在怪她同意讓雲瑤入宮,還答應請嬤嬤來教她後宮規矩麼?
可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為了穩住雲瑤,讓她放鬆警惕罷了。
「臣女問的是她手段心機如何,又沒問她是否能適應後宮的爭鬥,陛下誤會我了。」
帝王挑了挑眉,緩緩從榻上站起來,逼至她跟前,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壓着怒火詢問:
「如果我說她適合在後宮生存,你是否真的會送她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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