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錚的行動受損,也不堅持親手去捅地上的老東西了。
他翻轉手腕,掌心的金簪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直逼南陽侯的面門。
最後,那箭擦着老東西的左臉而過,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被劇烈的疼痛刺激,南陽侯從昏迷中悠悠醒過來。
雲錚卻不給他睜眼的機會,手腕再次翻轉,一粒銅錢從指縫射出去,狠狠砸在了他的心口上,他再次卸了氣。
要不是因為自己羽翼未滿,就這麼殺了老東西會給阿姐帶來無休止的麻煩,看他晚會不會饒了他?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這筆血債他會連本帶利算在南陽侯府頭上。
「韻兒,我沒那麼膚淺,只看皮囊不看內在,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最喜愛的姑娘。」
說着,他再次伸手去撫摸她臉上的傷。
「以後別這麼傻了,一時的委曲求全又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裴韻眼眶一酸,猛地撲進了他懷中。
「阿錚……」
雲錚輕摟着她的腰,埋首在她側頸之中,沙啞着聲音呢喃,「你若死了,我該怎麼辦?」
裴韻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如同一汪春水癱軟在了他懷裏。
「不會再有下次了,阿錚,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傻事了。」
少年吻了吻她頭頂的秀髮,柔聲開口,「乖。」
說完,他咬着牙將她打橫抱起。
肩頭傳來撕裂般的疼,他也只皺了一下眉,抱着她大步走出房間。
守在門口的余掌柜見狀,眸中划過一抹擔憂之色。
世子肩上的傷,怕是已經裂開了。
「公子。」他刻意改變稱呼,「南陽侯怎麼處置?」
雲錚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既然他那麼喜歡玩女人,便給他安排十個八個吧,記得多給他灌點藥助興,別讓他中途偃旗息鼓了。」
「……」
余掌柜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暗道這小子的心也挺黑的。
南陽侯都一把年紀了,要真安排十個女人晝夜笙歌,還不得直接報廢?
不過小世子如今正在氣頭上,他可不敢求情。
再說了,那老東西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動了永寧侯府未來的女主人,活該遭這罪。
「是,屬下這就派人去安排。」
說完,他又掃了他懷裏的姑娘一眼,提醒道:
「小娘子臉上的傷耽擱不得,咱們去趟顧府吧,有顧院首親自診治,定不會留疤的。」
畢竟是要做侯夫人的女子,臉上留了疤,多少會遭人議論。
雲錚知道父親與顧院首交情深厚,他只要挑明身份,顧院首一定會鼎力相助。
事關韻兒的一輩子,馬虎不得,他想都沒想直接點頭,「那就勞煩余伯陪我走這一趟了。」
靠在少年懷裏的裴韻將兩人的對話盡收耳中,眼底不禁划過一抹疑惑之色。
這中年男人她見過,是玉品坊的掌柜,大嫂最信任的人。
他怎麼會跟阿錚在一塊,還對他畢恭畢敬的?
若是大嫂派來保護阿錚的,也沒必要如此的敬重他吧?
眼下他們相處的方式,倒給他一種主僕的感覺。
是她多想了嗎?
還有顧院首,那可是陛下的專屬太醫,他們就那麼篤定他會為她診治?
上了馬車後,裴韻靠在雲錚懷裏,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阿錚,你是怎麼出獄的?你跟余掌柜又是什麼關係?」
雲錚蠕動薄唇,剛準備將真相告訴她,可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堪堪將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傷,其他的以後再與你細說。」
裴韻是個懂事的姑娘,他不願說,她便不再問,低下頭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雲錚垂眸睨向她,柔聲安撫,「韻兒,我無心隱瞞你什麼,只是此事說來話長,你如今需要休息,不能為此分神。」
「我知道。」裴韻仰頭與他對視,「你別擔心我,我沒事的。」
少年吻了吻她蒼白的唇,重新將她擁入懷中。
「至於你阿娘跟弟弟,我會儘快想辦法救出來的,你不必為她們擔心,先睡會吧。」
「好。」少女乖乖閉上了雙眼,「謝謝你,阿錚。」
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如今的她恐怕已經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甚至清白不保。
雲錚緩緩收緊雙臂,啞聲開口,「不用跟我客氣。」
「……」
…
夜已深,別院主屋內的動靜依舊沒有停歇。
寂靜昏暗的內室里,紗幔漂浮蕩漾,一隻白皙的腕子從錦帳里探出來,無力的耷拉在榻邊。
伴隨着陣陣劇烈的碰撞,腕上的玉鐲磕在床沿,發出清脆的響動。
片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跟着探出來,與那青蔥五指交纏在了一塊。
下一瞬,兩隻手又消失在了紗幔之中,拔步床上掛着的鈴鐺也搖曳出了清脆的叮鈴聲。
帳內,雲卿面頰透紅,一手緊緊攥着被褥,一手扣住男人的指關節,任由自己陷在陣陣驚濤駭浪之中。
她一直都知道他強健,如今身臨其境,只能說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厲害。
室內一片漆黑,她看不到牆上的沙漏,不知眼下是何時辰,只知他纏了許久,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
再這樣下去,她非得死在他手裏不可。
「陛,陛下,妾身乏了。」
身後的帝王聞言,緩緩伸手圈住她的身子,一口咬在了她精緻的肩胛骨上。
紗幔隨風飄揚,滿室的寂靜無聲。
小娘子慌亂的咬住手指,美眸圓瞪。
蕭痕貼在她耳邊輕輕的喚,「卿卿,卿卿……」
雲卿被他喊得失了魂,丟了魄,哪還捨得阻止他?
又是一場無聲的較量,兩人紛紛跌進一片柔軟的錦裘之中。
小娘子側躺在裏間,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了,白皙的手指虛攥着繡枕,面頰上堆滿了嬌媚的紅。
她總算明白了何為人間喜樂。
古往今來那麼多才子佳人所追求的風花雪月,原來是這般滋味。
「卿卿……」
耳邊再次傳來男人低沉的呼喚,接着腰間一緊,後背貼進他懷裏。
小娘子扣着引枕的手微微一抖,心底暗暗叫苦。
他怎麼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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