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裴策來了餘杭,被花蕊夫人安頓在墨閣分舵。
據他所述,是裴玄軟禁了他,威脅韻兒去國公府贖人,她才被扣下的。
他一路追到江南,卻將裴玄給跟丟了。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與他同行的皇家暗衛將他帶去了墨閣,他在墨閣見到了雲卿。
自此,雲卿才確信韻兒落入了裴玄手中。
她猜測裴策之所以能順利追到江南,也是裴玄故意為之,那狗東西就是想讓她從裴策口中證實這事。
不得不說,這招用得妙。
無論那峽谷有多危險,她都必須走這一趟。
韻兒若出什麼意外,阿錚這輩子也別想好過。
她就這麼一個弟弟,在外面吃了十八年的苦,她怎能眼睜睜看着他餘生孤獨?
再說了,這事本就因她而起。
裴玄抓韻兒,目的在於引她現身,她無法袖手旁觀。
「我知道夫人在擔心什麼,可被擄之人是我未來的弟媳,我不可能置她的生死於不顧。」
原以為花蕊夫人還會繼續勸說,結果她微微頷首,躬身道:「那屬下去安排人手,確保萬無一失。」
雲卿眼底划過一抹驚訝之色。
不等她詢問,花蕊又補充道:「主母不必如此詫異,陛下離開時囑咐過我,讓我聽從您的命令,
您如今懷着皇嗣,馬上就要做母親了,想必不會拿自己孩子的生命去賭,屬下相信您。」
雲卿勾唇一笑,「夫人能理解就好。」
「……」
等花蕊夫人離開後,雲卿又偏頭望向靈鳶,見她皺着眉,滿臉的不贊同,笑眯眯的道:
「老規矩,你易容成我的模樣,咱們穿相同的衣裳出門,然後見機行事。」
這還差不多。
靈鳶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細心囑咐,「我扮成您的模樣去赴約,
即便裴玄認出來了也沒關係,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不了裴二姑娘。」
這話過於自負,但云卿知道她有這實力。
「好,聽你的,誰讓你是我的暗衛首領呢?」
說完,她又垂頭望向手中的紙條,只覺這分量格外的厚重,因為它承載了兩條人命。
她不知道韻兒如果出事,阿錚會變成什麼樣。
那麼可怕的後果,還是竭盡全力去避免吧。
比起天災人禍,這個至少給了她準備的時間。
「去安排人手吧,讓他們分散在前往峽谷的路上,見機行事。」
靈鳶應了聲是,伸手撈過一個引枕塞在她背後。
「姑娘歇會午覺吧,有屬下跟花蕊夫人盯着,不會出岔子的。」
「好!」
…
雲錚也收到了裴韻被裴玄擄走的消息。
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個多時辰,出來時面色如常。
其實皇帝陛下比他更着急,因為他很清楚裴玄將裴韻擄去了哪裏,又準備做什麼。
那女人珍視親情,依她的性子不會袖手旁觀的。
可她還懷着身孕,一旦入局,能否護自己周全?
「姐夫,她們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正負手立在窗前的帝王聽到這聲『姐夫』,微微一愣。
偏頭間,見小舅子站在廊檐處,眸色漸漸柔和了下來。
他緩步走出書房,行至少年跟前站定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應該相信你阿姐的手段與能耐,她十三歲接管永寧侯府的產業,走南闖北,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放心吧,她們不會有事的,別分心,將精力都放在戰場上,只有勝了,她們才能過安穩的日子。」
雲錚點點頭,「反正我這輩子只娶韻兒,她若有個什麼閃失,我也不殉情,代她看這盛世繁華。」
「……」
這小子故意說給他聽的吧?
看來剛才那句『姐夫』還不是發自內心的。
不過……叫了總比不叫要好。
「你再喊聲姐夫我聽聽。」
小國舅睨了他一眼,轉身離去,「臣去查城中佈防了,陛下睡會吧。」
言外之意:夢裏啥都有!
蕭痕直接氣笑。
這混賬東西……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迴廊盡頭後,帝王唇角的笑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擔憂與焦急。
卿卿,盼你在行事之前能多考慮考慮腹中的胎兒以及朕。
他怕,怕自己承受不住失去她的沉痛打擊,自此一蹶不振,南蕭易主,百姓生靈塗炭。
…
傍晚。
雲卿一行人走千機閣分舵的暗道出了城。
穿過密林,來到通往東西南北各個方向的分叉口。
上了馬車後,幾人沿着東邊一路前行。
「姑娘,花蕊夫人說這條路極其隱秘,裴玄來餘杭的時間不長,一時半會應該發現不了這裏,
等會馬車停下後,您就在此處等屬下的消息,屬下向您保證,一定將裴二小姐平安帶回來。」
靈鳶壓着聲音細細叮囑。
她已經易容成了雲卿的模樣。
雲卿挑開垂簾瞄了一眼,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
直到青蘭無意中說了句『最近這段時間不是靈鳶扮成您,就是靈染扮成您,身邊有個會易容的暗衛就是好』,讓雲卿生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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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她冷不迭地開口。
青蘭與靈鳶聽罷,紛紛轉頭朝她望去。
「什麼不對?姑娘這話是何意?」青蘭不解的問。
雲卿閉了閉眼,咬着牙道:「我幾次讓靈鳶靈染扮成我的模樣去赴約,
藉此坑了柳茵娘,沈妙雲,雲瑤她們的事,裴玄是知道的,你猜他今日會如何應對?」
青蘭與靈鳶對視一眼,靈鳶率先反應過來,臉色也瞬間變了。
「姑娘的意思是,裴玄認定您不會親自去涉險?」
雲卿點點頭,「他知道我身邊有精通易容術的暗衛,也應該猜到約我去峽谷見面,但赴約的不一定是我本人。」
「那咱們該怎麼辦?」靈鳶擰着眉問。
雲卿垂頭思忖了片刻,湊到兩人耳邊低語一番。
青蘭聽後滿臉的愕然,顫着聲音道:「這,這怎麼行?太危險了。」
靈鳶卻相信自家主子的判斷力,她也覺得不妨改變一下原定的計劃。
「就按姑娘說的做,反其道而行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呢。」
「……」
片刻後,兩輛馬車駛走了一輛,另一輛則停在原地不動。
那輛朝峽谷方向疾行的馬車內,雲卿正靠在引枕上閉目養神。
青蘭滿臉不贊同的望着她,嘆道:「姑娘這麼做太過冒險了,萬一裴玄在峽谷呢?你豈不是要與他碰個正着?」
雲卿緩緩睜開雙眼,笑道:「無妨,咱們的人手全都調去了峽谷,我不會有事的,
反而留在這裏更危險,萬一裴玄沿着足跡殺來這條小道,我必落入他之手。」
事實證明,雲卿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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