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父親生前將一部分的人脈交給了裴玄,她隱隱明白了什麼。
一定是裴玄以重金為餌,誘他們叛了變。
要真是這樣,那雲家軍就危險了。
一旦行軍路線圖,佈防圖之類的機密泄露出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裴玄肯定是投奔了鎮北侯,這毋庸置疑。
他拿捏住了雲家軍的要害,就等於鎮北侯拿捏,那這戰還怎麼打?
「之前我命余副將查過父親交給裴玄的那些人脈,都沒什麼異樣,
若真有叛徒,那此人一定埋得極深,您跟阿錚一定要慎之又慎。」
帝王輕嗯了一聲,「不說這個,免得你又跟着瞎操心,朕留下來陪你一日,明天咱們去舊院瞧瞧吧。」
舊院……
雲卿來江南已經五六日,還沒去舊院瞧過。
一是因為剛抵達,舟車勞頓,實在沒精力外出。
二是因為擔心出行的目標太大,會惹人注意,招來什麼禍端。
她幫不上什麼忙,就別給他們添亂了。
如今聽他提起,瞬間蠢蠢欲動起來。
可經過好一番天人交戰後,她還是壓下了那股衝動。
「臣女才不上陛下的當呢,去舊院圓了您的夢,您就沒什麼牽掛了,這要是在戰場上亂來怎麼辦?」
說着,她伸手圈住他的後頸,又繼續開口,「我就要讓您留下遺憾,平平安安回來再陪我去故地重遊,
您也別不服,我這是為您着想,您若是敢在前線拼命,最後扔我一個人,我就去舊院養幾個面……唔。」
後面的話全都消弭在了男人的唇齒之中。
雲卿本能的收緊胳膊,含糊不清的問:「允臣,你會與我攜手到老的,對不對?」
帝王輕拍着她的後背,挑眉道:「沒聽到孩子喊爹之前,我哪捨得死?」
「……」
這人可真是……混賬至極!
…
蕭痕只在江南待了一日,便悄悄前往南境駐軍地。
送走帝王后,雲卿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命花蕊夫人弄了些木雕過來打發時間。
生活一充實,日子就過得快。
眨眼,小半個月過去了。
自從鎮北侯打着襄助二皇子為父報仇的旗號佔領虞城後,便將北境十三城的兵馬全都整合在了一塊。
經過幾日的商討部署,他們決定兵分兩路南下慢慢朝盛京逼近。
其中十萬兵馬由世子蘇騫統領,繞道青州,從西往南靠攏。
而另外二十萬兵馬則由鎮北侯親自率領,直取雍州,由東往南靠攏。
待父子倆沿途打通東西數座要塞後,便能直達南境腹地,一舉攻入盛京。
屆時有右都督司馬丞接應,雙方來個內外夾擊,何愁大業不成?
然,計劃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
不為別的,只因北戎九王子閔瀾死而復生,殺了個回馬槍,以雷霆手腕遏制住了他老子天可汗,奪取了王位。
北戎大王子三王子在內亂中僥倖逃脫,帶着幾萬殘兵繞道去了鄴城,請求鎮北侯的支援。
當鎮北侯聽到這個消息後,直接一口老血噴出來,差點沒歸西。
他就三十萬兵馬,分兩路朝京師逼近,哪有多餘的兵力援助那兩兄弟?
原本還指望着在關鍵時刻北戎能出兵助他呢,結果那幾個蠢貨連個病秧子都干不過,還死皮賴臉的求他幫忙?
他怎麼幫???
難道還想讓他分一半兵力給他們,助他們去九王子手中奪權不成?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那位剛上任的北戎可汗閔瀾使了個狠招,直接調派三十萬兵馬攻打虞城。
虞城,那可是鎮北侯的大後方,後院都起了火,他還怎麼南下?
直到這一刻,他才徹底明白自己掉進了蕭痕那狗皇帝設的圈套里。
如今北戎軍攻打他的後方,他不可能調兵南下,否則北境十三城一旦失守,他將退無可退。
屆時就不是那狗皇帝被內外夾擊了,而是他。
「父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蘇騫滿臉陰鷙的詢問。
他從盛京回到北境,沿途遭遇了八次暗殺,丟了一隻手臂不說,臉也破了相。
一條通紅的傷疤從他額角蜿蜒到他下巴,瞧着分外的猙獰可怖。
再配上他陰冷麵容,襯得他五官更加的扭曲。
當初剛入京時有多意氣風發,如今就有多狼狽。
鎮北侯雙手撐在沙盤邊緣,厲目橫掃向上面的每一座城池。
虞城跟鄴城與北戎接壤,閔瀾挑虞城攻打,就是想佔領虞城然後與狗皇帝的王師會合。
待他們一會合,就勢如破竹,不出兩個月便能橫掃整個北境。
十三城看似很大,但他這三十萬兵馬如何抵擋南蕭與北戎的聯手鎮壓?
「裴玄那邊怎麼樣了?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蘇騫微微眯眼,靜默片刻後冷嗤道:「那就是個廢物,不僅身體廢了,心也廢了,
指望他解決掉雲家軍,還不如指望咱們手中這三十萬兵馬,或許能逆風翻盤。」
鎮北侯一腳踹過去,怒問:「你又比他好多少?連閔瀾那麼個病秧子都解決不掉,還讓他殺回了北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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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他奪權成功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北戎這個盟友變成了敵對,你叫老子怎麼扭轉這局勢?」
蘇騫抿了抿唇,咬牙切齒的開口,「閔胡手裏不是還有五萬兵馬麼?讓他先領兵去拖住閔瀾,
至於咱們,也別兵分兩路了,直接齊集三十萬兵馬攻打魯城,與狗皇帝硬碰硬。」
聽他這麼一說,鎮北侯也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始思忖他這個方法是否可行。
「閔胡肯調兵去攻打閔瀾麼?那可是他所有的家底了。」
蘇騫驀地一笑,眼底冷光乍現,「他不是迷戀小妹麼,將小妹贈給他,然後再許一些好處,他會同意的。」
鎮北侯聽罷,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你個混賬東西,鸞兒可是你親妹妹,你竟然要將她當做玩物送出去。」
蘇騫聳了聳肩,「父親如果不舍,那就當我沒說咯,咱們就等着閔瀾與狗皇帝雙向攻打虞城,撕開北境這個口子長驅直入吧。」
鎮北侯猛地閉上雙眼,肩膀在輕輕抖動着。
從天聖的國母變成喪家之犬的妾室,這個落差太大,鸞兒如何能承受得住?
可如果不拖住閔瀾,他們就要腹背受敵,舉步維艱。
犧牲一個女兒,就能換一線生機。
應該是值的吧?
『小姑娘小伙子們,後續的戰場部分不會細寫哈,簡單的概括一下,差不多中秋前夕回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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