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兩枚續命丹,你就去給我當月亮?」
鹿小路沒想到假性眼淚會這麼爽快的同意,「還兼職保護我?你怎麼保護我?」
假性眼淚身上冒出濃霧,眨眼之間,濃霧就將一切遮了起來,它的聲音變得很是縹緲,「續命師大人若是不信我,可以先感受一下我的幻境。」
話音落,濃霧散,那座讓鹿小路眼熟的小山村再次出現。
鹿小路目光冷了下,她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娃娃從山村里跑出,小娃娃拼命地跑,單薄的小身子卻怎麼也跑不快。
身後,一群男人追了出來,沒幾步小娃娃就被他們抓到,其中一個男人將她狠狠甩在地上,「你是我們家買來的童養媳,再敢逃跑就打斷你的腿!」
小娃娃嚇得抱頭瑟縮,男人卻用藤條狠狠在她身上抽打,直到小娃娃聽話了、哭都不敢哭了,男人才將她拎回家。
自那以後,小娃娃似乎學乖了,搬着小板凳站在灶台旁幫大人們做飯,小手每次都拿不了多少碗筷,卻從不敢讓別人幫忙。
她盡職盡責地當一個『童養媳』,照顧着男人家裏剛出生不久的男孩,那樣的日子似乎永遠都看不到頭般,日月輪轉,小娃娃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孩,她被押着嫁給了男孩。
婚後,她生了幾個孩子,自己也變得和山村婦女一樣,嘴裏罵罵咧咧,眼底的光也早被生活磨滅。
忽地,一隻粗糙不堪的手拍在鹿小路肩上,「媳婦兒,你在這兒幹啥呢,趕緊回去給我做飯。」
「今天我要和兄弟們喝幾杯,你多整幾個菜,把孩子們都看住了,別讓他們來煩我們。」
鹿小路轉頭,看到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男人皮膚黝黑,呲着一口黃牙,像是不滿鹿小路的反應一樣,一巴掌直接拍在鹿小路腦袋上。
「跟你說話呢,沒聽見?」
「女的就是煩,一天不打上房掀瓦,我就是不能慣着你!」說着,男人掄起拳頭直奔鹿小路。
鹿小路下意識後退,小手微微張開,卻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眼看男人拳頭就要打在鹿小路身上,迷霧再次出現,假性眼淚朦朧的身影也跟着出現在一旁。
「在我的幻境裏,再強的戰力也發揮不出來,若我未將幻境停下,此時的您已被他打翻在地。」
鹿小路將視線落在假性眼淚身上,嘴角抿了下,苦笑道:「我明知是假的,最後卻也有些當真了。」
那個山村便是她曾被拐賣的地方,她在那裏生活了兩年,年幼的她以為跑出村就能被救,被打過,也學乖過。
如果不是後來被救出,她怕是和幻境中的女人一樣嫁人、生子,變得和村中婦人一樣雙目無神。
進入幻境前,她信誓旦旦地認為自己不會上當,可進入幻境後,心裏那股害怕、恐懼依舊將她包圍。
鹿小路嘆息一聲,「一年兩枚續命丹,給得值啊。」
「工資希望每半年付一次。」假性眼淚飄到鹿小路面前,模糊的聲音帶着一絲激動。
鹿小路直接拿出兩枚續命丹,放到它霧蒙蒙的手裏,「我這邊習慣先給工資再工作,你若是做得好,也許還會有獎金。」
假性眼淚模糊的聲音都亮了下,它捏着續命丹,激動到不行,卻問道:「您不怕我騙您?」
「騙我,你只能得到兩枚續命丹,可若是不騙我,你每年都能得到兩枚續命丹,我相信你知道怎麼選。」鹿小路笑了下,有些好奇地看四周,「這個幻境是你的,那你能讓我看到別人經歷的幻境嗎?」
「您說和您同來的那個人?」假性眼淚猶豫着,「可以是可以,但他的幻境有些少兒不宜。」
「?」
假性眼淚:「如果您一定要看,我給你打碼播出吧,直接播會封號的。」
它嘀嘀咕咕兩句,鹿小路面前出現一個霧蒙蒙的鏡子,她抬眸看過去,鏡子忽然變得光滑平整,上面出現時隙淵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襲白色長衫,優雅高貴,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他安靜站着,唯有眸光在輕輕晃動。
鹿小路正好奇這有什麼不能播的時候,就見『她』穿着單薄睡衣走了出來,手裏拎着一串葡萄。
『她』姿勢妖嬈地走到時隙淵面前,捏了顆葡萄放進自己嘴裏,纖纖玉臂攀在時隙淵脖子上,拋着媚眼問:『哥哥,吃葡萄嗎?』
鹿小路:「……」
「別……別播了,我遭不住了……」
時隙淵的口味也太重了,竟然在幻境裏玩這個,吃了葡萄後是不是就要吃她了?
惡寒!
色批!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男人,她鄙視他!
……
鹿小路帶着假性眼淚直接回到海底群島,她讓它和低級神火認識了一下,也拿了兩枚續命丹給低級神火。
「你們都是為我打工的,咱不能厚此薄彼,這兩枚續命丹是給你的。」
她虛拍低級神火,擺出領導范兒,「你們都跟着我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低級神火感動的不行,它也有神智,不然也不能被時隙淵『PUA』。
來時它是滿腔熱情,恨不得直接取代真太陽的位置,可說到底它只是被時隙淵拿捏了,怎麼也逃不出時隙淵手掌心,才不得已過來的,多少帶了些埋怨情緒上崗。
此時看到續命丹,低級神火感覺自己撿到了天大的便宜,它不會說話,情緒卻能傳達給假性眼淚。
假性眼淚已經幻化成月亮模樣,一紅一藍兩輪明月掛在半山腰,懶洋洋的收斂着所有光芒。
感受到低級神火傳遞給它的情緒,它開口說:「主人,那個假太陽說要為您生、為您死、為您哐哐撞大牆。」
「它等級還低,連話都不會說,主人您別信它的,它撞的大牆一定沒我撞得大。」
鹿小路:「……」
遠處光芒流轉,時隙淵走到鹿小路身旁,他先是看了眼掛在半山腰的兩輪月亮,才將目光落在鹿小路身上,「是夫人收服了假性眼淚?」
「收服……這個詞用得不對。」鹿小路搖搖頭,先和時隙淵拉開點距離,才說道:「它是被我魅力折服,認為我是天上天下最美的女孩子,非要跟我走。」
「……」
鹿小路:「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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