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陰仙人似乎並不在意,隨口道:「不過是碎片而已,司陰峰也有一塊,空有名頭,無甚用處,到時候誰取到了,便是誰的就是!」
千芝長老忙道:「哎,既然這樣,那更要出一樣的人了,不然你司陰峰搜尋寶鏡的人數都多上一倍,我們哪裏搶的過吶?」
塗山長老忍不住譏諷道:「出一樣的人?就你們千芝百草峰的弟子,人數少不說,還常年在外遊歷,湊的出一百人嗎?還想多出?」
千芝長老翻了個白眼:「那就不勞塗山長老費心了,我門下弟子自有秘法聯絡,數個時辰之內就能盡數歸來,莫說一百,就是五百,也能出得起!」
司陰仙人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絲憤怒和狠毒,接着便被不耐煩的表情掩飾了過去,只見他揮手道:「便如你所言,每人出一百五十位弟子,這樣總可以了罷?」
「我便知道大長老最是公平不過!」
千芝長老嬌笑一聲,閃身便朝殿外飛去,只留下一句「我這便去挑選弟子準備」,就不見了身影。
塗山長老見狀,咬了咬牙,說道:「大長老,千芝修為不見長,性子卻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司陰仙人輕瞥了眼塗山長老,一言定性道:「好了,左右不過是些小計較,隨她去就是!」
好半天都不做聲的白須長老此時方笑呵呵地出聲問道:「此事皆無異議,大長老可還有什麼吩咐?」
「準備好祭仙大陣,若是有什麼意外……」
司陰仙人才說了一半,殿內所有長老便均是一副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樣,就連那一直未睜眼的長老此時也抬起了眼皮,露出了一雙血紅色的眸子,面帶震驚。
「不過我料想也用不上,只是以防那太陰神下場罷了,」司陰仙人解釋道:「我倒不怕她下場,反而只怕她用些有的沒的,玩什麼請神、上身之類的小手段,到那時,祭仙大陣便可一力降十會了。
「還有,此事就不必告知千芝長老了,她修為低,又是修的草木之法,和她說了也無甚用處,反倒平白易生波折。」
「謹遵大長老令……」
塗山長老第一個出聲,話音才落,其他長老才紛紛如夢初醒般,跟着附和。
「謹遵大長老令!」
……
不過……
所有長老都沒想到的是,千芝長老隗從容一飛回千芝百草峰,就叫齊了所有還留在峰內的弟子,吩咐道:「所有人都收拾收拾,準備跑路!」
千芝百草峰雖然佔地不小,但弟子還真不多,大部分都被隗從容踹出宗門遊歷修行,留居門內的,要麼是才築基的小弟子和外門弟子,要麼是幾個修為達到臨界值,準備渡劫的弟子。林林總總加起來,總共不過百來人,如果單說侍奉在跟前的幾個親傳弟子,就更少了——只有兩人!
這兩位隗從容的親傳弟子一位是排行第二的二弟子川芎,一位是新收的親傳弟子引香。
引香剛入門沒多久,不太敢說話,更別提質疑師父的決定了。
川芎就沒那麼多心思了,他露出一副「師父你又在搞什麼玩意兒」的表情,拔高聲音問道:「跑,跑路!?」
「小點聲兒!」
隗從容隨手在四周又加了幾個結界,才一臉凝重地說道:「隔壁平林峰的事你們都知道吧?」
這話一出,眾弟子多有些恍然,就是有面具迷茫的弟子,也被身邊的師兄弟姐妹們拉着餵了一通新鮮大瓜,明白了幾分。
等大家交頭接耳半天,議論聲小了些,隗從容才解釋道:「萬通仙人跑路了,咱們也趕緊趁機會跑!太陰宗馬上就打過來了,為師可不想給紫微派這些黑心肝的陪葬!」
有弟子悄悄拉着身邊的同門問:「太陰宗……沒聽說過啊?是哪個洲的?」
「我也沒聽說過!」
「我知道我知道!剛建起來的小宗門,聽說以前是在廣成宗底下的!」
「廣成宗?是南邊那個每次都給咱們只送些土特產的窮鬼宗門嗎?」
「就是那個!」
「不是,這麼個宗門,敢打咱們太一宗?啊?」
「我不道啊!看師父的樣子,不像說笑哎!」
眼見自家弟子毫無警覺的模樣,隗從容痛心疾首道:「為師失悔!怎麼把你們一個兩個的,教成這麼憨傻的模樣!」
川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靜靜地看着自家師父表演。
果不其然,隗從容抖着染着鮮紅色丹蔻的手指,一副讓氣着的樣子,說:「萬通仙人什麼修為?什麼道行?他都跑路了,你們還覺得紫微派牢不可破?」
川芎無奈道:「師父,萬通仙人不是是因為平林峰的事才離開的嗎?」
「嗯?你小子怎麼知道的?」
「猜都猜到了好嘛!他老人家就平林真人一個還在世的弟子,結果讓幾位長老合夥弄死了,不報仇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待在宗門裏!」
隗從容也不裝了,一揮袖子把川芎扒拉到一旁,教訓道:「哎哎哎,話不能亂說啊!誰告訴的你平林真人是被長老們聯手弄死的,你怎麼把師父我也給罵進去了!」
川芎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還好小師妹引香扶得及時。
他氣哼哼地說道:「是是是,除了師父你!是別的長老,這總行了吧!」
「不要亂說話!要說也等跑了再說!」
隗從容指揮道:「那什麼,引香,你帶着所有外門弟子,還有金丹期之下的,都上我那條飛舟,直接去五芝洲隗家!宗內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下令讓你們出去找其他師兄師姐們回來!
「還有川芎,你去給其他弟子發傳訊符,讓他們集體跑路,沒地方去的先去五芝洲隗家,有地方去的也別去和紫微派有關係的地方,以後最好和太一宗劃清界限!」
川芎見隗從容突然說得如此嚴肅,有些震驚,他面露不解地問道:「師父,我不明白,您這是……這是為什麼?您不是一直說,在太一紫微派中是大樹底下好乘涼,還讓我們都韜光養晦嗎,怎麼突然就……」
「樹都要倒了!還乘涼呢!?」
隗從容說着,忽然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來:「你們還真別說,我等這一天可等了很久了,本來以為還要再多等和上百年,沒想到啊,橫空出世一個太陰宗……咳咳,總之,為師行事自有為師的道理,你們聽命就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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