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修寧毫不意外地收到了亓長逸的信息。
等他做完解釋,身邊的人也捧着杯子喝完了蜂蜜水,接着站了起來。
他觀察了一下,星時前幾步有些輕微地晃,後面就穩住了。
系統也發現他晃了兩下,問道:「我查完了,你現在能聽嗎?」
星時很淡定:「說。」
系統道:「郁書,男,22歲,六月文化的簽約藝人,歌手、演員,目前在拍電視劇,後面還有一檔綜藝要參加」
星時扶住一旁的餐邊櫃:「你還是明天再說吧。」
系統:「」
沒了腦海的干擾,星時慢慢又走穩了。
他去浴室快速沖了一個澡,收拾妥當後上了床。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房間的隔音好和小區環境安靜,還或許是長時間的身體疲憊終於到了極限,他這一覺睡得極沉,睜開眼只覺神清氣爽。
早晨六點多,他起床洗漱,出門跑步。
雖然初來乍到,但有系統在,輕輕鬆鬆就能規劃出一條合適的路線。
系統覺得他每天這麼吃吃吃還不胖,都是因為巨大的運動量,便一邊看着他跑一邊把郁書的資料念了一遍。
星時道:「你說他有可能是宿主嗎?」
系統道:「不知道,你要幹什麼?」
星時道:「我就問問。」
系統生怕他又搞事,勸道:「咱們這個實力根本不用和人結盟,況且宿主里有幾個和你一樣是穿越的,來路不明,萬一不是個善茬,那多麻煩。」
星時隨口應付一聲,跑完一圈回去,見阿姨已經在做飯了。
阿姨收到過符修寧的信息,知道有人要搬進來,但沒想到長得這麼好看,頓時笑得更親切了。
星時禮貌地打過招呼,拿了一瓶水往外走。
符修寧就是這時出來的。
星時人還沒見到,就先聽見了提示音。
【滴滴】
【當前好感值:-5】
星時和系統見怪不怪,心想這是又跳回去了。
符修寧也聽見了,同樣置若罔聞。他往前走了幾步,見到了從餐廳出來的人。
星時穿着無袖的運動衣,剛晨跑完,他的額頭濕了一片,汗水順着臉頰滑到脖子,周圍的皮膚透着一層淡淡的薄紅。
【滴滴】
【當前好感值:-4】
星時:「」
系統:「嘖。」
符修寧:「」
星時擰開瓶蓋,和他的目光對上:「早。」
符修寧面不改色:「早。」
兩個人相互問候完,一個回屋沖澡一個進了客廳。
今天是周日,星時吃完飯就去公司訓練了。
他昨天下午請了假,直到晚上也沒回來,馮子繁和俞億趁着課間對他說了說新學的東西,之後聊起了八卦。
馮子繁道:「1班有幾個人昨天填表了,確定要進廠。」
星時聽符修寧說過這事,「嗯」了聲。
馮子繁壓低聲音:「真沒有你?」
星時道:「我還什麼都不會呢。」
馮子繁不以為然:「去年的選秀上也有人什麼都不會,但就是帥,現在不也拍戲了?」
星時道:「我還是想穩紮穩打。」
馮子繁看着他這副靠牆癱坐的姿勢,覺得這不是穩而是懶,無奈道:「你真是你知道練習生的出道率有多低嗎?」
俞億在旁邊好奇:「多低?」
馮子繁見他們一起轉向自己,看了看這兩張臉:「算了你們不用知道,概率多低也和你們沒有關係不對啊。」
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對星時道:「出道後就不用這麼玩命訓練了,應該會輕鬆點吧?」
星時比較滿意目前這種只需要消耗體能的簡單環境。
雖然練習生為了出道名額競爭得很激烈,偶爾還會耍心機,但暫時沒人敢惹他,他過得很舒心。
不過他的目的是拆系統,如果另外幾個宿主都是藝人就另當別論了。
他說道:「再說吧。」
休息時間結束,他們繼續訓練。
星時在第三個課間收到了符修寧的信息。
老闆周日不上班,按照昨天說好的,讓人買了張書桌。
客廳空間大,足夠劃出一塊區域做書房。事情是助理辦的,除了一張實木的長桌,還弄了一個書櫃,放在一起與客廳的整體風格很搭。
星時看着對面發來的照片,回覆:【很滿意,謝謝哥!】
符修寧問:【書是你自己回來放,還是我讓人順便給你放上去?】
星時:【你們放吧】
符修寧:【嗯,賀導他們下午的飛機,中午一起吃飯,他跟你說了嗎?】
星時:【說完了】
符修寧:【那我中午去接你】
星時:【好】
符修寧收起手機,示意助理放書。
這箱書是昨天就放在客廳的,因為某人把行李箱拖進房間後就光顧着搞事了,忘了把它搬進去,助理剛剛見到這個箱子問了他一句,他這才問的星時。
此刻助理得到回答便把箱子搬了過來,將書一一放在書架上。
符修寧隨手抽出一本高數翻了翻,見到了裏面夾的運算紙,發現就是最新章節的題,心想這小子倒真的有在聽課。
穿越的宿主都是失憶的狀態,也不知能不能聽懂他的目光隨着思緒落到公式的末尾,見最終數值被打了一個叉,旁邊還畫了問號,稍微反應一下,懂了。
所以辛辛苦苦算了大半張紙,就算出個錯誤答案?
他笑着把書放了回去。
中午吃飯的地點不在臨瀾園,而是換了一個菜系。
這次只有四個人,星時邁進包間的時候,賀導和亓長逸已經到了。
亓長逸晃了晃手機:「有人打聽你,打聽到我這裏來了。」
星時挑眉:「嗯?」
亓長逸道:「你們上午不是發了訓練日常嗎?」
星時點頭,他們的個人賬號暫時由公司打理,會定期發點東西,今天他就被安排拍了一段十幾秒的視頻。
亓長逸見他一臉淡定,問道:「所以你都沒看反響?」
星時道:「總不能又上熱搜了?」
亓長逸笑道:「倒也不至於。」
只是時機太巧。
再過不久就是選秀,各家娛樂公司彼此盯着動靜,六月文化的練習生自然也會被別家關注,導演組的人也在其中。
因此星時新發色的視頻一出,導演組看着炸鍋的評論區,就聯繫上了亓長逸。
「各個公司的名單差不多都交了,導演知道裏面沒有你,問我能不能把你推進去,」亓長逸笑着問,「你怎麼說?」
星時拒絕,錄製選秀綜藝得長時間在廠里待着,太耽誤事。
亓長逸沒有勸他,低頭開始回消息。
賀導等他坐下,便把菜單遞過去,示意他點。
星時沒來過這家,詢問地看了一眼符修寧。他倆吃過幾次飯,口味還算接近,一般符修寧認可的東西,味道都很好。
符修寧道:「他家可以隨便點。」
星時明白這意思是大廚水平在線,便點了自己想吃的,又問了其他三個人的意見,提交了訂單。
賀導看着兒子,先是聊了幾句家常,接着才問:「在公司和其他練習生相處得怎麼樣?」
星時道:「挺好的。」
賀導道:「你長得這麼帥,他們不嫉妒你?」
星時道:「肯定有,但沒人敢表現出來。」
賀導看了看斜對面的符修寧,心想是啊,和老闆的關係這麼好,誰敢惹?
他壓着心頭沉甸甸的思緒觀察,見星時的性子依然和上次一樣,並不是那天狀態不好懶得懟人。
他上午去z大問過兒子的情況,老師的反饋都很好。他還翻過學校的論壇,也沒發現端倪,他兒子就是不明原因也不明時間地變成了這樣。
一頓飯吃得心事重重。
直到吃完結賬,亓長逸藉口有事回公司,搶過了送星時回去的任務。賀導便坐上符修寧的車回酒店,這才問道:「修寧和歲歲認識多久了?」
符修寧實話實說:「沒多久,他簽約公司才認識的。」
賀導儘量用輕鬆的語氣道:「這小子以前青春期可鬧騰呢,出來上個大學,性子終於變好了,你們認識的時候他就是現在這樣了吧?」
符修寧心念電轉,摸不准他是不是看出兒子被掉了包,但星時剛被自己放在眼皮底下,不宜橫生枝節,便「嗯」了一聲:「出門在外都靠自己,肯定會長大。」
不過他終究問了一句:「他以前什麼樣?」
不同的靈魂有不同的表現,他有時也會想,如果原主還在,那張臉會露出怎樣的神情,是會讓人失望還是超出期待?
如果他分班那天遇見的是原主,會主動和對方結識嗎?
而他現在總被那張臉影響,又有多少比重是和裏面的靈魂有關?
賀導說道:「他以前比較酷,讓人覺得不太好惹,但只是看上去那樣,他其實懶得搭理人,一般都是別人惹他了,他才回擊。」
符修寧道:「都是怎麼回擊?」
賀導笑道:「那操作可多了,層出不窮的。」
他笑到一半,心頭再次湧上陰霾。
他寧願歲歲還和以前一樣,神采奕奕地搞事,肆意張揚地噎他。
他沒關係,是他不稱職這些年疏於陪伴,他可以繼續道歉繼續哄,一直哄到歲歲消氣為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仿佛一夕長大。
一夕長大,能遇上什麼好事?
賀導暗暗緩了口氣:「如今倒是變了很多。」
符修寧語調平靜地試探:「變得像被掉了包?」
賀導失笑:「那不至於,只是性格變了。」
符修寧沒壓住心頭的惡劣:「是嗎,這麼篤定?」
賀導道:「那當然,父母不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他就是整個換張臉,我也認得出來。」
符修寧把賀導送回酒店,開車回家。
緩緩在不知第幾個紅燈前停下,他腦中仍想着那句話。
不可能,他心想。
他是親耳聽着星時穿過來被綁定的。
但星時身上的例外那麼多,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前方紅燈轉綠。
符修寧踩下油門,直奔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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