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驢有點瘦,起步的時候居然沒拉動這一車豬肉,回頭看着江夏不滿的叫了起來。
江夏彎下腰,狠推了一把,車子才慢悠悠的起步。
看着小毛驢顫悠悠的雙腿,江夏也絕了坐上驢車的打算。
「去鴿子市啊!這會快中午了,來的人可多!」江五柱從路邊折了一堆葉子,蓋在野豬肉上。
江夏抓抓腦袋,許久沒在街上逛過的他,自然不清楚價格。平時去鴿子市買東西,都是大柱他們去的。
不過,謹慎的他本能的覺得去鴿子市是最下的選擇。
「不行,咱這一堆東西太扎眼。再說了,你帶秤了嘛?」
江五柱拍了拍腦袋,沒事誰會帶那玩意。又不是專業的。
「那咱只有去收購站了,不過那邊的王胖子給的價可低。」
江四柱插了句嘴。
「現在豬肉有票的話,是幾毛來着?」
江三叔樂呵呵的看着小輩討論着,聽着江夏問起,解釋道:
「0.68元,不過這陣子又漲了1毛。王胖子那邊,收購價的話應該是5毛。」
「不過那是大肥豬的價,咱這野豬,賣不上那個價格,估計還得低!」
嘖,4毛錢啊。那還真不如自己回去吃了。
但,沒辦法啊。這夏糧還沒收,家家戶戶的糧食早就見了底,要不是江夏前幾天弄回了一批糧食,現在估計得啃草根過活了。
就兩位大佬吃的二合面,那都是全村人湊出來的。
所以,得了這批野豬肉,大傢伙想的不是把它拿來吃了,而是準備換錢,買糧!
豬肉6毛,一斤白面2毛。
那這400斤的豬肉,應該能換個千把斤的白面。這樣,全村人緊緊巴巴的還能挺到收夏糧的時候。
但野豬肉始終是比不了家豬肉,不說它那股腥味,還有它的肉韌性大,你放鍋里燉一晚上,它還是那麼韌。
如果是後世,那人們會夸這肉有韌勁,好吃!
現在,人們只會嫌棄它塞牙。
還有最大的缺點,野豬肉都是瘦肉,沒有肥膘!
江五柱壓低聲音:「大爺,要不咱晚上去,黑市上面賣的可貴。豬肉不要票,都漲到1.4塊了!」
江夏搖搖頭:「不提安全問題,這些肉放到晚上,估計能臭一半。」
「算了,直接回軋鋼廠!」
回廠子幹嘛?江五柱一臉問號,不過大爺發話了,聽着就是了。
一行人趕着驢車,快中午才來到軋鋼廠的後門。
江三叔把驢車停到一邊,江夏自己進了廠。
沒往技術科去,直接跑到了食堂,找到孫主任。
孫主任聽了有豬肉,也是大喜過望。
這陣子他正在為食材的事傷腦筋。食堂這陣子可沒多少葷腥,工人們的意見都很大。
本來作為一機部的親兒子,在食材方面還是有保證的。不說讓全廠人都吃上肉,但三五天還是能見着葷腥。
但耐不住李懷德作妖啊。
這幾天李懷德看似老實了下來,沒到處給楊佑寧使絆子。卻在吃的這塊卻特別上心起來。
楊佑寧把他的權利收了一大半,唯獨保留了後勤給他。
他就用廠里的食材批條,淘換了不少山珍海味。躲在招待所,每天大魚大肉。頗有些「此間樂,不思蜀」的意味。
就連何雨柱也跟着享福,每天不用在食堂弄大鍋飯,撿着李懷德吃不完的東西,混得是滿嘴流油。
連帶回家的飯盒都由一個變成了兩個。
今天,正好是機械厂部分職工報到的日子。楊佑寧已經給他下了指示,讓他好好整治一下,給未來的軋鋼廠工人留下好印象。
一個頭兩個大的孫主任又被夾在了風箱。
這會江夏的到來,對孫主任來說無異於黑暗中的曙光。
趁着還沒開飯的功夫,趕緊讓江夏把豬肉送了進來。
還大方的以1比3的常規比例,給江夏置換了一批麵粉。
江夏還特意說明了這是野豬肉,吃起腥。
但南易表示灑灑水,也不知道他咋弄的。一個干炒野豬肉做的是噴香。
四個人躲在後廚吃完午飯,就準備扛着麵粉回村。
沒想到半路碰到了王鐵柱。
王鐵柱看着他們就哈哈樂了,連說這下要輕鬆了。
一問才知道,昨天楊佑寧讓車間的人加了個班。緊趕慢趕的弄了5台壓水井出來。
下午就讓王鐵柱跑下紅旗公社,把這批貨送過去。同時讓江夏抓緊安裝。
江夏也樂了,這千把斤的麵粉可不好弄。小毛驢拉不拉的動不說。
就這麼放驢車上,大搖大擺的回去。
那晚上指定就有外村的跑來哭訴,吃不起飯了,孩子餓瘦了之類的。然後就是大嘴一張:「借點糧吧!」
借了,撈不着好。說不定別人還會在背後罵你大傻子,敗家子。
不借吧,不講仁義,不近人情的帽子給你一扣一個準。
畢竟不是每戶人,都像江家村的這麼團結。
有了卡車就不一樣了,把麵粉袋往那堆水管里一塞。任誰都不知道這裏面藏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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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完了,江夏也不準備去廠里報到。反正現在算出差,輕鬆一點好。
在幫王鐵柱上完車後,幾人就準備坐上卡車回村。
江三叔卻不幹了,說什麼也要去南鑼鼓巷走一趟。
原來他老人家記掛着那幾張糞票,按他的話說來都來了,不弄幾大桶回去,那這幾張票,就白瞎了!
別忘了,票可是有日期的。
江夏無奈,只能陪小老頭走一圈。畢竟壓水井的安裝,五根柱子都是會了的。
按流程來,問題應該不大。
可江三叔這麼一個從沒進過四九城的人,江夏實在不放心讓他一個人亂晃。
而且,江夏在南鑼鼓巷不是才得了3間房子?
這麼久都沒去看過,要是街道辦的人以為這房子有了什麼變故,隨手把它分了出去,江夏哭都來不及。
雖然已經拿到了廠內的證明,但還是需要去街道辦進行備案的。
於是叔侄倆趕着小驢車,就奔着南鑼鼓巷而去。
兩人花了一個小時,才顛顛的找到南鑼鼓巷的街道辦。
因為江夏高估了自己,他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主,哪找的到路。
唯一優於江三叔的地方,江夏認識字。可以看路牌。
可現在哪有那麼多路牌給江夏辨認,那胡同小巷轉來轉去跟迷宮一樣。
好不容易問路到了鼓樓,最後在一位片警的幫助下,才來到街道辦。
結果,街道辦大門緊閉,就剩下看門大爺在門口咿咿呀呀的吊着嗓子。
一問才知道,街道辦的全去區上開會了。
要辦事只能明天。
江三叔不甘心的拿出『肥票』,想着怎麼也弄兩桶回去。本想擺譜的看門大爺,在江夏排出一包大前門後才給他們講解起來。
「肥料就別想了,這快國慶了。全區都在搞衛生,全街道的公廁,你能舀出半桶都算你能耐。」
「那俺這幾張肥票?」
看門大爺憐憫的看了眼:「沒指望,只能每天來看看。」
每天來看?那可能嘛,你願意來,公社幹部給不給你開路條還是回事。
回來路上,江三叔長吁短嘆,今天的肥票算是浪費咯,
江夏說幫忙問問軋鋼廠這邊,才讓江三叔的心情好過點。
這年頭,真難!
喜歡工業興國,從初級工程師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