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月伸手捂住額頭,一臉不忿道:「誰讓你自己不說清楚的。」
林時回敬她一個白眼,沒好氣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就走了,忙着開軍事會議呢!」
「還忙着開軍事會議,怕不是忙着去見小嬌妻。」聆月抓住林時的大手,一臉不忿地出言反駁。
林時定定的看着她,嘴角一抽:「知道你還不放手?」
「我不放!」
聆月抓緊了林時的手,做出一副無賴樣。
林時挑了挑眉,果斷抽出手,轉身離去。
聆月不死心地問道:「你今晚去哪睡?」
「看心情!」林時背對着她擺擺手,闊步走出聆月的房間。
聆月惡狠狠地瞪了林時的背影一眼,收回目光之後,一把拉過被子蒙住頭。
忍不住惡狠狠地咒罵道:「死林時,臭林時,都還沒有正式成婚呢,今晚你要是敢宿在陸清房裏,別怪本姑娘以後都不讓你上床!」
林時自然不知道聆月的想法,當然,就算知道了,林時也不會放在心上。
開玩笑,他一個大男人,還能被一個女人拿捏了?
只要他想,夜御百女都不是問題好嗎?
他又不是非要上聆月的床!
林時走出聆月的寢室,徑直走進了陸清的房間。
老實說,直到現在,他對陸清突然成為他妻子這件事情,都還是有些懵懵的。
他本以為,他當初與陸雲說得已經夠清楚了。
哪怕沒有陸氏的扶持,他依舊能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最高。
但他還是小看了這些世家門閥的手段。
兩國結盟這麼大的事情,陸氏竟然還不忘為家族籌備,愣是要將陸清這麼一個大美女送到自己身邊。
這......就很難評了。
誠然,陸清很美,長相也好,氣質也好,都屬於能俘獲他那顆色心的程度。
但林時絕不是一個喜歡隨時有人跳出來給自己挖鼻孔的人。
陸氏所為,與林時好端端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跳出來給他挖鼻孔有什麼區別?
懷揣着一顆複雜的心,林時默默走進了陸清的寢室。
只是出乎他預料的是,陸清竟然並未睡下,而是一臉惆悵的依靠在床沿上怔怔出神。
甚至認真到了林時走進臥室,依舊沒有回神的程度。
林時在裏間木門處頓住腳步,靜靜的欣賞着這一幕。
他必須得承認,江南的女子,當真有一種典雅的氣質。
此刻的陸清,像極了葬花時的待遇,嬌弱,可憐,惹人憐愛。
「咳~」
林時輕咳一聲,打斷了陸清的出神。
陸清回神,見林時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前,一張慘白的小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紅霞。
「夫......夫君......您什麼時候來的?」
她像是受驚的小鹿,有些驚慌地扯過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怯生生地看着林時。
林時走進裏間,淡然道:「來了有一會兒了!」
見林時進門,陸清頓時更羞,聲若蚊蠅的請罪道:「方才妾身沒忍住,在那麼多將士面前出了丑,還請夫君不要怪罪。」
「你要是不出醜,那才奇怪了!」林時搖搖頭,並未像去姬玲瓏或是聆月房中那樣坐到床沿上,而是拉出一根胡凳坐在了陸清身前。
感受着林時身上傳出的男子氣概,陸清有些不太自在,下意識地低下頭,小聲問道:「夫君,城外的戰事結束了嗎?」
「已經結束了!」林時隨口應聲,見她一副頗不自在的神情,不由得輕聲道:「陸清,你沒必要如此謹小慎微,你既然嫁過來,成為了我林時的妻子,我林時便會將你當作妻子對待,不管咱們的結合,是因為利益也好,或是因為其他什麼也好,你依舊可以按照你想要的生活方式去生活,沒必要想東想西,自己給自己設置屏障。」
聽出林時言語之中的寬慰之意,陸清黯然低頭:「夫君放心,妾身省得,妾身就是不想給您添亂而已。」
望着陸清眉心之中的鬱結,林時不由微微皺起眉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大概能理解陸清現在的心情,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表現其實也和她差不多。
不安,忐忑,對於未知的惶恐,種種情緒交織,很容易讓人發瘋。
說到底,陸清也不過是個只能被動接受命運支配的女子。
沉吟一瞬,林時緩緩搖頭道:「你以後,叫我林時吧。」
陸清眼中浮現一抹惶恐,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夫君,是妾身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嗎?」
「不是!」林時搖搖頭,隨口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叫我林時,我會更習慣一些,你不必多想。」
陸清定定地看着林時,想要確認他此言是否發自內心。
林時的目光很坦然,接着說道:「你要是覺得在大梁生活不習慣,也可以偶爾回江南看看,我派人送你回去。」
陸清默然,隨即搖頭:「妾身已是大梁婦,豈能再與江南藕斷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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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畢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林時微微皺起眉頭。
「再者,我林家也沒有那麼多規矩,林家婦人,也不必像其他婦人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要你想,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你可以去讀書,可以去遊玩,可以去經商,可以去......」
「世界上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沒必要局限於後宅那一畝三分地,我很忙,平日裏,可能也不會有太多時間與你們說太多交心的話,你只需知曉,凡出我口之言,便絕無虛言。」
林時一口氣,將心中所想盡皆道出。
還是那句話,他給不了這些女人太多的愛,但他也不會限制他們的自由。
陸清怔了怔,看着林時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朦朧起來。
「夫君此言,當真?」
林時微微頷首,指了指自己的頭頂,淡淡道:「只要你不送我一頂綠帽子,哪怕你想與我和離,亦可直言相告。」
一聽這話,陸清眼中頓時垂露兩滴明珠,隨即又趕忙抬起袖子擦掉。
她抽泣一聲,小聲問道:「夫君不怕旁人言林氏之婦不守婦道,沒有修養,沒有禮則?」
「林氏又不是什麼大族,我就是一泥腿子出身,管旁人如何言說!」林時滿臉不屑地嗤笑一聲,隨即傲然道:「再者,誰敢說,誰能說,誰又有資格說?」
陸清破涕為笑:「夫君是大英雄,真豪傑,自是不懼流言蜚語,但妾身為林氏婦,自當謹言慎行,克己守禮,正我林氏家風!」
「也罷,隨便你吧!」林時擺擺手,也懶得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
話鋒一轉道:「我就是來看看你,既然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陸清微微頷首,也沒有出言挽留。
主要是,她現在還沒有做好成為林時女人的準備。
她覺得,她還需要一段時間來了解林時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時言罷,起身闊步出門,留下陸清一人獨自沉思。
白虎節堂之中,程名振和李晟早已跪在大堂中間等候,而其他將領,則是神色古怪的小聲交談着,不時將詫異的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兩人。
「見過大帥!」
林時剛進門,眾將便趕忙停下交談,起身對着林時行禮。
包括跪在地上的程名振與李晟,也不敢怠慢。
林時擺擺手,示意諸將落座,隨即將目光落到跪在禮堂中央的兩人身上。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忐忑。
李晟抬起頭,小聲開口道:「大帥......那個,陛下她......」
「放心,還沒被你們氣死!」林時淡淡的打斷了李晟。
李晟趕忙以頭搶地,悲乎道:「大帥,這一切都與末將無關啊,都是程老匹夫這廝,非說什麼城外來將不是他一合之敵,且看他彈指間平滅之,末將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才會跟他一塊兒上了城樓。」
聽着李晟的悲呼聲,一旁的程名振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李晟,似是沒想到李晟會突然出賣他。
李晟繼續悲呼:「大帥明鑑,末將也不過是昨日方才抵達潼關,這些日子,潼關一切防務,可都是程老匹夫在負責,與末將無關啊。」
「你!」
程名振怒目圓睜,蘿蔔粗細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指着李晟,眼珠子差點瞪到地上。
李晟完全不和他對視,一番話說完,整個人便五體投地的跪在了林時面前。
程名振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整個人氣得渾身顫抖。
正欲反唇相譏,耳邊忽地傳來李晟微不可聞地聲音:「老程,一個人死,總好過兩個人死啊,你是潼關守將,今日之事你責無旁貸,肯定是逃不了的,把我先摘出來,我才好設法保住你啊。」
程名振臉色僵住,轉念一想,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只是,為何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呢?
主位上,林時一頭黑線:「我說,你倆密謀的聲音,還能再大點嗎,真當本帥是聾子不成?」
聽見林時這句話,程名振總算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就是他們倆離林時太近了,而李晟又是天生的大嗓門。
哪怕他壓低聲音,說出來的話,依舊能讓近在咫尺的林時聽個清楚。
而李晟在聽見林時這句呵斥之後,整個人頓時一臉懵逼。
他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問道:「大帥,屬下說那么小聲,您都能聽見?」
林時臉皮不斷的抽搐,下首的一眾將領更是伸手捂臉,很想裝作和這廝不認識。
李晟撓撓頭:「這不應該啊。」
程名振一臉絕望,很想讓他別再說了,但林時還坐在上首,他又實在不好開口提醒。
李晟還欲再問,便聽得林時淡淡的出聲道:「軍法官何在?」
話音落下,一群全副武裝的甲士便呼啦啦的湧進房門。
為首的軍法官一臉正色,朝林時拱手:「見過大帥!」
林時以手扶額,像是趕蒼蠅一般擺擺手:「把他倆拉出去,扒光了吊起來抽,記得,讓全軍將士都過來看看,務必告知將士們,要以此二人為戒!」
聽見林時的吩咐,李晟與程名振臉頓時就綠了。
李晟:「大帥,能不能不吊起來?」
程名振:「大帥,能不能不扒褲子?」
執法官沉聲詢問道:「敢問大帥,抽多少鞭子?」
林時嘴角一抽,黑着臉道:「每日抽三十鞭,抽完了找軍醫給他們治傷,次日接着抽,持續個七日吧。」
李晟與程名振臉又綠了,還欲出聲求情。
但軍法官沒給他們這個機會,拱手抱拳應道:「得令!」
隨即換來執法隊的將士,將兩人拖出了正堂。
不多時,門外便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
喜歡我!大梁活閻王,女帝勸我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