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身形高大的男子僵硬在原地,他抿唇眼睫顫抖着,手指緊握到骨節發白。
面對眼前心愛之人的質問,司夜凜還是緩緩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面具下露出的,是一張冷峻挺拔顯得有幾分不近人情的臉,他濃黑的碎髮長長了些,堪堪蓋住眼角,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似乎又是陰暗了不少。
他手指緊握着面具,甚至是不敢看沈悅予一眼,只垂着眼抿唇,就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對不起……」司夜凜的嗓音沙啞:「我知道你不想見我。」
「可我也不想讓你遇到危險。」
沈悅予冷眼看他,眼底沒有半點的波瀾:「好像遇見你,我才危險吧?」
司夜凜手指握緊又鬆開,他微微搖頭:
「從前,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對你。」
「以後,我不會再對你做出那樣自私的事情了。」
他這樣一說,沈悅予倒還覺得有些意外了,她懷疑地看着司夜凜:「你這話,認真的嗎?」
司夜凜終於抬起了墨黑瞳眸看她:「嗯。」
那眼底一片真摯,沈悅予知道,按照司夜凜的性格來看,他既然說了這話,應該就不會再反悔。
「為什麼?」沈悅予看着他的眼底露出了一絲疑惑。
之前司夜凜不是死活都不肯放她離開嗎?怎麼他現在改變主意了?
司夜凜看着面前讓他心心念念的少女,他緩緩閉眼,將心頭的萬般波瀾強壓下去。
他不喜歡沈悅予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司夜凜自問,他比從前的任何時候,都似乎更在意眼前的少女。
她的一顰一笑都好像是能夠掀起他心頭的萬丈波瀾,甚至是沈悅予一個厭惡的眼神,就夠他難受好久好久。
「我……」司夜凜薄唇顫抖着,緩緩開口:「之前,是我荒唐了。」
「而現在,我的時間,不多了。」
他是指,他的失控值已經很高了,隨時可能會崩潰到達100,徹底化作獸形。
到那個時候,他所執念的一切,好像也都沒有了什麼意義。
想到這裏,司夜凜深吸了一口氣開口:
「所以,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快走吧。」
他是喜歡沈悅予的,甚至是偏執到想要獨佔她一輩子。
可惜,他活不久了,沒有那麼多一輩子。
沈悅予看着他的模樣,微微抿唇,在腦海中開口:
「系統,查詢司夜凜好感度和失控值。」
「好的。」很快系統的聲音接着響起:
「已為宿主查詢到攻略目標司夜凜目前對您的好感度為96,失控值為98。」
98,他的失控值又漲了,現在只怕是他的情緒波動再變大些,就會徹底失控。
而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司夜凜又是偷偷給她加了好感度。
沈悅予看着司夜凜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她忽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可憐又可恨。
她到底還是把那些刺痛人心的傷人話語咽了回去,轉身就要離開。
司夜凜看着她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只覺心頭像是針扎一樣的難受。
「阿予。」
他到底還是沙啞着聲音叫住了她:
「如果,如果當初我好好對你,沒有對你用那些手段,沒有陰差陽錯害死陸可無,你……」
說到這裏,司夜凜緩緩閉眼:「你會,接受我嗎?」
沈悅予腳步一頓。
司夜凜的話語儘量表現得很是平靜,可是沈悅予能夠從他的細節中感受出來,他似乎很在意這個回答。
她想了想開口:「你這個假設,不可能的。」
「什麼?」司夜凜開口。
「你我之前,可是死對頭的關係啊。」
沈悅予看着他露出了一抹苦笑:「什麼是死對頭,不就是我們互相看不慣互相作對嗎?」
「既然互相看不慣,你又是帝國皇太子,抓我,理所當然。」
「所以。」沈悅予苦笑了一聲:「無論怎麼重來,我們都只會是這樣的結局。」
聽了這話,司夜凜只覺得心頭刺痛,他譏諷地笑了兩聲:「我知道了。」
沈悅予一步步往回走着,她剛要走出暗巷,卻是發現眼前街道有剛才的刺客跑了過去。
沈悅予撤回身來,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通訊器,發現江澤野和許言酌一連給她發了不少的信息。
【阿予,你去哪裏了?那個人沒有把你給怎麼樣吧?】
【阿予,能有辦法一路留些記號嗎,我來找你。】
【阿予,求求你快回我一句吧?我們都很擔心你。】
……
二人給她發了幾十條,都是關心她的話語,沈悅予看着,覺得心裏有些暖暖的。
原來,被他們這樣關心着,真的會有安全感。
沈悅予的眼底變得柔和了些,剛想要給他們發送自己的位置,但轉念一想,暗殺自己的那批人也遲早能夠找到這裏。
而且他們能暗殺自己不成功一次,必定也能再暗殺自己第二次。
而且別墅裏面還有陸必安,她絕不允許這些人傷害陸必安半點。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既然這樣,倒不如把一切事情都揭開的好。
想到這裏,沈悅予給二人發去了定位,然後對着剛剛路過暗巷的兩名刺客高聲開口:
「喂,你們是在找我嗎?」
剛剛跑過去的刺客難以置信地回頭朝着沈悅予看了過來。
但見視線里,那美麗至極的少女正站在暗巷裏,毫不遮掩地看着他們。
「你……?」
二人眼底都露出了一抹疑惑,這小雌性不會是瘋了吧?她不是剛剛才逃出生天了嗎?怎麼現在又主動站出來了?!
但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們還是很快聯繫了同夥趕過來。
很快的,有數名刺客往這邊再次圍攏了過來。
「你在做什麼?」司夜凜見此眉頭皺起,他快步走到了沈悅予的身邊來打算護着她。
他如今,怎麼有些看不懂她這樣做的意圖了?
沈悅予並沒有和他解釋,很快,江澤野和許言酌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這是一處人煙格外稀少的暗巷,因此他們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阿予!」
江澤野快步走過來,眼底滿是擔憂,不過他在看清楚了沈悅予身邊之人是誰後,立刻眼底迸發出了危險的寒芒。
「司夜凜,怎麼又是你?」許言酌見着司夜凜,眉頭緊皺了起來。
此刻不止他們看清楚了司夜凜的模樣,全部前來暗殺的人都發現了是他。
「哎……」雲刃看着司夜凜,口中發出了幽幽輕嘆聲。
「我的皇太子啊,你這是要做什麼呢?」
「明明你的情況都這樣危險了,怎麼現在還要自討苦吃呢?」
司夜凜臉色冰冷至極地看着在場這些人,他雖然不理解沈悅予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還是下意識地把她護在身後。
「你們,都滾,不要再難為她了。」
「呵,是嗎?」雲刃看着他輕笑:「您知道您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再差的後果,我不也要承受了?」
司夜凜說起這件事情,話語已經變得平靜:「你們都走吧。」
他這話語一出,江澤野等人也明白了,今日這暗殺團,與司夜凜之間必定是脫不了干係。
眼見着司夜凜這樣護着自己,沈悅予看着他的眼底怪異了幾分,不過還是毫不留情地把他護着自己的手拍開。
「喂,你們殺錯人了。」
「殺錯人?」雲刃譏諷地看着沈悅予:「不可能,你就是我們查到的那個a級雌性。」
「如果我說,我是s級雌性呢?」
沈悅予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震驚的回答。
喜歡招惹所有雄性後,我分化成雌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