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回來了。」
顧淮安與化成人形的白龍站在太安城外,抬頭望向上方的數個大字,心裏無盡感慨。
「走吧。」
兩人跟隨人群往城裏走去。
顧淮安這十年裏就回了一次京城,樣貌發生了些許改變,氣質變得更加成熟穩重,走在熟悉的街道,如果不是熟識之人,很難認出。
鎮國公府,大門外。
牛有德百無聊賴的靠在拴馬柱旁邊,心裏正盤算着家中的銀錢,
「昨兒個老爺回府,得了一筆賞錢,今兒個要是三少爺也能回府,那就更好了,又能得一筆賞錢,這樣,狗兒的彩禮錢也就夠了。」
突然,前方人群中,兩道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牛有德瞪大了眼睛,「我去,該不是我眼花了吧,我也沒求神念佛啊。」
等到顧淮安兩人走得近了,牛有德興奮地原地跳了起來。
「老爺,夫人,三少爺回來了。」
「老爺,夫人,三少爺回來了。」
標準的公鴨嗓,再次響亮整個鎮國公府。
管家顧澤永遠是第一個衝出來的,照例就是一巴掌扇在牛有德的後腦勺。
「我說,你都快當公公的人了,能不能穩重點啊?」
牛有德卻是毫不理會,一個勁的傻笑。
「行了,瞧你那憨樣,要賞錢是吧,待會去賬房拿吧,夫人知道狗兒要成婚了,也給你備了一份彩禮錢在那,是你自己犟,不肯拿。」
「昨兒個,我已經讓人送到翠花手裏了,她比你明事理,有些事兒記心裏就行。」
「不說了,三少爺來了。」
牛有德此時眼含熱淚,一個快到四十歲的男人,眼睛裏泛着紅,心裏感動不已。
顧澤上前行禮,「三少爺。」
顧淮安趕緊扶住了,
「顧叔,您這真是折煞我了,勤勤懇懇為府里忙碌了一輩子,可別再這樣了。」
顧澤只是笑笑。
顧淮安轉身看向一旁的牛有德,
「牛哥,剛才遠遠聽到顧叔的話,你兒子這是要成婚了?」
牛有德憨厚得摸摸後腦勺,一張微胖的臉,全是笑意。
「我這也沒什麼像樣的禮物,這瓶洗髓丹,就當我給狗兒的賀禮了。」
說着就從文宮中取出一瓶飽含靈光的丹藥,遞到牛有德的手上。
牛有德真是感激地五體投地,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他很慶幸自己在鎮國公府當差。
主家厚道,待人和善,幾個主子也是仁厚之人,為人大方,逢年過節都有賞錢賜下。
家中孩子也都看天賦,一旦天資出眾,立馬就有專門的武師教習,沒有天資的孩子,也會收進府里,讓到下面的鋪子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管家顧澤看着淚眼婆娑的牛有德,心裏也是為他高興。
「收着吧,三少爺給了,就不會拿回去了。」
牛有德躬身謝過,接了丹藥。
顧淮安笑着,向門內走去,管家緊隨其後,白龍則是沒有進去,開始往自己印象中的幾條街道溜達。
走進前廳,顧庭州夫婦已經在這裏等候了。
顧淮安快步向前,躬身行禮。
然後目光轉向一旁的佳人,兩人相視一笑。
顧庭州滿意的看向兒子,開口問道,
「怎麼得空回來了?南邊這些年大戰頻發,局勢比北境還亂,軍中應該很忙吧?」
「荀夫子鎮守邊城,魔族不敢越境,抽空回來看看。」
沈雲希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着小兒子,嘴裏念叨着,「回來就好,娘待會下廚,給你做些吃的。」
顧淮安含笑點頭。
李初霽感嘆道,「要是荀夫子一直留守南境就好了,我父兄也不會……」
大廳之中,頓時靜謐無聲。
顧淮安拱手解釋道,「二嫂,荀夫子境界太高,一旦時常出手,就會被天道感應,強制飛升,可天門未開,只能閉關獨立空間。」
李初霽連忙還禮,「是我着相了。」
顧淮安轉身問向父親,「您怎麼也有空回來了?」
顧庭州笑着看向一旁的沈雲希,
「過幾日,便是你母親的六十歲生辰,我想陪陪你母親。」
沈雲希溫和地與丈夫對視一眼。
顧淮安則是完全懵了,母親有六十了嗎,目光看向一旁的沈雲希,眼裏滿是內疚。
細細算來,自己今年三十二了,母親確實已經六十整了,心裏酸楚難耐。
陸清瑤知道顧淮安心裏難受,上前說道,
「父親,母親,淮安剛回來,我先帶他下去洗漱一番,再來給您二老問安。」
顧庭州夫婦笑着點頭。
兩人躬身行禮,退了下去。
回小院的路上,顧淮安自責道,「母親今年六十周歲,我竟然給忘了,哎。」
陸清瑤緊了緊握住的手,柔聲安慰,
「母親特地讓我沒有告訴你,南邊戰事太過兇險,怕你分神。」
顧淮安停下腳步,深情的望向夫人,心裏也是充滿愧疚,
「辛苦了。」
陸清瑤微笑搖頭,「你在南邊才是真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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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緊緊相擁,彼此依靠,良久分開,繼續往小院走去。
等到傍晚時分,除了仍在北境鎮守的顧南楓,以及還在太學進修的二哥幼子顧清也,家裏總算聚齊了。
顧庭州笑看着圍在一起的兒孫,心裏十分欣慰。
「開飯吧。」
所有人開始動筷子。
陸清瑤夾着顧淮安喜歡的菜,不停地往碗裏疊放,顧淮安則是不停地吃,嘴裏一直就沒停過。
一旁的沈雲希則是津津樂道的笑着,仿佛看見了自己過去的影子。
內心感嘆,真好。
飯後一家人,老老少少全都聚在一起閒聊。
顧淮安看着已經二十一歲,成熟穩重,有着大哥影子的顧晏清,十九歲依然聰明機敏的顧靈兒,就連最小的顧芷柔都有十四歲了。
內心唏噓不已,自己這是老了嗎?
陸清瑤給他遞上一杯清茶,這還是顧淮安教給她的新茶法,母親喜歡,家裏人也都跟着喜歡上了。
「三叔,您現在在大夏可出名了,比爺爺還出名。」
顧靈兒走到顧淮安身邊,驕傲的說道。
家裏人也都停下交流,看向這邊。
顧淮安沒再像小時候一樣,撫摸她的小腦袋,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侄女,眼裏都是歲月的劃痕,悄無聲息卻又真實流逝。
「三叔哪有什麼名氣,都是過譽的稱讚,當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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