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疏晚悠悠轉醒,睡眼惺忪地接起電話,還以為是快遞通知,慵懶「餵」了一聲後,電話那頭告知是打錯了,她便沒再多想,翻身繼續補覺。
次日清晨,急促鈴聲炸響,桑疏晚眉頭一蹙,伸手抓過手機。剛接通,陌生嗓音裹挾着徹骨寒意傾瀉而出:「桑疏晚,你逍遙的日子到頭了,一定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桑疏晚眼眸瞬間銳利,不慌不忙坐起身,靠在床頭,語調刻意拖長:「喲,口氣不小~可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何時得罪了你,或是你口中的誰。」嘴上這麼說着,她手指卻悄然按下錄音鍵。
陌生人像是被激怒,聲音拔高:「少在這兒裝傻!我女兒的大好前程就毀在你手裏,醫院的簽字是你,別想不認賬!」桑疏晚心裏「咯噔」一下,迅速回憶起在醫院幫忙的模糊片段,當時情況緊急,一切流程她都謹慎對待,絕沒差錯。
思及此,她勾起唇角,聲音染上幾分嘲諷:「僅憑你空口白話?怕是有人居心叵測,故意借你當槍使。想威脅我,也得把事情查個清楚,備好實打實的證據。」
對方冷哼:「明晚七點,到東郊廢舊倉庫,不來你就等着下半輩子不得安寧!」說完掛斷電話。桑疏晚盯着手機,笑意褪去,目光冷冽:「敢算計我,不管背後是誰,我都讓他嘗嘗自食惡果的滋味。」隨即着手調查,翻找昔日醫院人脈,準備在這場鴻門宴前,把真相攥在手裏。
桑疏晚掛斷那通寒意徹骨的電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毫不猶豫撥通愛麗絲的號碼,聲音冷硬得像裹挾着冰碴:「愛麗絲,剛有人匿名威脅我,號碼發你了,限你半小時內,把背後的人查出來。」
愛麗絲不敢耽擱,指尖在鍵盤上飛速跳躍,代碼層層破解,不過須臾,她的聲音通過聽筒傳過來,帶着幾分詫異:「晚姐,查到了,打電話的是桑霽月的母親。」
桑疏晚身形陡然一滯,愣了一瞬,旋即眸中怒火翻湧:「是她?」過往種種不堪回憶瞬間湧上心頭,那些年桑霽月母女明里暗裏使的絆子、潑的髒水,樁樁件件,都似尖銳的刺扎在她心上。
咬着牙緩了緩情緒,桑疏晚一字一頓問道:「愛麗絲,確定無誤?」得到肯定答覆後,她攥緊手機,冷笑一聲:「這麼多年,還揪着我不放,看來是活得太舒坦了。」
愛麗絲輕聲勸道:「晚姐,她們怕是憋着大招,您最近可得小心。」「放心,兵來將擋。」桑疏晚掛斷電話,雙手抱胸,臉上泛起一絲狠厲,心中暗忖:既然這對母女主動挑事,那這回,就一次性把舊賬新賬全算清,絕不讓她們再有興風作浪的機會。
在桑家這座深宅大院裏,朱紅的門扉後本該滿是闔家的溫情,可於桑疏晚而言,卻是數不盡的委屈與落寞,罪魁禍首之一,便是自家親生母親——桑母;而那在旁煽風點火、蓄意使壞的,還有桑霽月的親生母親,桑家保姆林姨。
清晨時分,陽光才悄然灑進餐廳,睡眼惺忪的桑疏晚匆匆下樓,腳步還沒站穩,桑母的臉便冷了下來。沒等她開口,一旁候着的林姨立馬湊上前,陰陽怪氣地說道:「夫人,您瞧瞧,大小姐這又睡過頭了,全家都等着開飯呢,哪像霽月,天還沒亮就去廚房幫忙備餐了。」桑母的眉頭隨之擰成個「川」字,看向桑疏晚的眼神滿是不滿:「養你這麼大,一點規矩都沒有,就不能跟霽月學學?」說罷,將餐盤重重地磕在桌上,熱粥濺出,燙得桑疏晚手背生疼。桑疏晚眼眶泛紅,剛想解釋昨晚熬夜溫書,桑母卻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打斷:「還敢頂嘴?」
家族聚會的日子,親戚們帶來新奇好玩的小禮物,孩子們都眼巴巴地圍上去。桑疏晚滿心期許地伸出手,桑母卻在林姨的暗示下,快速將禮盒塞給桑霽月,還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誇讚道:「乖孩子,你身子弱,這份禮物正適合你調養。」林姨也跟着幫腔:「就是就是,大小姐往後有的是好東西,這點小物件,讓給妹妹也顯大度。」一來二去,親戚們紛紛誇讚桑霽月乖巧,反觀桑疏晚,落下個不懂謙讓的名聲,受盡指摘。
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桑疏晚滿心渴望母親能現身給自己撐腰。桑母剛流露出一絲猶豫,林姨就趕忙在旁低語:「夫人,霽月最近成績下滑得厲害,情緒很低落,她打小沒了父親,心裏脆弱,可就盼着您呢;疏晚向來自主,少您一回也無妨。」桑母聽了,當即決定不去。一次次的缺席,讓桑疏晚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母女間的嫌隙愈發厚重。
平日裏打理衣物,林姨也沒少耍心眼。她故意把桑疏晚的衣服和粗布混洗,洗完皺巴巴、掉色嚴重;輪到桑霽月的衣物,她就親手輕柔搓洗、精心熨燙,疊得整整齊齊。桑母看到,愈發覺得桑霽月懂事、惹人憐愛,桑疏晚則不斷失寵。面對這二人的聯手打壓,桑疏晚滿心委屈,卻無力還擊,只能在夜深人靜時,悄悄落淚,暗自咽下苦水。
桑疏晚攥緊手機,聽着愛麗絲那頭報出的名字,過往如潮水般洶湧襲來。那些被母親冷眼相對、被保姆惡意詆毀的畫面,一幀幀在眼前走馬燈似的晃過,每一幕都扎得心生疼。
她眼眶泛紅,胸脯劇烈起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滿腔的憤懣與委屈找不到出口。視線掃到桌面上擺放的精緻擺件、文件紙張,桑疏晚猛地抬手一揮,「嘩啦」一聲,桌面瞬間狼藉一片。水晶擺件砸在牆上,碎成幾片,折射出冷冽的光;紙張如雪花般紛紛揚揚散落一地。
桑疏晚大口喘着粗氣,身子微微顫抖,淚水奪眶而出。「憑什麼!這麼多年,親生母親竟把我當外人,任由那保姆算計我」她哽咽着,聲音被憤怒扯得沙啞,攥拳砸向桌面,指節泛白。門外的風灌進來,吹起散落的紙張,像是無聲的嘆息。
許久,她雙肩耷拉下來,緩緩蹲下身子,伸手去撿地上的紙張,指尖拂過紙面,動作停住。桑疏晚眸光漸冷,抬手抹乾眼淚,暗暗發誓:過往的委屈不會白受,既然她們又招惹上門,這次便徹底做個了斷,把屬於自己的都奪回來,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暮色沉沉,仿若一塊密不透風的黑布,將東郊廢舊倉庫捂得嚴嚴實實。桑疏晚守約而至,一襲暗沉的連帽風衣,衣領高高豎起,鴨舌帽壓得極低,周身散發着低調內斂的氣息,唯有一雙眼睛,在帽檐陰影下熠熠生輝,透着毫不畏懼的果敢。
踏入倉庫,昏黃燈光晃得人眼暈,桑霽月的母親率先發難,眼眶通紅,幾步跨上前,伸手指向桑疏晚,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尖利:「桑疏晚,你可真狠吶!這麼多年,霽月處處讓着你,就一回沒順你的意,你竟把事做絕,全推她頭上,現在好了,她患上重度抑鬱症,整個人都垮了!」
桑疏晚微微抬眸,神色平靜,不急不緩地開口:「阿姨,空口無憑就給人定罪,這可不像講道理的樣子。我自認行事磊落,你說的這些,我一頭霧水。」她的語調平穩,卻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桑霽月的母親像是被這話刺激到,情緒愈發激動,身形顫抖,嘶吼起來:「你還裝!上學時候被老師批評,明明是你的錯,你卻顛倒黑白,讓霽月背鍋;家裏分資源,你也只顧自己,把霽月擠兌到角落,樁樁件件,哪件不是你逼的!」
桑疏晚眉頭輕皺,目光依舊堅定:「阿姨,回憶總會添油加醋,過去的事我記不全,可我絕不是那種無故甩鍋、蓄意傷害別人的人。霽月生病,我也心疼,可你僅憑一己說辭,就咬定我是罪魁禍首,是不是太草率了?」
周遭空氣仿佛凝固,氣氛劍拔弩張。桑疏晚往前一步,毫無懼色,雙手自然下垂,身姿挺拔:「我今天單槍匹馬赴約,沒帶任何傢伙,就是想把事情弄個明白。到底是誤會,還是有人別有用心從中作梗,咱們攤開來講。要是你鐵了心冤枉我,那我也不會任人拿捏。」說罷,她靜靜佇立,坦然迎上對方滿是怒火的目光,等待這場風波的後續。
桑疏晚勾唇冷冷一笑,纖細的手指從包里慢悠悠地抽出一個文件袋,袋子與桌面碰撞,發出沉悶聲響。她睨着桑霽月的母親,眼裏滿是不屑,「阿姨,您這麼篤定是我的錯,也該看看真相長啥樣。」說着,將袋裏的照片、信件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照片上,桑霽月偷偷往她書包塞違禁品,還有趁她熟睡偷改作業、蓄意破壞她參賽作品的畫面,樁樁清晰得刺眼;信件則是當年桑霽月四處散播謠言詆毀她的鐵證,字字句句不堪入目。桑疏晚下巴微抬,字字鏗鏘:「看清了沒?一直是您寶貝女兒,不擇手段誣陷我、打壓我,顛倒黑白,她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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