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有可能,陳雲開是非常願意與這位翁公公合作的。
畢竟。
這世上絕大多數人和事,合作才能共贏!
但經過幾天接觸,陳雲開便徹底放棄了這等『把人往好處想』的傻缺念頭,徹底對一條狗一般,對這翁公公嚴防死守!
沒辦法。
這種人就是賤皮子!
他只認拳頭,不會認道義和規矩的!
這一來。
這翁公公基本大半身子都進入了陳雲開的必殺名單里,只等那個合適的契機出現了。
好在他暫時被虎住了,陳雲開也不急於這一時。
畢竟。
太急了,便顯得陳雲開着相了,也會讓更多人挑出毛病來。
…
接下來幾天,事情逐漸回到正軌。
陳雲開自還是不會貿然出戰,但卻是加大了與孔有德部夜不收對沖的力度。
一方面是為了培養他麾下的本部夜不收,另一方面,陳雲開也在苦練馬術,特別是這等實戰技巧!
可惜。
因為之前送徐從治和謝璉他們去萊州的時候,陳雲開之前繳獲的孔有德部的戰馬,被他送出去了五十匹,現在只剩六十幾匹了。
這個數量的戰馬,對這種強度的對沖儼然是不夠的。
陳雲開隨之便對張明遠獅子大開口,讓他給自己補充二百戰馬過來。
張明遠雖是頭大,卻也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去給陳雲開籌措這些戰馬。
他也沒辦法。
現在就指着陳雲開的夜不收與孔有德部夜不收對沖呢。
一旦戰馬跟不上,陳雲開再撂了挑子,他可沒辦法交代。
時間在這等紛雜、激烈與猶疑之中,很快便是來到了三月上旬末。
這些時日。
親眼見識了戰場的殘酷與血腥,特別是陳雲開的手段,翁公公又老實了不少,那些小太監也老實了許多。
整體而言。
他們基本再沒給陳雲開找過什麼麻煩。
但在大局上,萊州戰場局面卻是有着不斷惡化的徵兆!
也不知是徐從治和謝璉沒跟孔有德談妥,還是什麼其他原因,孔有德最近這些時日不斷加大對萊州城的攻城力度。
搞的徐從治和謝璉相當被動,不斷派人過來催促陳雲開他們出兵。
然而。
陳雲開他們根本就沒有出兵的能力,更別說機會了!
耿仲明、耿仲裕兄弟,就像是一群餓狼,就在他們東面十幾里外的新鎮戰場紮營!
就是陳雲開上次毀掉孔有德營地的地方。
這個距離!
耿家兄弟又有着兩千多騎兵,裏面還有不少都是東江的老精騎,自是全面壓制陳雲開他們官軍主力。
雖然陳雲開這幾天已經花費了吃奶的力氣,割下了他們十幾個夜不收的首級,其中十二個都是陳雲開親手斬殺掉的。
但這點功績儼然還是無法跟萊州城,特別是朝廷交代。
而陶延鑨、符游擊、王世豪他們雖然看似跟陳雲開很親近,可這等大壓力,他們自是不會輕易承擔。
哪怕是官軍明面上的主帥陶延鑨,都『憨厚的』把鍋甩給了陳雲開。
這導致陳雲開現在壓力極大!
且,那種名聲的變換,囂張跋扈,擁兵自重,懈戰殆戰,已經根本無法辯駁了。
這也讓陳雲開徹底理解了當年薩爾滸杜松、劉綎、李如柏他們那些前輩的那種可怕痛苦!
對於此。
陳雲開只能說,這大明朝亡的絕對不冤!
劉宇烈的主力大軍至多還有半個月就能趕來了。
就不能再多等這半個月,兩部軍力匯聚了,真正形成合力了,再對孔有德部發動總攻?
但即便是這等壓力,即便事後要面臨着被大清算,陳雲開依然挺直了脊樑,死死的挺着!
他必須要為這近兩萬的青州與山東兒郎的性命和命運負責!
若不然。
真的是山東父老的罪人,要永生永世被釘在恥辱柱上!
同時。
他陳雲開的基業,也全部都要灰飛煙滅!
怕只能帶着老娘、嬌俏小媳婦、小梅、柳如是她們遠遁海外了。
但更可怕的是!
現在登萊水師已經盡數落入孔有德手中,就算想出海,走渤海沿線都是不可能了。
而且。
這個時代的科技樹限制很大!
航海船隻、內河河道船隻、以及遠航深海的船隻,結構上有着本質性的不同!
遠航深海的船隻,必須是尖底的,只有尖底才會更有穩定性,能抵擋住風暴。
而近海船隻、內河船隻,大多卻是平底船,尤其是渤海這邊,基本全是平底船。
且幾乎稍微質量好點的,都已經在孔有德的掌控之中,陳雲開有錢都買不到。
歷史上。
國姓爺之所以在南京城大敗,喪失了最後反攻大陸的機會!
一是因為國姓爺確實太過優柔寡斷,沒能解決好那些老遺民和家眷的問題,貽誤了最好的戰機。
二,便是國姓爺的船都是深海船,並不適合長江航道,一旦被困在長江上,那真是地獄級的噩夢,不可能殺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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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張明遠還算給力。
十天不到,終於給陳雲開湊到了兩百匹戰馬。
陳雲開這些時日也輪換着培養了上百號騎手,再去衝擊耿仲明他們的夜不收,至少人數和氣勢上暫時不落下風了。
「將爺,青州有密信來了,是焦爺發來的……」
這天傍晚。
陳雲開剛去外面廝殺回來洗了澡,正在享用着徐佛賣力的頭療呢,外面盧斌忽然快步來報。
「嗯?」
陳雲開一個機靈:
「取來!」
「是!」
盧斌忙仔細檢查一邊信件,確定沒毒沒機關,這才是小心將這密信交給了陳雲開。
「唔……」
徐佛就在陳雲開身後,陳雲開也沒避諱徐佛,導致徐佛只瞄了一眼這封密信,便是止不住驚呼出聲來。
好在她反應很快,趕忙捂住了她紅潤的小嘴。
陳雲開這時忽然笑着回頭看向她道:
「徐大家,怎的,你怕了?」
徐佛美眸頓時滿是複雜,一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誰曾想。
現在已經不只是徐從治和謝璉在參陳雲開擁兵自重,懈戰殆戰了,便是連畢自嚴和劉重慶,都表態要拿下陳雲開了。
而且。
似乎這個任務,已經是被交給了即將趕過來的劉宇烈!
「將爺,這,這可怎麼辦?這些人可都是大員啊,怎的,怎的就能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呢?唔,這可怎麼辦啊……」
「哈哈。」
陳雲開忽然大笑,忽然一把便把徐佛摟在了懷裏,玩味道:
「那現在,徐大家還決定,要伴在我陳雲開身邊嗎?」
徐佛俏臉頓時色變。
但這些時日朝夕相處,除了最後一層負距離,她與陳雲開早已經很是親密,自也是了解了不少陳雲開的性子。
別看陳雲開年輕,行事也看似張狂肆意,但徐佛卻很明白,陳雲開絕不會打無準備的仗!
饒是此時危機,但徐佛知道,陳雲開必然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
且她已經在陳雲開身上付出了這麼多沉沒成本,和離書都已經被江南那邊判下來了,怕過幾天就到這邊了。
也導致徐佛一時根本沒有太多選擇了。
「撲通。」
她竟自跪在陳雲開面前,雪白的貝齒近乎把嬌艷紅唇咬出血來,眼睛已經紅了:
「爺,奴知你看不起奴,但奴身子雖不乾淨,卻也知忠義的道理。爺何必這般羞辱奴?若爺不喜歡奴,只需給奴三尺白綾便夠了,又何須這般拐彎抹角?」
徐佛說完,眼淚已經猶如湧泉,揚起雪白脖頸抬頭看向斑駁的帳頂,轉而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陳雲開不由苦笑着連連搖頭。
在這個時代,雖然很多男人沒什麼骨頭,比如什麼『水太涼』之類的,但忠義女卻是不少。
至少柳如是,便比無數男人的骨頭硬多了。
徐佛也還湊合。
「行了行了,別哭了。我最怕女人哭了。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看你這般,讓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陳雲開趕忙拉住徐佛軟若無骨的小手去哄她。
「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有你這麼嚇唬人的嗎?嗚嗚,嗚嗚嗚……」
然而陳雲開來哄她,徐佛反而更傷心了,索性直接撲到陳雲開懷裏大哭起來。
陳雲開不由搖頭失笑,只能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安撫她。
但!
感受着徐佛曼妙又幽香的嬌軀,陳雲開的眼神和表情卻是越來越冷,喃喃道:
「你們都這麼信任我,我是絕不會讓你們輸的!絕不會!」
沒片刻。
陳雲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堅定,正在抽泣的徐佛都聽見了,忙是止住了哭聲,抬頭看向陳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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