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開兩人出城擊敵的豐功偉績,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青州城。
一時間。
便是三歲小兒都知道,青州出了個大豪傑,名叫陳雲開,武功深不可測,一人便單挑了整個孔有德部。
而隨着消息越傳越廣,陳雲開也被傳的越來越邪乎。
等傳到最底層的老百姓耳朵里,陳雲開幾乎已經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神仙一般了。
陳雲開此時自不理會這些傳言,他心裏極為平靜,正在駐地安靜的跟張爺、王嬌娘夫妻喝茶。
張爺早已經把陳雲開的威猛跟王嬌娘敘述一遍,王嬌娘此時看陳雲開,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都後悔死那天晚上沒咬咬牙,把陳雲開勾引到手了。
但面上,王嬌娘依然保持着冷靜又嬌媚的睿智。
她纖纖玉手親自為陳雲開斟滿茶杯,笑道:
「陳兄弟,你無須擔心城裏的些許風言風語,清者自清嘛。再者。我王家雖看似在青州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但也絕不會比任何人小了!陳兄弟你安心便是,我已飛鴿傳書,很快朝堂上也會有人幫你說話的。」
張爺也忙賠笑道:
「陳兄弟,這般下來,你感覺,孔有德部逆賊,還會不會猛攻這青州城?」
陳雲開這時終於明白:
什麼叫繡花枕頭,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相比於王嬌娘的格局,這張爺就有點小白臉了,差太遠了。
但陳雲開此時也有了腹案,笑道:
「張大哥,此事我也真說不好。若叛軍攻城,就算咱們後面守住了,怕,也會有不少人,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
張爺剛要說話,卻是被王嬌娘掐了一把。
王嬌娘忙笑道:
「陳兄弟,此事你無需擔心!總是有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但我相信,邪不勝正!他們最終只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般,你便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姐姐我一定會盡力幫你運作!」
聽王嬌娘把稱呼換成了『姐姐』,陳雲開又豈能不明白她的深意?
她都看這優柔寡斷的張爺不爽了。
「行。」
陳雲開笑着對王嬌娘夫妻一抱拳:
「那小弟便靜候佳音了。」
…
「嬌娘,你掐我做什麼?這陳雲開現在已經是燙手山藥,你真要這般幫他運作嗎?小心引火燒身那。」
待陳雲開剛離開,張爺便不滿了,對王嬌娘叫道。
王嬌娘本來還想提點,或者說點醒張爺,但見張爺這般,她都懶得再說話了。
她也終於明白。
為何她出嫁那天,她爹很鄭重其事的跟她說:
「你既選擇了這小白臉,日後,便要做好被這小白臉反噬的準備。」
不曾想。
這過去還沒十年,兩人還沒有孩子,竟然已是應驗了……
王嬌娘多精明的人,自不會在面上跟張爺撕破臉,故作親昵的摟着張爺的脖頸道:
「二郎,奴這不是安撫那姓陳的嘛。若不然,咱們現在在他的地盤上,又能怎個辦?」
張爺心情這才愉悅,又毛手毛腳的對王嬌娘動手。
但王嬌娘這次卻沒有迎合她,而是嬌笑着跑開:
「二郎,現在天還沒黑呢,你趕緊去忙正事吧。再者,奴月事來了,咱們先休戰幾天再說。」
「你月事這麼快就來了?我咋記得前幾天剛來過呢?」
張爺頓時有點狐疑。
王嬌娘忙嬌笑:
「這般壓力,奴身子一直不舒服,這誰知道呢。等下奴便找個郎中瞧瞧。」
張爺這才放心,轉身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見,王嬌娘的臉色卻迅速便冰寒下來。
很快。
她便鋪紙磨墨,仔細寫了一封信:
「父親大人在上,女兒嬌娘拜謝……」
…
「孫爺,這般說,老子此次非但不能升官發財,反而要被推出去做替罪羊?」
晚間。
大雪再次飄飛。
陳雲開南門臨時駐地。
火兵燉了一鍋羊肉,陳雲開正在跟孫東來對飲。
孫東來用力喝了一口酒,苦笑着搖頭:
「雲開,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但這世界就是這般。好人沒好報,壞人活千年。真正幹事的人反而處處受到責難,那些狗尿不騷,天天蹲一邊看熱鬧的人呢,反而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雲開,此次就算有巡撫大人幫你出頭,但此事你也不得不防!青州這攤子水,實在是太深啊。」
孫東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幫陳雲開倒酒。
陳雲開跟孫東來碰了一下杯飲盡後道:
「孫爺,你跟我說句實話,咱們將爺,不會也狠咬我一口吧?」
「這……」
孫東來頓時瞪大眼睛,一時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自是明白陳雲開的深意。
陳雲開在柳林坡鎮的底細,別人不知道太多,孫昌卻是門清的很。
所以。
其他人就算咬陳雲開,陳雲開也不會太疼,不會受到什麼致命傷,可一旦孫昌反水,狠咬陳雲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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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陳雲開怕真能給當場摁死了。
不說其他。
就單單一個私自招兵,養私兵這罪名,就能讓陳雲開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孫爺,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不用太當真。我是深信將爺的人品的。來,喝酒喝酒。」
陳雲開大笑着便把這話題混過去。
孫東來苦笑一聲,也只能陪陳雲開喝起了悶酒,不再多言。
…
半個時辰後。
待派人把老孫送回了駐地,陳雲開剛回房間,小梅便心急火燎的迎上來,急急道:
「陳郎,這,這到底怎回事?明明你立下了那麼大的功績,一人就把孔有德部逆賊嚇退了,拯救了咱們整個青州城。怎麼,怎麼到頭來,你非但沒什麼功,還有過錯了,甚至大過錯了呢?」
看着精明的小梅都慌亂成這模樣,陳雲開忽然笑了:
「你個小妖精不是挺聰明的嗎?怎的?現在這點事都治不明白了?」
「陳郎~~~」
小梅有點急了:
「奴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是奴的男人,是奴的所有依靠啊。奴怎能讓你出事?不行,這官咱們不當了。奴還有七八千兩的私房錢,咱們找個江南小鎮去隱居吧,再不過問這世間俗事。奴保證,乖乖給你生七八個娃。」
說着。
小梅小心取出她一直隨身攜帶的一個木盒,然後便打開來,交到了陳雲開手裏。
裏面儘是白花花的銀票和各種黃金玉石首飾,儼然是這些年她的全部積蓄。
陳雲開笑着把木盒蓋上,又推回到小梅手裏笑道:
「小梅,你男人我還沒淪落到花女人錢度日的地步。起碼這三兩天時間,還沒人能把我怎樣!再者,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敢對我陳雲開動手!我定要好好看看,他們這麼猛,他們的腦殼也這麼猛嗎?」
「唔……」
小梅止不住瞪大了眼睛:
「陳郎,你,你不會真要造反吧?罷了罷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反正奴跟定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小梅說完也懶得再多想,直接撲到了陳雲開懷裏,兩條手臂死死纏住了陳雲開的腰。
陳雲開感受着小梅的溫潤,眼神卻越來越寒!
馬上就要到子時中刻了。
他已經在此等了一晚上,可,王斌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露頭的意思!
主要陳雲開此時除了柳林坡的底細,便只剩小梅這一個漏洞了。
陳雲開可不會認為,以王斌的聰明與狡詐,會忘了在此時過來跟自己說一聲,以確保小梅此事的絕對安全!
「噠。」
這時。
沙漏剛好來到了子時中刻,也到了陳雲開留給王斌的最後時間界限。
片晌。
陳雲開用力親了親小梅的額頭笑道:
「乖,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出去巡夜。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但小梅很快便透過窗戶縫看到。
陳雲開剛出門,那叫商老七、如同人熊般強壯魁梧的漢子,已經背着一把大鐵弓,快步跟在了陳雲開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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