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的話音剛落,宋夏江便從門外推門而入。
「婉凝妹子,我覺得我弟妹說的對!這親不能成!你可別犯傻誤了自己的終身!」
緊接着,鼻青臉腫的徐長青也沖了進來。
「婉凝,二哥說得對!咱們徐家欠他潘家的早就還清了,更何況當年咱們徐家對他們也有恩在先!」
「就算不論過去的恩情,欠他們人情的也是徐家,不是你徐婉凝一個人的!不應該犧牲你一個人的幸福去換取大家的榮華富貴!」
見大家都這麼極力勸說,徐婉凝也漸漸猶豫了起來。
原本,她已經做好了一個人跳火坑的準備。
沒想到眼看到了火坑前,竟會有這麼多發自內心關心她的人、聲嘶力竭地勸她不要過去。
只不過事情已然到了這個份上,這親事不是她說退就能退的,還要等時機到來才行。
想到這,徐婉凝便開口道:「哥,時候不早了,咱們倆還是先趕緊回去,趁着祖父祖母還未睡下,先把今天的事和他們打個招呼,不然只怕明天一早潘家會上門來鬧事。」
徐長青也擔心家裏人不分青紅皂白地責怪婉凝,當即便答應着往外面走。
只不過等到兩人走到樓梯口時,宋夏江突然追了出來。
「婉凝妹子,我有話想和你說。」
徐婉凝腳步一頓,回頭時滿臉都是疑惑。
不過還是緊跟着走了過來,「二哥,怎麼了?」
宋夏江深呼一口氣,神情堅定,「婉凝妹子,我曾經和離過,我知道邁開那一步有多難,退婚一定也會很難。」
「但是只要你下定了決心,就一定能退,沒人能綁得住你。」
「所以,哪怕你家人說破了天,你也不能動搖答應,我們都是你的朋友,會想盡一切辦法站在你身後幫你的。」
徐婉凝沒想到平時不善言辭的宋夏江也會有這麼文縐縐的一面。
當即便忍不住眼眶一紅,鄭重地點了點頭,「二哥,謝謝你,我記下了。」
說罷,便轉身跟着徐長青往家裏趕去。
再說宋夏江,雖說已經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
但還是擔心徐婉凝經不住家裏人的逼迫,眼睜睜要去跳那火坑。
更擔心那潘文才今天會帶人去徐家找兄妹二人的麻煩。
於是,這一夜翻來覆去都沒有怎麼睡好。
早上更是一早便爬了起來叫醒了另外三人。
「三弟,咱們還是趕緊去一趟徐家吧,人是我打的,那潘家人若是鬧事,我也應該在場才行。」
宋硯和江清月自然是答應着開始收拾出門。
等四人到了徐家時,潘家的人還未出現。
不等眾人鬆口氣,便聽到斥責聲從前廳的方向傳了過來。
四人擔心徐長青兄妹二人,便等不及別人通傳,直接就跑了進去。
不等進門,就看見徐長青和徐婉凝兩人都跪在廳堂正中間。
徐家祖父祖母坐在上首,兩人的父母坐在側邊,一旁還有些看熱鬧的徐家長輩們。
徐長青雖然跪在地上,但是語氣依舊堅定,「祖父、祖母,從前我們不知潘文才那般拙劣也就算了,可是孫兒昨天晚上親眼看到他那樣對婉凝,你們怎麼還能將婉凝嫁過去!」
徐家祖母冷哼一聲,「你自己也說了,他昨天和朋友飲了酒,肯定是醉了才會那般!再說男人在外都要面子,你們當着他那麼多朋友的面拂了他的面子,他一時不高興口出狂言也是有的。」
「要我說,你們趕緊還是先去衙門放人才是!」
徐婉凝聽着聽着就笑了,「祖母,孫女絕不同意放人,而且這婚孫女也退定了!」
見她突然這般執拗,一直在試圖和稀泥的徐家祖父也怒得拍案而起。
「難不成你要看着大家都去死才甘心?」
「潘家在姑蘇城是什麼樣的存在你不清楚?這門親事哪裏不如你的意了?」
話音落,一旁看熱鬧的幾個嬸娘也都紛紛出聲附和。
「老爺子說的有道理,那潘家多好啊,多少人想嫁還嫁不進去呢!」
「誰叫那潘家少爺偏偏就看中了你一個,這能有什麼辦法?」
見大家議論紛紛,徐家祖父最後下了結論,「這退婚的事你趁早打消掉念頭,想都別想!」
話說到這個份上,廳內的氣氛也開始凝固結冰。
跪在下面的徐長青和徐婉凝二人更是氣得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
見此情形,躲在外面的宋夏江再也沉不住氣了,當即便衝進廳去。
一把扶起了徐長青和徐婉凝兄妹二人。
隨後看向徐家祖父祖母質問道:「那潘文才也算個東西?你們可知他光是府中的小妾通房就養了好幾個,外面說不清楚的更是數不勝數,這樣的人渣你們也好意思稱作良婿?」
宋夏江用詞犀利,一下子就把眾人的遮羞布給揭開了。
徐家長輩氣得不行,「信口胡說,你哪裏聽來的謠言?」
「謠言?」宋夏江也氣樂了,「全姑蘇城的人誰不知道?只要去街上稍微打聽一下,個個都能給你說得頭頭是道。」
「你們作為婉凝妹子的長輩,事關她的終身大事,你們竟然從來沒想去打聽過?還是說你們本來就知道,只是裝不知道而已?」
見他一句比一句扎心,徐家祖父當即便氣急敗壞地站起身。
「這是我們徐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個外人來置喙!」
其他長輩也紛紛附和,「就是,哪個大戶人家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別的不說,就說咱們徐家,從前不也是這樣嗎?你從小見得還少?」
「自打她這群朋友來了以後,婉凝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長輩的話也都不聽進去了,真是反了天了。」
見大家開始指桑罵槐,一旁的宋冬梅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當即就要上前去理論。
只是不等她開口,徐婉凝已經先一步笑了起來。
「往日祖父祖母總說是為我打算為我好,今日我總算是看明白了,原來你們一個個竟都是打着養育之恩的幌子來喝我的血,只要我稍一反抗,你們就坐不住了!」
「我決心已下,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嫁進潘家去的。」
說罷,又譏笑地看向一旁幾個年輕的姨娘,「聽你們方才的意思,若是潘家能看上你們,你們恨不得就嫁了,要不然一會潘家來人,我替你們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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