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世子爺柔弱不能自理 第198章 天降的殺神

    祁霄見唐綾眼裏的愁緒收斂乾淨,張了張口,卻還是先問了唐綾的計劃:「子繹為何非要留下韓潮生?什麼軍情機要、城關佈防,我們都不需要。池越的易容術足以以假亂真,我們何必留他一個不聽話的韓潮生?」

    若能勸降韓潮生那是最好不過,沒什麼能比一軍統帥受降更能動搖齊國軍心的。但若他死也不降,便是個麻煩。

    「留着吧,將來我有用處。池越的易容術再高明也不能日日夜夜都戴着那面具,兩三天或許還無妨,再久那人皮便會粘不住、會剝落的,否則當年池越也不會用真實容貌混入都事府。」

    「那便讓池越留下幫你。」

    唐綾輕輕一笑:「他現在跟宗盛可分不開了。」

    祁霄也是一笑,只是那一笑之中還深深看了唐綾一眼。池越是天策營的人,離開元京之前不知道陛下有沒有給他別的任務,將他留在唐綾身邊,祁霄並不能放心,池越的忠心是對陛下的,能分祁霄一半就算不錯了,還是帶在身邊的好。

    「累了吧,吃完午膳就去睡一會兒吧。」

    唐綾點頭。

    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屋內很安靜,城樓很安靜,好像整個霸山城都很安靜。

    唐綾吃得很少,祁霄沒勉強,牽着他往裏屋走:「陪我小憩一會兒。」

    祁霄將唐綾圈在懷裏,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一邊給他搓着手:「太涼了。是不是昨夜受風寒了?」

    「我沒事的。就是自小便怕冷。好在,霄兒身上暖。」唐綾往祁霄胸口靠了靠。

    祁霄笑起來,唐綾偶爾同他撒嬌,卻極少喚他霄兒,這便是有心想要搪塞他了。祁霄攏着唐綾的頭髮,輕聲說:「你只吩咐了將韓潮生關押看管起來,卻未交待動刑,更沒讓池越去掌刑。你是知道我囚禁了他的妻兒,才對韓潮生說的那些話?是嚇唬他,也是說給我聽的?」

    唐綾笑了笑:「戰亂之中,我沒那麼多仁善之心勻給別人。該用的手段就用。皮肉之苦他或許不怕,那就只能讓他為自己的妻兒提心弔膽,總不能讓他過的太舒服了。」

    「但你勸誡他的話,卻不是唬人的吧?」

    唐綾半晌沒說話。

    「我是不是不該問?」

    唐綾撈着祁霄的手臂,輕聲細語似是呢喃一般慢慢說道:「沒有什麼是不能讓你知道的。只是關於我娘的事我沒對旁人說過……」

    祁霄吻了吻唐綾的額頭,沒有打斷他。

    「我娘死的時候,我方不滿周歲,什麼都不知道、都不記得,我爹從來不許我問,甚至不許我提及。幼時我不懂,奶娘說是我爹深愛我娘,是以傷心不願提,後來我才知道,傷心是有,卻遠不及愧疚深重。我娘被人下了毒,而不是病逝。下毒的人目的也很簡單,想讓我爹自柳江退兵。」

    柳江……齊國境地。那下毒之人只能是齊國人,而這樣的手段十之八九出自占事處。從結果來看,荀安侯沒有受他們的要挾。

    「我自小身邊就有星羅衛……我爹想保護我……可……」

    可,當戰事再起,荀安侯選擇將自己唯一的兒子送到了大陳為質。

    祁霄將唐綾緊緊緊緊摟住,低啞着嗓音說:「我選你,永遠都是你。」

    唐綾輕輕喟嘆:「我恨過我爹,非常恨,他也知道,所以他將我帶在身邊,帶進了軍營,讓我看見了他的家國天下,還有他的悲哀和愧疚,他對我說不出口的話……我慢慢也就懂了。」

    祁霄不知此時此刻是該笑還是該哭,他為唐綾心疼,又慶幸他被送入大陳,讓他們能遇見、能有相愛的機會,而不是某一天,在兩軍陣前要拼鬥至死。

    「你願意替陛下做事聯軍滅齊,是因你母親?」

    「國讎家恨,說來簡單,實則複雜,若要恨,我該恨的人可太多。」

    唐綾轉了個身與祁霄相擁:「你可知為何我爹自我娘死後再無續弦,甚至連妾室都無?」

    「他是真的很愛你娘吧。」

    「我爹確實很愛我娘,但歸根結底是先帝不想我爹有子嗣,不想我唐家勢頭過盛。而我因着天生病弱,反而得以活命。」

    「……唐綾……子繹。」祁霄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心疼,疼到說不出話來。

    方才唐綾那樣嚇唬韓潮生,到底還是對荀安侯有怨,又或者是對他自己有怨,他分明應該怨恨的,卻諒解了荀安侯當年的選擇,甚至成年後做了和他爹一樣的選擇,而他清楚韓潮生也會做這樣的選擇。

    一句為國為君,便什麼都能拋卻、都能犧牲,即便要背負一輩子的愧疚和傷痛,仍要在這條路上砥礪前行,或者該說執迷不悟地一條路走到黑。

    為那一國一君,他們不過棋子罷了,或許有用、或許重要,那又如何,以一己之力造千秋功業,古往今來有幾人做到了?一盤棋之後,總還有下一盤,莫說棋子,執棋之人也未必還是那兩個。

    這個時候,祁霄突然覺得此次南下,竟是不值得。若連自己摯愛之人都守不住,便是青史留名也不過是留一紙寂寥空乏徒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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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霄,你從未領軍,自然會選我,再過一段時日……」唐綾悶在祁霄懷裏,有些話他想說,卻又怕祁霄聽到,不僅怕他聽到,更怕他回答,便說的很輕很輕。

    祁霄抱着他,這一次沒有打斷,也沒有應聲,他說什麼、如何應都不重要,他心裏清楚自己的選擇,再過一段時日,唐綾也會知道的,他會做到。

    ***

    半月後,祁霄攻下霸山的消息傳回元京,承明殿內只有張綏安一人侍奉在側,陛下正在一幅畫像前端詳着。

    畫像出自唐綾之手,上面所繪之人正是陛下。當初唐綾答應了為陛下繪像,原本陛下只當是場鬧劇並未放在心上,豈料唐綾滴水不漏,臨離開元京之前居然將畫像送入了宮,繪的還十分之好,可見用心。

    「張綏安,你瞧瞧,如何?」

    「陛下又為難老奴,老奴哪兒看得懂這個啊。」

    「像還是不像都看不出來?我看你不是看不懂,是根本看不見吧。」

    「老奴眼拙不敢妄言,請陛下恕罪。」

    陛下擺擺手:「老滑頭。」

    「陛下教訓的是。」

    「這個唐綾……」陛下嘆了一聲,久久沒說下半句。

    張綏安悄悄瞄了一眼陛下的臉色,頭沉地更低了些。

    齊境連連有捷報傳來,嘉林關、刑天關、霸山,祁霄連下三城所用不過短短數日時間,捷報簡短並未提及具體,倒是方才霸山中玄機營的密信說的仔細,唐綾只一番唇舌便招降了霸山一城百姓,祁霄帶去齊國的六千人除了在鳳林山雪地里折損了幾人,在齊國打了三場仗竟只是輕傷數人而已,簡直不可思議。

    「這個老九……」陛下頓了頓,才說,「希望他不要令朕失望。張綏安傳令內閣擬詔,命陳恆率定遠軍出征。」

    「是。」


    ***

    正月廿二,驚蟄,周國荀安侯唐峘領軍十萬列兵於齊、周邊境寧溏,大有進軍伐齊之意。

    消息傳入碩梁,引得齊國朝堂譁然。

    「皇上,臣願領兵請戰!」

    「皇上,去年陳、周太華江一戰,周國國庫空虛、國力空乏,此不過半年時日,周國定無實力向我們宣戰,這必是詭詐之計。」

    「皇上,無論荀安侯打的什麼主意,我們都不能置之不理,不若先依付大將軍所言,由付大將軍調援兵至寧溏,同時遣甄大人出使周國,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皇上……」

    「皇上……」

    「都別吵了!就依左相所諫……」

    「報……報……報……軍情急報……陳軍南下,已破霸山!」

    齊國皇上大驚失色,猛地一下站起來:「說,說什麼?!再說一遍?!」

    「回稟皇上,陳軍突然南下,已破霸山,生擒了韓將軍!」

    「什……什麼?!霸山……霸山?!」

    「陳軍由何人統兵?來了多少人?!」

    「……不,不清楚……」

    皇上一下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沒站穩倒了下去。

    這朝會開不下去,軍機重臣們個個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聚在御書房外着急上火,一道一道急報陸續傳來,而御書房內齊國皇帝還昏迷不醒,偏廳里齊國皇后、三位貴妃、幾位皇子都在,也都是坐立不安。

    「軍情急報!」

    「拿來!」

    齊國皇帝昏厥,軍情急報自然是呈到了左相季文錦的手裏。

    「相爺,奏報上怎麼說?」

    「……陳國領軍的主帥是九皇子,楚王祁霄。」

    「誰?」

    「九皇子?」

    左相季文錦又說了一句:「……弧矢天狼現、蕭鼓望燎原……」

    「什麼?」

    「什麼意思?」

    嘉林關、刑天關相繼被攻破,祁霄的人在城中大肆放火,燒得幾乎是寸寸焦土,僅是刑天關中便有七萬百姓一下子流離失所,城都毀了他們自然要去逃難,向着南面的州府去。

    而這一句「弧矢天狼現、蕭鼓望燎原」的卦詞便隨着流民一夜之間傳遍數個州府,與之相伴的還有陳國九皇子祁霄之名。

    「據傳那陳國九皇子出生那夜是帶着天狼獨耀的異象降生的。古之有言,天狼星顯亂世兵災,這陳國九皇子便是那天降的殺神!」

    「胡說八道!」

    「我胡說?行,我胡說,那你問問他們,街邊那些都是剛從刑天關逃難來的,你問問!」

    「他說的沒錯!一點沒錯!那就是個天降的殺神啊!」

    「沒錯!除夕那夜,不知怎的就城中四處起火,我還上街幫忙救火呢,可街頭巷尾都燒起來了,根本救不過來,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那些人就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將守城巡夜的府兵都殺了,血流成河啊!」

    「他們還將陳河將軍的首級懸掛在城樓之上!」

    「一夜死了好多人好多人!城裏都是死人!」

    傳言越傳越似模似樣,越傳越離譜荒唐。弧矢天狼現、蕭鼓望燎原,這一句是唐綾故意放出去的,可傳到碩粱之後便不止是單單這一句,祁霄天狼殺神之名遠揚,還有了號令陰兵的能力,刑天關是被十萬陰兵所破,只一昔便殺光了刑天關的三萬守軍。以至於傳入碩粱的軍報里,連祁霄所率領的陳軍究竟有多少人都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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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呵。」遠在寧溏的荀安侯唐峘也接到了傳信,忍不住嗤笑一聲,「十萬陰兵聽從殺神調遣?這都是什麼鬼話?」

    唐峘隨手將信遞給自己的副將趙長峰。

    趙長峰草草看過,也忍不住笑:「公子妙計,竟能以這樣的辦法替那祁霄造勢。眼下齊國朝廷亂做一鍋粥,這都火燒眉毛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太師周燃和左相季文錦的裹挾之下還只顧着排擠對方,許證和付守光到現在還未得到虎符離開碩粱,如此亂政,豈有不覆滅的道理?」

    「破船還有三千釘。齊國內政再亂可還有二十多萬可調之軍,子繹守霸山手裏卻不足五千人,哪有這麼容易?無知百姓能信十萬陰兵的荒唐話,許證能信?」

    「侯爺,要不要我派人悄悄潛入齊國,策應公子?」

    唐峘抬手止住趙長峰:「不必。我擔心自己兒子,陳國皇帝難道就不擔心自己兒子了?本就是那老兒野心勃勃,算計着吞併齊、周兩國,我們若是着急出兵,待我們攻到柳江,陸方盡就會渡過太華江來啃咱們屁股,真到那時候進退兩難,大周也離覆滅不遠了。」

    「……那公子怎麼辦?」

    「星羅衛早就派出了,霸山守不住就守不住吧,只要他能全身而退便好。」

    「可……」

    可那是齊國腹地,星羅衛才多少人,唐綾又不會武,如何全身而退?

    這話趙長峰沒敢說出口,唐峘自己難道不知道嗎?他這個做爹的,當初那麼狠心把獨子送去陳國做質子,這大半年哪一日不是提心弔膽、哪一夜不是牽腸掛肚,何須趙長峰再來提醒他。

    「按之前計劃好的,齊國境內所有消息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傳遞給唐綾。」

    「明白。」

    (我訂了發佈時間,系統好像直接按墨爾本時間發了,那就是北京時間每天五點!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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