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站在原地,雙手下意識捏緊了衣擺,雙眸里閃過一抹落寞,卻壓着心裏的情緒,強撐着開口道:「你在撒謊。」
「撒謊?阿凝,你為了給自己洗腦已經瘋了,我為什麼要撒謊?」
「你不就是不想我留在海市麼?以前你想我留下,因為想讓我待在你的視線里,現在你要我走,因為你覺得我留下會成為你的負擔,不是麼?」
夏凝覺得胸口發悶,有些呼吸困難,卻還是咬着牙搶前一步走到了傅時墨的面前,昂着那張含淚的臉:「而且,傅時墨不會說這樣粗鄙的話。」
「男人就是這樣,你不知道?」
傅時墨俯身湊到她的面前,兩人靠得很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男人在這種事上,本來就粗鄙,難道我以前不是?」
被他這麼一質問,夏凝耳根微紅,呼吸越發急促了起來:「沒有。」
「沒有?」
傅時墨又靠近了一些,長長的睫毛幾乎掃過夏凝的臉頰,然後附在她的耳畔低沉道:「以前我們不是說得比這個還低俗麼?只不過你太無趣了,這一點葉曉柔就比你好,男人就是這樣的感官動物。」
「不……不是……你以前……」
「更何況,你也說了是以前。」
傅時墨的唇擦過她的耳廓,有些痒痒的,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想要躲開,可傅時墨卻沒有離開,而是輕輕咬了一下:「試過後,我覺得像你這樣自以為有內涵,又放不開的女人,真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反正,你也嫌我髒,何必委屈自己呢?」
說罷,他直起身,嘴角帶有一抹鄙夷的笑意,轉身就向外走:「阿凝,沒有男人是永恆的純愛,以前我對你一心一意,那是因為道德強,沒有衝破束縛,人一旦衝破了防線,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說這話的時候,傅時墨的心幾乎是絞在一起的,心肺相連兩個都疼得他幾乎快要藏不住,可他還是狠着心,說出了這麼一些,比從前更傷害她的話。
他知道,夏凝就算在卑微,內心也是高傲的,她之所以沒有去和葉曉柔撕扯,只是因為她從心裏看不上葉曉柔這樣的女人。
從某個角度來說,葉曉柔說的沒錯,夏凝就是看不起她的。
所以,當他拿最上不了台面的東西,和她看不起的女人五比,等於用腳碾碎了她的自尊心。
這樣一來,也就斷了她的念想。
傅時墨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有時候,他覺得,或許是他和夏凝的緣分到了,所以在這幾個月里,他們總是錯過。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縱使他說成這樣,夏凝卻也沒有放棄,居然當着他的面,將衣服脫了下來。
「你喜歡主動的?」
夏凝抬眸含淚望着他:「我也可以,沒必要拿這樣的事來壓我。」
傅時墨呼吸一滯,一口鮮血涌了上來堵在喉嚨口。
她……
但就在夏凝脫掉外套露出最裏面的打底衣服時,抬手抓住了她的手:「阿凝,我沒興致,更何況,我現在沒空,要趕去公司開會。」
被攔住的瞬間,夏凝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他會不制止,那樣隆起的小腹可就不太好藏了。
「在車上也可以。」
傅時墨抓着她的手抖了一下:「你做什麼?」
「如果你喜歡葉曉柔只是因為這個,我為什麼不可以?」
夏凝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傅時墨,你聽我的心跳,能感受到我的情緒麼?如果你做這一切只是為了扶正葉曉柔,大可直接告訴我,我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為什麼非要拿我們曾經的快樂來這樣羞辱我?」
「阿凝,你瘋了,我和你說不通道理。」
「那你簽署離婚。」
「和你離婚,傅氏的股票會跌,我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那你現在做的那些事,放出來的那些新聞,就不會害了傅氏麼?據我所知,已經跌了。」
夏凝抓住他另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身體貼在他的懷裏,另外一隻手悄悄地拽開他的襯衫。
只是兩下撩撥,傅時墨就已經動了情,心裏煩躁地滾了滾喉結,將兩隻手都猛地抽出來,然後拽出她的手,向後退了兩步。
「夏凝,我沒時間和你這樣墨跡下去,你要是不走,我走就是了。」
說罷,他就向外走。
夏凝不疾不徐地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穿:「傅時墨,你心不穩。」
「什麼?」
「如果你心穩,應該早就發現我的邏輯錯誤,也不會回答我那麼多邏輯錯誤的問題。」
夏凝撿起大衣,走到他的面前,目光下移落在他的身上:「而且,你人會說謊,但你的身體不會。」
傅時墨將大衣攏了攏:「你還想我承認什麼?承認我愛你麼?阿凝,我們在一起十六年,我習慣你的存在,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你不必用此來攻擊我。」
「傅時墨,我不需要你承認什麼,我想確定的事,已經基本上得到了驗證,如果你不告訴我真相,我可以自己查,包括我爸爸的下落,我也會自己查,在事情明晰之前,我不會離開海市。」
夏凝在心中盤算着,現在正好是冬天,等到開春升溫也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她查清楚所有的事了。
到了那個時候,她也好決定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孩子的事。
隨即,夏凝率先傅時墨一步,越過他大步走到門口,拉開門走了出去。
傅時墨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然後快速追上去,在電梯口拽住了她。
「你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既然決定了離開,有必要再搞這一套麼?」
夏凝淡淡地甩開他:「你怕什麼?我查我的,也不影響你。」
「但你會影響葉曉柔。」
傅時墨這句話讓夏凝心猛地一緊,就算心裏知道他多半是故意的,可還是沒來由地在意了。
「你很怕我影響她?可你別忘了,是她先影響我的。」
夏凝冷冷地掃過他的臉:「以前我不和她計較,那是因為我看不起她,以為你只是玩玩罷了,可現在,她都想殺我了,我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你要真的害怕我用傅太太的身份壓她,那你就和我離婚,娶她當傅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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