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輝怕打攪大老闆說話,和程毅他們站在門口等了一會。
聽到大老闆提到自己,趕緊拎着公文包走進辦公室。
「祁總好。您讓我調查的東西我都調查好了。」
祁司禮點頭,眼神移向閻郁。
「宋律師,你對着小閻總說,他是當事人。」
宋敬輝拿出一份資料,走到閻郁身邊,遞給他。
「小閻總,經過核實,這份勞動合同里的簽名,是掃描安立盈的手寫簽名,並不符合可靠的電子簽名條件。」
閻郁:「不可能,是你們造假!」
宋敬輝:「電子版勞動合同放大數倍後,就能清晰看出打印的痕跡,證據清晰,小閻總再辯駁也是無效。
而且安立盈始終不知曉續簽勞動合同的事,貴司單方形成的勞動合同,不應認定為雙方已訂立書面勞動合同。
同時,貴司無充分證據證明與安立盈就勞動合同約定的內容達成一致性意見。」
閻郁聽到此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我有,我這裏有錄音,可以證明是安立盈自己親口答應簽字的。」
宋敬輝抬眼看着閻郁,眼神似乎在說識相就趁早收手,否則別怪他不留情面。
嘴上卻說:「您可以把錄音放給我聽一下。」
閻郁打開錄音,宋敬輝立在原地面無表情地聽完。
「小閻總確定這是潘璐娜和安立盈的對話?」
這個合成的錄音潘璐娜全程參與,自然知曉。
閻郁說:「當然,是潘璐娜錄完給我的。」
這種錄音宋敬輝見得多了,他看破不說破,神情冷肅。
「小閻總,我再和您確認一遍,你確定這是潘璐娜和安立盈的真實對話?」
這是宋敬輝慣用的戰術,讓對方心虛,進而露出破綻。
閻郁肯定地說:「我確定。」
潘璐娜拿了他二十萬塊錢的好處費,並承諾出了事,會承擔全部責任。
潘璐娜作為職場新人,沒有社會經驗,他根本不怕潘璐娜會反咬一口。
宋敬輝:「這個錄音是不是合成的,我需要拿回去核驗,但安立盈的勞動合同是否有效,和這個錄音沒有太大關係。
一個勞動合同是否生效,一是要看簽訂者是否知情,二是要看簽名是否真實有效,缺一個條件都是不能成立的。」
既然這份勞動合同是無效的,您這邊最好是通知相關部門,配合安立盈做好辦理離職手續。」
閻郁一擺手,「不可能,我是不會同意的!」
「有必要提醒您,偽造簽名是一種違法的民事行為,應負相應的民事法律責任。如果涉及到財物,可構成詐騙罪。」
賀君彥不嫌事大地說:「勞動合同里還真涉及到財物了,七千五百萬的數額,怎麼量刑啊?」
宋敬輝早就看過合同內容,自然知曉。
他不過是在震懾閻郁,讓他認清現狀,趕緊配合安立盈走離職流程。
這下好,還得浪費一番口舌。
「數額特別巨大的標準通常是指金額在三百萬元以上。七千五百萬屬於詐騙數額特別巨大的情形,應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五萬元以上五十萬元以下罰金。」
賀君彥嘲諷,「這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閻郁,作為共事過的同事,奉勸你,趕緊把安立盈的離職申請單簽了。
否則你會有牢獄之災。
宋敬輝的名字你沒聽過,可以上網去查,他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認清現實,別惦記不屬於你的東西。」
閻郁看向宋敬輝,宋敬輝投給他一個默認賀君彥的話的笑容。
閻郁的心有些慌,舉棋不定。
他沒想到祁司禮會跟着安立盈來。
如果沒有祁司禮在背後撐腰,根本查不出簽名造假。
他低估了祁司禮對安立盈的愛護。
即便潘璐娜承認簽合同的整件事都是她做的,但招的助理是給他招的,肯定是在他的授意下做的,和他脫不開干係。
再不情願、不甘心,也得同意安立盈離職。
若真的坐牢,等他出來,安立盈和祁司禮恐怕連孩子都得生好幾個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日後再做籌謀。
以安立盈對閻郁的了解,他現在的神情應該是同意簽離職申請單。
她把離職申請單放在辦公桌上。
「請小閻總簽字,其他人的簽字我會再補上。」
閻郁端起架子,「走離職流程,還是要按照順序來,你先去部門簽,然後找人事,再找我。」
閻郁想的是能拖安立盈在公司一天是一天。
安立盈頭腦清晰,才不會任他擺佈。
「我現在不是你的助理嗎?你是我直屬領導,簽字吧!」
閻郁愣了一秒,才想到新的勞動合同上是這麼寫的。
他氣憤不已,拿起桌上的簽字筆,龍飛鳳舞簽上自己的名字。
「安立盈,即便我這邊簽字了,你也要工作到月底。否則你這個月的工資和績效別想拿到!」
安立盈輕笑,無所謂地說:「這個月工資就當是花錢買教訓了,謝謝小閻總給我上了一課,教會我日後要擦亮眼睛,看透人心,看清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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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立盈抽走離職申請單,走到祁司禮身邊,牽着他的手離開。
賀君彥從沒見過這麼颯的安立盈,吹了聲口哨,跟在後面。
程毅和宋敬輝也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門。
剛出辦公室,就聽到裏面有摔東西的聲音不斷傳出。
程毅覺得超爽,打算一會和安立揚匯報一下,真不愧是他妹妹,和他很像。
離職手續辦理得非常順利。
安立盈把電腦里的工作交接內容形成文檔發給舒陽,又在電腦桌面備份了一份,然後抱着自己常用的物件離開。
離開前,那些閻郁送過的東西都被她扔進了垃圾桶。
辦公大廳的人除了譚雅,沒人來送。
安立盈明白那些人都想明哲保身。
辦公樓一層大廳,譚雅抱着安立盈依依不捨。
安立盈笑道:「別這樣,你以後可以隨時來北城找我。譚雅,在海城,你是少有的,對我真情相待的人,以後你在海城遇到什麼麻煩,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力所能及的一定會幫你。」
譚雅抹着眼角的淚水,「嗯嗯,立盈,你對我真好。」
「那是你對我也好。回去吧,在這耽誤太久,我怕有人給你穿小鞋。」
譚雅和安立盈揮手告別。
出了信方集團大樓,安立盈看着曾經工作兩年的地方,感慨頗多。
程毅開車過來,祁司禮安慰地拍了拍安立盈的肩頭。
安立盈明媚一笑:「歷經今天這一遭,讓我對海城更多了一份厭惡。你陪我去房產中介把房子掛出去吧?」
「好。」祁司禮將人抱起,「走路腿還疼不疼?」
「不疼了。」
坐進車裏,祁司禮把安立盈的腿放平,頭枕在他的腿上。
「謝遠恆已經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嗯,我看到你時,就猜到你會給我撐腰的。」
祁司禮的手在安立盈的臉上描摹,「那你打算怎麼好好感謝我?」
說着,祁司禮曲腿,安立盈的頭向他靠近的同時,他彎下腰要去親。
電話鈴音打斷了旖旎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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