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腳步踉蹌地走到車前,顫抖着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努力平復內心洶湧的情緒,但當手指觸碰到啟動鍵時,所有的偽裝瞬間土崩瓦解。
隨着引擎的轟鳴聲響起,車子緩緩啟動,而康文一直強忍着的淚水卻再也控制不住,肆意地流淌下來。
一路上,他的眼前不斷閃過以前跟老婆還有女兒在一起的場景。
那個曾經屬於他的溫馨畫面,如今已被另一個男人佔據。
作為一個男人,骨子裏天生的佔有欲,讓康文感到痛苦和不甘。
他深知,造成今天這般田地,完全是自己自作自受。
那時的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幸福美滿。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一心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最終親手將這個幸福的家庭,推向了破碎的深淵。
此刻,無論他怎樣悔恨自責,都已於事無補,因為一切都已無法回到最初的模樣。
直到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車子竟不知不覺開到了和藍小青共同居住的家樓下。
康文靜靜地坐在車裏,目光呆滯地望向那扇半敞開着的窗戶,微風吹過,那熟悉的米黃色窗簾微微揚起。
透過窗口,依稀可以看到屋內熟悉的燈具和裝飾,只是這裏早已沒有了他的位置。
想到這裏,他的心陣陣刺痛,嘴裏也像是吃了一大把黃連,苦不堪言。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拿起手機,看到是韓若辰的助理李明俊打來的電話。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康副總,韓總要見你!」
康文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些年,他做了那麼多不利於公司的事情,逃避也沒有用,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他把公司的業務轉給別的公司做,自己拿高抽成;他收了部分客戶的回款,沒有全部上交給公司;他還泄露了公司的機密,給競爭對手……
他的所作所為,一樁一樁都不值得原諒。
如今,東窗事發。
他知道,韓若辰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康文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馬上過去。」他聲音低沉地回道。
「好,韓總在他的私人會所等你。」
掛掉電話,康文開車前往韓若辰的私人會所。
一路上,他思緒萬千。
他知道,這次會面恐怕凶多吉少,但他還是決定鼓起勇氣,面對現實。
當康文走進韓若辰的會客室時。
韓若辰正背對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整個房間瀰漫着一種緊張的氛圍。
「韓總,我來了。」
康文聲音有些底氣不足。
韓若辰回過頭,指了指康文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康文,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這裏。」
韓若辰看着他,聲音冰冷,帶着一絲威嚴。
康文咬了咬牙:「我知道,韓總,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韓若辰端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他的眼神里滿是失望和遺憾。
「康文,你跟了我這麼多年,身為公司的副總,你竟然做出如此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說實話,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康文低頭不語,他知道任何辯解都是徒勞的。
「不過,看在你多年為公司付出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韓若辰話鋒一轉:
「只要你願意將所做的一切交代清楚,並配合公司進行徹底調查,我可以考慮從輕處理。
否則,後果自負。」
康文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謝謝韓總,我……我一定會全力配合。」
韓若辰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想說,他擺擺手,讓康文回去。
他原來很器重這個下屬,覺得他很有潛質,還把他當成了朋友,給他公司的分紅。
結果沒想到,為了一點點利益,他放棄了做人的底線。
韓若辰搖搖頭,看着遠處的天空嘆了口氣。
也罷,能拋棄糟糠之妻的男人,又能有什麼做人的底線呢?
就當他,這麼多年,眼睛進沙子,看錯人了吧!
康文剛走出會所,就接到了鄭建打來的電話。
「康總,晚上有空嗎?我們溫總想請你過來喝酒敘敘舊。」
康文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看着天漸漸黑下來了,他這才默然應允。
「好,你把地址發我,我現在過去!」
很快,康文就收到了鄭建發過來的地址,那是一處山莊酒店。
他沒敢耽擱,上了車,又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等康文走進酒店的時候,溫子君和鄭建已經在包廂等他了。
溫子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看似和善卻暗藏玄機的笑容。
「康總,那個韓若辰有沒有跟你透露,他準備如何處理你的事呀?」
康文聞言緩緩抬起頭,目光與溫子君交匯的瞬間又迅速躲閃開來,他神情黯淡而落寞。
「韓總說了,如果我能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老實交代,他可以放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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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溫子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但那笑容背後,仿佛隱藏着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她緊盯着康文,語氣冰冷地質問道:
「哦?坦白一切?那依你的意思,是不是打算把咱們倆之間的那些事兒,毫無保留地統統向他吐露乾淨呢?」
說話間,她的眼神越發凌厲起來,眼底透露出的絲絲狠勁,讓人不寒而慄。
康文平日裏,雖也算頗有心機之人,但終究不過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一個臭小子罷了,像這般劍拔弩張的緊張場面,他着實未曾經歷過。
此刻面對溫子君咄咄逼人的氣勢,心中不禁猛地一顫,額頭上也冒出了些許冷汗。
「溫……溫總,那您對這件事,有什麼辦法ma」
康文強裝鎮定,聲音略微顫抖地問道。
溫子君絲毫沒有要給他好臉色看的意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聲色俱厲地呵斥道:
「哼!你要是將我供出去,你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嗎?
我名下的所有公司必將因此,遭受極其沉重的打擊。」
溫子君說着,瞪了康文一眼,語氣稍稍緩和了些:
「但倘若你一個人將此事扛下,這樣對大家來說,是最為穩妥的辦法,也才能確保所有人都相安無事!」
聽溫子君這麼說,康文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連忙大聲辯駁道:
「溫總,當初您可不是這樣講的啊!您怎麼能這麼絕情,說翻臉就翻臉,全然不顧往日情分呢!」
「呵呵……」
溫子君冷笑一聲,大手一揮,示意鄭建給他遞過來一杯白酒。
「康文,你若還記着咱們之間的情分,那就應該把這事瞞過去,往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康文沉默着接過那杯白酒,一飲而盡。
當初溫子君找到他的時候,她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說過出了事,她會保他的,可是現在她卻急着撇清自己。
康文仰天苦笑。
難怪老話說,蜂蠆猶未毒,最毒婦人心。
看來,終歸還是自己太傻太天真,蠢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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