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藍小青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等了一個晚上,老公還沒回來。
她焦急地拿起手機,連續撥打了好幾次康文的電話,但每一次都只聽到冰冷的提示音: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康文極少有徹夜不歸的情況,在藍小青的記憶中,這樣的事僅有過兩次。
第一次,他說是因為陪客戶喝多了,就在車上睡着了,直到次日清晨才回家。
第二次,則是在酒店喝大了,客戶幫他開了個房間,睡了一個晚上,也是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家中。
那時,藍小青對康文的話深信不疑,並未產生絲毫懷疑。
主要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夫妻之間仍然保持着每周一次的親密關係,感情好的冒泡。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或許是年齡逐漸增長,又或是康文工作壓力越來越大,他們親密的頻率開始發生變化。
有時一個月才有一次,有時甚至更久,兩個月或三個月才有一次。
畢竟女兒已經長大了,他們夫妻倆也步入中年,藍小青便沒有過分在意這件事情。
她在網上看到過很多女人留言,原來有很多夫妻,很早就過上無性生活了。
很多人都覺得,只要老公還往家裏拿錢,自覺承擔起照顧家庭的責任,那就問題不大。
她原來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自從在孫菲菲手機里,看到康文和別的女人談笑風生的樣子,她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疙瘩的。
所以今天晚上,康文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她心裏除了擔憂,更多的是疑心他在外面亂來了。
一直到清晨六點鐘,康文才一臉疲憊地回到家。
藍小青聽到開門聲,立馬就驚醒了。
看見老公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間,打開衣櫃的門,在裏面翻找衣服。
她一肚子不高興,忍不住開口道:
「你昨晚去哪了,手機也不開機,都不想想家裏人,會不會擔驚受怕嗎?」
康文心裏有鬼,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藍小青的聲音,嚇得差點跳起來。
「老……老婆,對不起啊,我昨晚陪客戶,喝太多了。後來手機沒電了,我也沒注意到。」
康文一邊說着,一邊舉起手機,在藍小青面前晃了晃:
「你看!」
手機屏幕仍然是黑色的,看起來確實是沒電了。
藍小青此時心情不佳,但聞到老公身上濃烈的紅酒味,她還是接過他手裏的手機,走到床頭幫忙充電。
「以後你喝酒前,記得向我報備,告訴我和誰一起喝,在哪裏喝,以及什麼時候回家,都要講清楚。」
藍小青瞪了康文一眼,昨晚因為擔心他,她一夜未眠。
整個晚上輾轉反側,剛睡一會兒,就又醒來,然後繼續入睡,如此循環反覆,直到天亮。
說實話,這個點康文回來洗洗,還能到床上再眯一小會兒,然後到點了再去上班。
要是實在太累太困,他也可能就一覺睡到中午,待吃過午飯再回公司了。
可她藍小青不行,她還得早起,還得給一家人做早飯,送女兒上學呢。
康文見老婆好像真的生氣了,這才討好地點點頭,賠罪道:
「老婆,我知道了,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藍小青沒接話,嘆了口氣沖他擺擺手,讓他洗澡去了。
她看康文的手機已經充上電了,就換了衣服,朝廚房走去。
這時,康文手機的屏幕閃過一條信息:
「康哥,我會等你的!」
藍小青剛好走出了房間,沒看到這條信息。
主臥洗手間裏,花灑噴頭的水「嘩啦嘩啦」地流在瓷磚上,濺起一朵朵晶瑩的水花。
康文站在噴頭下面,閉着眼睛,任水流拍打着他的腦袋和身體。
此刻,他心裏懊惱極了。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顧歆的床上。
讓他膽戰心驚的是,顧歆跟他一樣,白花花的身子就依偎在他的身邊。
他只覺得一陣眩暈,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努力回憶着昨晚的情景,但腦海里只有模糊的片段,根本無法拼湊出完整的畫面。
他只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後就失去了意識。難道他真的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他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
他只想趕緊離開那裏,逃離這個尷尬的局面。他輕輕起身下床,生怕驚醒了顧歆。
然而,當他看到地上扔滿兩人的衣服時,他的心跳瞬間加速。
這本來是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可這一刻,當它真的發生了,他卻害怕了,膽怯了,心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來。
他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衣服,匆匆穿上。
這時,顧歆聽到聲響也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隨後,沒有任何預兆的,她突然就抽噎着哭了起來,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浸濕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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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文緊張得不知所措,他一邊穿好衣服,一邊安慰着顧歆:
「歆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請你原諒我,好嗎?」
顧歆沒有理會他,她抱着被子不停地抽泣,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康文坐在邊上,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顧歆停止哭泣。
最後,他把顧歆的衣服疊好放在床邊,然後雙手抱頭,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顧歆沒說話,還是不停地小聲抽泣着。
康文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他抓起顧歆的手,使勁地往自己胸前捶打。
「你打我吧,都怪我,昨晚不該喝那麼多酒的。」
顧歆眼裏含淚,臉上梨花帶雨,她掙扎着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康文道: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好好的身子……」
顧歆說着,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又用被角擦了擦眼淚。
然後,床單上的那一抹紅,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映進了他倆的眼裏。
康文沉默了,事情都發生了,現在說這些確實沒用了。
「歆歆,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我……我給你錢吧!」
顧歆聽他說到錢,突然就止住了哭聲:
「康哥,你太過分了,你覺得,錢能買回來我的貞節嗎?」
康文又低下了頭,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
許久,顧歆才抹了抹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說: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康文忐忑不安地看着她:「我還是陪你吧,我不放心……」
顧歆孩子氣地回了句:「不用!我也不會尋死覓活的。」
「那顧歆,你好好想一想,看看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彌補你。」
康文輕聲說着,完全沒有一點底氣。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如果這個事情捅出去,他的名聲、他的家庭,甚至於他的工作,未來的事業都可能會受到影響。
他突然又有點害怕,萬一顧歆去派出所告他,那他這輩子,可就徹徹底底地毀了。
「歆歆,我們談談好嗎?」
康文謹小慎微地看着顧歆。
他現在頭腦已經清醒一些了,他知道,無論如何一定要先把顧歆穩住,如果她要錢,那他就給她錢。
顧歆哀怨地眼神,直直地盯着康文。
「康哥,我不要錢,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顧歆說着,撲進了康文的懷裏。
「你跟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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