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他也不用再在外面挨凍。
只是剛坐到炕頭,自家的幾個孫女就流着眼淚回來了。
「這又是怎麼了,大過年的哭什麼喪,晦氣!」陸李氏地罵聲傳來。
陸大山本不想管,但是被外人聽見了,又是一件丟人的事。
這個冬天,他經常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他家支撐了整個村子八卦的半邊天。
「又怎麼了?進來說。」陸大山喊道。
陸紅果帶着兩個妹妹進了屋。
「爺爺,今天葉子菲他們穿着新衣服去拜年,我們穿的是去年的衣服,葉子菲嘲笑我們沒有新衣服。」陸紅果告狀道。
當然葉子菲沒有明面上嘲笑他們,只是問了一句:「今年奶奶沒有給你們做新衣服嗎?」
她們就臉紅的跑了回來。
陸李氏正為葉永旺不來給他們拜年而生氣,現在老三家的孩子還被葉家的小崽子嘲笑,她更加怒不可遏。
擼起袖子就要去找他們算賬。
「回來!」陸大山喊住了正要出門的陸李氏。
陸李氏不敢去,但是不去找他們自己能被氣死。
「就這麼算了?」陸李氏往炕上一坐,抿着嘴問。
「葉子芬不會讓她三姐說出譏諷的話,紅果只是自己領會出裏面的譏諷,說不定別人根本沒有感覺出來。咱們不要沒事找事。」陸大山說完看向陸紅果。
陸紅果縮着脖子,看到爺爺凌厲的眼神,趕緊低下了頭。
陸李氏看到陸紅果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
「小賤蹄子,敢騙老娘,找死啊你!」陸李氏抓着陸紅果的頭髮,拿起掃炕的掃帚,對着陸紅果的後背就是幾下子。
陸大山就像沒看見一樣。
兩個小一點的姑娘,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陸白氏正好進門,聽見姑娘大哭,趕緊進了正屋,正好看到陸李氏打紅果。
她趕緊抱住陸李氏那掃帚的胳膊,不能讓她再打了。
「呸!」陸李氏是鬆了手,但是一口濃痰吐在了陸白氏的臉上。
陸白氏放開了陸李氏,手往臉上一抹,看到了黃色的粘痰。
立即一頓噁心上頭,跑出去洗臉了。
陸紅果他們趕緊跟着出去了。
陸大山只是在炕上看着,一句話都沒有說。
陸白氏洗了十來遍之後,手上和臉上還有那種黏膩的感覺。
想到這兒,「呃!」控制不住,一陣乾嘔。
「咋了?又有了?」陸永福剛進家門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陸白氏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一會兒就傳出了嚶嚶的哭聲。
陸永福趕緊進了房間,一堆安慰,屋裏又傳出了另一種隱忍的聲音。
陸李氏出了正房,就聽見了那種聲音,作為過來人她怎麼會不知道那是什麼。
『不要臉的娼貨,大年初一的白天就勾引爺們做這種事,比樓子裏的女人還不如。』陸李氏心裏罵着。
只是妓女大年初一也不接活兒好嗎!
葉子芬和葉子菲他們在村裏的人家轉了一圈就回家了。
到家裏一看,葉永旺剛從倉庫出來,手裏拿着裝糖果瓜子的簸籮。
「不夠了嗎?」葉子芬問。
「已經拿了兩回了。」葉永旺無奈地說。
葉子芬突然感覺有點臉疼,看向葉子菲。
沒錯,他看到了三姐臉上那個表情就是再說『你的自信呢!臉疼不疼?』
「怎麼會不夠呢!往年比這個少,都送不完啊!」葉子芬懊惱地說。
葉子薇舉着小手說:「我知道,我們家今年買的糖果好吃,炒的瓜子和花生也好吃,小孩子吃過了,肯定會一傳十,十傳百的。」
「就是這樣!」葉子菲給與了肯定。
『好吧!』葉子芬回到正屋,從王聽荷懷裏把小七抱了過來。
剛剛坐下,陸紅果他們就來了。這下葉永旺感覺尷尬了。
他們把兩家歸為親戚,人家卻非要今天來怎麼辦?
葉子芬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陸家越來越不像話了。』
「大伯我們也要吃糖果。」最小的陸紅葉說。
「好!過來,大伯給紅葉的兜里裝滿了。」葉永旺對孩子們還是沒有那麼狠心的。
於是把三個姐妹的衣兜裏面都裝的滿滿的了。
「剛才,三姐就說了一句她們沒有穿新衣服,她們就哭着回家了,沒想到現在就來家裏要零嘴了。這三姐妹和舅奶奶像了十成十,比陸蓮花還要像。」
葉永旺回到內屋就聽到葉子芬這樣說。
「以後你們離她們遠一點就好了。」
葉永旺沒把這話放在心上,畢竟是兩家人了,他們怎麼樣和他家無關。
孩子們過年上門要吃的,還是大年初一,他就是偏愛也就偏愛在了這點吃的上。
「中午想吃什麼?爹爹做飯。」葉永旺說。
「爹爹,你確定要你做飯嗎?你確定你做的飯好吃嗎?咱這還是過年哦!」葉子薇天真地說。
葉子芬和葉子菲聽了以後無聲地笑着,連王聽荷都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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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現在懷着孕,嘴上本就挑剔,還是不要挑戰她的忍耐性了。』
「那我去下餃子吃吧!這總行了吧!」葉永旺很無奈,他本來是體諒一下小五的辛苦的,可惜大家都不怎麼買賬。
「可以!」一家人一致的點頭。
娘幾個都在正屋的炕上嗑瓜子,吃糖果,身為一家之主的葉永旺去了廚房下餃子。
中午吃飯,葉永旺問:「小五,明天的飯菜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四涼四熱,還有四喜丸子,紅燒魚,大肘子和燒雞。主食是餃子和大鍋菜配饅頭。」葉子芬有條不紊地說着。
「別忘了去接你姐姐。」王聽荷提醒道。
「沒忘,明天我起來後就去接,三姐下餃子,爹爹送祖先。」葉子芬安排着。
「你走的時候拿幾塊點心。路上別餓着。」葉永旺說。
「哎!我知道了。」葉子芬對於老爹的關愛還是很感動的。
王聽荷看到丈夫關心小五,又開始不得勁了。
不過她又把這種情緒隱藏了起來。
葉子薇吃着飯,好像想起了什麼,跑了出去,很快就拿了八個燒的黢黑的銅板進來。
「咱們子薇今年一定會財源廣進,發大財的。」葉子芬說。
葉子薇笑的很開心,像觀音坐下的童子一樣可愛。
她把八個銅板分給了大家,每人一個,剩下的放進了自己的荷包裏面。
葉子芬趕緊把妹妹給的銅板鄭重的放進了自己的荷包裏面。
「謝謝小六,把好運分給姐姐了!」葉子芬說。
葉子薇反而害羞了起來,好一會兒後才抬起頭來說:「謝謝五姐給我做的好吃的。」
葉永旺一聽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夸道:「哎呦哎!我們小六還是個懂得感恩的好孩子呢!真了不起。」
「就是,我們小六最好了。」葉子菲也趕緊夸。
小七看到了爹爹抱着六姐,張開小胳膊也非要葉永旺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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