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一步擋在沐藍尋身前,就要出劍。
「老大,是我是我!」
剛落地的人影還沒站穩就伸手去攔元日拔劍的手。
元日厲目一瞪,春耕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一直不見他們回來,這不是有些着急了嗎?
「主子,東西我都收好了,也安排妥當了,若是要散出去,一夜即可。」
春耕言簡意賅的回道,為了這句話,他在城外已經候了兩三日了。
「換個地方說。」沐藍尋點了點頭,如此,他進不進城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三人牽着馬以一種「閒逛」的姿態遠離了城門。
幾人尋了一處城外的客棧,要了一個房間,然後幾人卻躲馬廄里詳談。
一個時辰後。
「主子,我們還進城嗎?」
元日湊近輕問,春耕在城外等他們的確是沒想到,但也相對的為他們節省了時間。
沐藍尋抬眸看向皇宮的方向,元日都能跑到邊露城了,那個人……
風聲漸起,空氣中忽然飄來一絲絲的鐵鏽味。
元日面色驟變,春耕也瞬間移到沐藍尋的背後,雙腿分立,脊背略弓,全然的戒備狀態。
下一刻,只有方寸之地的馬廄門口,站着一個頎長的身影。
沐藍尋眯了眯眼,無白?
作為暗甲衛的首領,無白周身氣息跟元日的頗為相似。
只是畢竟是千人里拼殺出來的,一旦他收斂了刻意釋出的溫潤,整個人就變成了一道凌厲的劍鋒。
元日和春耕都未曾接觸過他,如今被他逼人的氣息震懾在了原地,兩人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戒備,像兩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九公子。」無白躬身一禮,主動搭話。
「有貴客想跟您聊兩句。」他眼神淡淡的看着元日已經出鞘的長劍,這人……倒是比上巳沉穩的多。
貴客?呵呵……
沐藍尋袖中的手指搓了搓,無白跟着的貴客,還能是誰?
他一步走出元日的身後,「即是貴客,總不能怠慢了,元日,你倆在這候着就行,不必跟來。」
說完,他就走向無白,無白手臂往側邊一展,示意貴客在這邊。
元日兩人臉色漆黑,主子跟這人認識?
難道是?
他倆隱晦的交換了幾個眼神,也只得老實的站在原地。
來到元日方才定的房間門口,他不由得嗤笑一聲,啟招帝這是來給下馬威的?
他在門口站定,腦中只剩下了鳳汐離璀璨的笑臉。
緊接着,他伸手就推開了門,旁邊的無白愣了一下,眉頭一皺,看着他進門後坦然地在身後又合上了門板。
還沒人能對陛下這麼無禮過……
屋裏一道屏風,一套桌椅,一個人。
「沐九參見陛下。」沐藍尋行了跪拜禮,眼神垂着,看不清面容。
啟招帝背着手慢悠悠的轉過身,看過來的目光帶着審視,絕對稱不上和善。
「離佑是我上離的大長公主,身份尊貴,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啟招帝上來就爆了一個雷,試圖嚇一嚇這個毛頭小子,誰知這人面不改色,眼睛都不眨一下。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沉聲接着道:「離佑,是異世之魂,她並不是原本的鳳汐離!」
沐藍尋嗖的咧嘴笑了,抬頭望着這位不可一世的啟招帝。
「陛下您有話可以明說,沐九聽着。」
這小子這麼沉得住氣?他究竟是真的知道還是故作鎮定?
鳳汐離的身份隱秘且重要,相信她自己也不會出去瞎嚷嚷,那麼,是這小子故弄玄虛?
他依舊還跪着,但眼神直視着啟招帝,眼底沒有一絲的膽怯。
「離佑需要留在上離,朕不會讓你帶走她。」
果然!
帝王當久了,思想行事的第一出發點就是極致的利己。
沐藍尋的眼神晦暗不明,嘲諷意味明顯。
啟招帝驟然拔劍,閃着冷光的劍鋒貼上了他的脖頸,他卻一動未動,黑沉的眸底漸漸地颳起一陣風暴。
無視懸在肩膀上方的長劍,他緩緩地勾起一抹冷笑,提膝站了起來。
「放肆!」啟招帝暴怒,眼中射出濃郁的殺意,就要一劍斬了他!
「陛下,稍安勿躁。」一個清潤如玉的嗓音從屏風的另一側飄出。
某人暴怒的目光顫了顫,竟神奇的收了劍。
這個人……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氣氛一度降至冰點,沐藍尋從進門不敲門到剛剛擅自起身,禮節什麼的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他終於正色看向啟招帝,躬身說道:「陛下,這世上素來一物換一物,離佑公主為陛下,為上離已經鞠躬盡瘁了,往後的日子,我只想好好的守着她。」
不理會對面之人的蹙眉,他接着又開口,「公主殿下不能再泄露天機了,否則,輕則重病不起,重則……」
他暗暗咬牙,額邊青筋迸起,嗓音也不再沉穩,眼中是豁出一切的瘋狂。
「重則……身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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