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的陣仗非常大,如同沉厚的黑雲里不斷響起了悶雷,當落到身上的那一霎那,就像一道驚雷突破雲層猛的炸開來。
飄散的雪塵如同煙霧一般將整個坡面全部籠罩,如同濃霧瀰漫,身在其中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遠遠的也只能看見,原本一整塊往下滑落的積雪在中間的位置被分成了幾個支流。
蚩靈緊緊的閉着眼睛,耳邊全是轟鳴聲,雪崩降臨到她頭上的那一刻,她只是聽見嘣的一聲,然後就耳鳴了。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緩和過來一些,輕微的睜開眼睛,發現只有少部分的雪落在她的身上。
先前那沉重的打擊聲,是大塊的積雪落在李安頭上和肩膀上的撞擊聲,因為兩人緊緊的貼着,所以她聽得格外的清楚。
接着她便感覺到有積雪落在了她的身上,但是沒什麼力道。
雪崩就是這樣的,因為大塊的都在最前面,只要你扛過了第一個階段,後面的階段只需要穩住身形就行了。
他實際上只有一隻手抓着冰錐的,另一隻手摟着蚩靈這丫頭的腰,防止她抓不穩掉下去。
至少別把自己的褲子扯掉了。
與其說是抱着蚩靈,倒不如說是他把蚩靈壓在這坡上固定住。
雪崩還在持續着。
蚩靈抬起頭來,她的個子相比起李安來說要嬌小很多,所以她在李安的懷裏躲得嚴嚴實實的,雪崩的衝擊對她壓根兒沒有產生什麼影響。
積雪從兩邊不停的往下滑落,之所以她身上沒什麼雪,是因為李安的頭頂在她的頭上面,積雪都順着他的脖子和肩膀往旁邊滑了。
只有少數的積雪從縫隙里落了下來,停在了兩人的中間。
蚩靈不停的用左手將兩人中間的積雪給推出去,然後緊緊的抱住李安。
雪塵如同煙霧籠罩在周身,李安的臉看上去有些朦朧起來。
她就這麼瞪着大眼睛抬頭看着李安,絲毫不在意細雪落在自己的臉上,因為戴着護目鏡所以不用擔心落到眼睛裏。
她知道李安也在看着她呢,因為他嘴角掛着笑容。
雪崩如同激流湧進,李安紋絲不動如同磐石,任由激流的沖刷也絲毫不動。
而在磐石的背後,水流反而變得平靜起來,蚩靈如同一隻白色的魚兒,她擺動着自己的尾鰭,在激流中一點一點兒的靠近磐石根。
他只想靠得近一點兒,距離自己的磐石更近一些。
她看見李安的嘴巴動了,但是她聽不見聲音,不過她看懂了,是叫她不要動。
蚩靈搖搖頭,她偏不聽。
她努力的踮着腳尖,努力的仰頭,用自己的鼻子頂着李安的鼻子,接着她對着李安的嘴唇輕輕的點了一下。
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
雪崩的勢頭逐漸減弱了,最後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直到所有的雪塵全部都吹散開了之後,這裏又恢復了平靜,視線也恢復了清明。
李安站起身來,將覆蓋在身上的積雪全部抖落下去,此時的積雪已經覆蓋了他半個身子了,站起來之後地上直接留了個深坑。
「趁亂使壞是吧。」
李安將蚩靈拉起來,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積雪。
蚩靈只是吐了個舌頭嘿嘿傻笑。
看了看四周,旁邊還有兩個雪丘,一個是曲扎和諸葛正的,另外一個是扎西的。
幸運的是,他們都沒有被這場雪崩卷下去,這主要原因還是這場雪崩並不大。
不是那種大型的雪崩,因為這裏坡度比較陡,所以經常會有雪崩發生,不會存在那種堆積了太久之後一股腦砸下來的情況。
曲扎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將諸葛正也拉起來。
他看向後面,發現李安和蚩靈都沒事兒之後,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他很慶幸李安是個極強的人,因為他們都綁在一根主繩上面的,如果有一個人掉下去了,那壓力就會更大。
所幸的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兒。
「休息一下吧,後面的路應該好走一些了。」
曲扎大聲的說道,已經發生過一次血崩,那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所以他們現在大聲說話沒什麼問題。
接下來的路應該會好走一些了,因為這場雪崩將坡上的積雪全部都帶了下去,露出了光滑的冰面,他們短時間內可以看清前面的路是什麼樣的,那落腳也就更輕鬆了一些。
而且雪崩之後,反而不擔心會有沖墜的情況了,因為不結實的冰都被帶下去了。
剩下沒被沖走的冰都堅如磐石。
幾個人稍作休息,主要是大家的手臂都有些脫力了,這個時候不得不休息。
再次拿出能量棒來補充身體的能量,這個時候是中午了,天上的雪小了很多,他們已經前進了一半了。
幾個人休整完畢整裝出發,後面的路雖然兇險,但經歷過了雪崩之後,也就那麼一回事兒了。
他們又看到了幾隻雪藏雞。
曲扎笑着說在神峰上,能看到動物的地方都是相對比較安全的,因為動物感知危險的能力比起人來說更加敏銳一些。
三個小時後,他們終於繞着珠峰橫切了一小半的距離,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北拗。
「終於到了。」
諸葛正一屁股坐下來氣喘吁吁,他幾乎是靠着意志力在走這一段路程。
此時他們站着的地方是一個平地,因為兩座山峰非常粗壯,所以它的鞍部也寬廣很多。
除了積雪有點兒厚之外,其他的感覺都挺好的。
至少風小了很多。
「那裏就是神龍之地了。」
曲扎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的地方說道,眼中充斥着濃濃的敬意。
那裏一直都是夏爾巴人最為敬仰的地方,他們能夠在這座神峰傳承上千年,對於夏爾巴人來說,離不開神龍的保護。
這也是曲扎和扎西兩個第一次來到部落中的祭祀台,他們的祖先在以前每年都會來到這裏,背着繁重的東西前來祭祀神龍。
曲扎和扎西兩個人用冰鎬清除着腳邊的積雪,兩人用冰鎬在前方畫着他們部落的圖騰。
在以前他們的祖先也是這樣做的。
將所有的步驟全部都按部就班的進行之後,兩人跪下來虔誠的行跪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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