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也發現了皇上對自己的忌憚。
最近一段時間拿過來給程晚批閱的奏摺,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一看的東西,甚至連上早朝,皇上也以皇后身體虛弱還要多休養的名頭拒絕了她的參與。
這些程晚早就想到了,男人對待女人,最擅長的,當然是過河拆橋。
可惜這些程晚不在乎,現在最重要的,是皇位。
不等程晚去找皇上,皇上身邊的榮貴人就過來尋了程晚了。
榮貴人年輕,一張臉皮是獨屬於少女的嫩滑,她撲朔着一雙看似天真的大眼睛看向程晚。
「皇后娘娘,妾多日沒有來給皇后娘娘請安,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程晚譏諷地勾起了嘴角,這個女人難道以為帝王的愛是長久的嗎?
「說什麼恕罪不恕罪的,你伺候得皇上歡喜,本宮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嗎?」榮貴人笑得勉強,隨即說道:「皇上最近在為皇儲的事情傷腦筋。」
她說着,眼神飄忽的看向程晚,程晚卻沒有說話。
「皇后娘娘,妾懷孕了,希望皇后娘娘能夠准許這個孩子留下。」
看這話說的,難道之前皇上的那些嬪妃們沒有生下孩子嗎?難道她會害那些孩子嗎?
程晚冷冷地看着下首的榮貴人,冷聲喝道:「榮貴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本宮會不讓你生下孩子嗎?本宮可沒有那么小氣。」
隨即看向一邊的宮人道:「馨兒,送容貴人離開。」
榮貴人便只好小心翼翼的退出了。
因着榮貴人的耽擱,程晚沒有去找皇上,可晚上的時候皇上就來了。
「聽說今天你氣走了榮貴人?」皇上皺眉看着程晚,她不是從來不善妒的嗎。
程晚乜了皇上一眼,「怎麼,榮貴人去找皇上告妾的狀了?」
皇上氣急,一把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朕是怕你生氣。」
「妾不生氣,榮貴人懷孕了,她說讓妾准許她生下孩子,皇上,您說這好不好笑?」
皇上無言。
程晚繼續說:「若妾真的這麼惡毒,息夫人的兒子、張姬的女兒、如夫人的兒子,後宮中那些孩子都是怎麼來的?」
皇上平息了情緒,道:「朕當然知道你不是個惡毒的人。」這麼些年過去,他心中儘管仍舊忌憚着程晚,但他也要承認對程晚的感情。
「皇上,您知道榮貴人還說了什麼嗎?」
「什麼?」
「榮貴人說,您最近在為皇儲的事情苦惱。」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中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幾乎是清晰可見的。
突然之間皇上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作為他和程晚的兒子的睿澤,其實是最合適做皇上的,但皇上忌憚程晚,他不敢立睿澤,其他的皇子們他的感情不深,更是糾結。
然而程晚卻突然走到皇上跟前跪下,「皇上,請您不要立睿澤為皇太子。」
皇上有些震驚,「為什麼?」他氣息有些不穩。
程晚卻直視着皇上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內心裏去,為什麼難道還需要說嗎?
最終皇上道:「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他快步離開,很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立睿澤為皇太子,現在皇上唯一的選擇,就只有睿宸了,儘管他不是程晚所出,可他是記在程晚名下的,又由程晚撫養多年。
果然,半月之後,皇上下了聖旨,立睿宸為皇太子。
聽到這個消息的睿澤馬上來了程晚的椒房殿。
「母后,母后,父皇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你讓父皇不要立我為太子的?」
睿澤大呼小叫着進了椒房殿。
程晚正端坐於案几上,眼前放置着一本史書。
聽到睿澤大呼小叫,程晚皺眉道:「怎麼大呼小叫的,沒得失了你皇子的身份。」
睿澤卻不服氣,「母后,為什麼父皇要立睿宸為太子?是不是你做的。」
程晚身邊的貼身宮女馨兒聽不得睿澤這樣編排自己的母親,道:「三皇子,你怎麼能這麼和皇后娘娘說話。」
程晚擺擺手,讓馨兒不要再說了。
「睿澤,母后知道你不服氣,可是你難道不明白嗎?你合適做太子,合適做皇帝嗎?」
從前世來說,這個孩子是殘忍而愚蠢的,這一世有她的教導雖然不那麼殘忍了,可仍舊是愚蠢的。
不說別的,這麼多年的,竟然連睿宸的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從那個香囊開始,我就知道你喜愛睿宸。」
「我從小養在先皇后膝下也不是我願意的,還不是你窩囊,你就因為這個恨我嗎?」
他哭着道。
程晚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孩子。
此時馨兒識趣的帶着一邊的宮人們離開,將空間留給程晚和三皇子睿澤。
「你覺得我是因為這些不讓你做太子的,是嗎?」
睿澤定定的看着程晚,心裏有些忐忑,「難道不是嗎?」
「是,也不是,你應該不記得了,前世的時候,你為了要做皇帝殺了我,你可還記得?」
睿澤想要反駁,可是看着程晚認真的眼神,他仿佛真的看見了前世。
皇位唾手可得,他便用一根白綾結束了母親的生命。
頭劇烈的疼痛着,睿澤大叫,「不可能,不可能……」
程晚靜靜的看着他發瘋,然後跑出了椒房殿。
「宿主,這樣真的不會暴露嗎?」系統精靈剛讓三皇子睿宸的記憶回溯了一下。
程晚緊抿着嘴唇,看向睿澤離開的方向。
此時,睿宸卻過來了。
「給母后請安。」睿宸嘴角是壓不住的興奮。
今天一早父皇的旨意就下來了,他沒想到父皇真的讓他做了皇太子,但是他也知道,這一切肯定是母后的功勞。
「嗯,以後你就是太子了,還需好好學習,日後做個好皇帝。」
「這是自然。」
沉默了一會兒,程晚對睿宸說道:「另外,留下你三哥的命,他畢竟是我的兒子。」
睿宸詫異的看向程晚,沒想到程晚會同他說起這個。
「母后在說什麼啊,只要三哥不犯什麼大罪,我自然不會動三哥。」
母子兩人就這麼達成了協議,當然,距離帝位還有一個障礙可還沒有清除呢,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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