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漸漸歇了,陽光還算暖和,太子府炊煙漸漸升起。
程悅穿一身冬季襦裙,用攀博將大袖束了起來,手腕白瑩瑩的攪動了砂鍋。
一陣香味升了起來。
她身邊的丫鬟雀兒笑嘻嘻地對她說道:「良娣,你親手做的雞湯太子一定喜歡。」
程悅聽她誇獎,將勺子放在一旁,也跟着笑說:「雀兒,你又在揶揄我了,這只是我的心意,味道哪裏能和御廚比。」
雀兒噘嘴,「哪裏不能啊,心意就勝過許多了。」
程悅笑而不語。
倒也不是什麼一番心意,她只是習慣了從這些小事入手向上爬而已。
想當初她不過是丞相程令儀同宗的小孤女,便是用這番心意打動程令儀將她帶到京城來的。
後來又哄得太子娶了她,雖只是良娣,但也上了皇家玉蝶。
日後,她還要做皇后呢。
做皇后得需要一個孩子,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最近這段時日她被舒雲打壓狠了,一直不得近太子身。
今日舒雲回定遠侯府,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好了,雀兒幫我看着火候,我去換件衣裳。」程悅笑着說道。
雀兒作為她的貼身丫鬟,自然是主人看了她才好,點點頭讓她去了。
程悅看着丫鬟打理好的幾套衣服,咬咬唇,選了件和程晚風格類似的穿上,又挽了程晚喜歡的墮馬髻用上茉莉香膏才出門。
她又文雀兒,「你確定太子妃不在府中了麼?」
雀兒提着雞湯再次鄭重點頭。
程悅才放下心來。
可她剛進了太子的院兒里,就被舒雲一巴掌打在了地上。
「我就說,你的丫鬟打聽我在不在府中做什麼,原來是為了給你這個狐媚子機會勾引太子啊。」
被打翻在地上的時候,程悅還沒有反應過來。
隨即她捂住臉,小聲抽泣起來,目光卻隱隱瞟向太子房間,寄希望於太子此時來救她於水火。
舒雲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冷哼一聲,「太子已經睡下了,就是沒睡,也不會來幫你的。」
程悅心中憤恨,但仍舊存在希冀。
哪知舒雲此時卻將她和身邊丫鬟雀兒拉到柴房關了起來,還當着她的面,將那份雞湯打碎在面前。
雞湯的香味一下被激出來,程悅捏緊了裙擺,憑什麼要這樣對她。
舒雲,你給我等着。
柴房濕冷,雀兒眼看着程悅靠坐在一邊,神情落寞,,心裏生了歉疚。
「對不起良娣,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打聽清楚。」雀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程悅笑着撫過她的臉,安慰她道:「沒關係,是太子妃太刁鑽了。」
其實她內心憤憤,恨不能殺這丫鬟後快,但程悅明白,她手中本就沒什麼人,再殺掉雀兒就真沒人了。
但是,她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得知太子被救,寧王微微有些失望。
從太子府回到寧王府中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程晚。
他帶着些醋意說道:「晚晚,太子沒死。」
程晚無語,「沒死就沒死唄,你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失望嗎,晚晚,你不會心疼吧。」
程晚一邊從裏間走去,一遍說道:「不心疼,他又不是我相公,若是……」她眉目流轉,停住腳步。
「若是什麼?」寧王着急。
程晚笑出聲來,「若是你差點葬身火海,我說不定會心疼心疼。」
寧王板着臉,「放心,我得走在你後面,得確認你不會有別人才放心。」
……
兩人說笑着走進房間。
但是太子的事情得有個說法,聽說當時那個放火的人是抓住了的。
待太子好些,能來上朝的時候,那個人才招供。
只說是和相撲館有私仇,太子是被連累的。
眾人便道太子也是無妄之災,自認倒霉了。
可太子心中卻已經有數了。
也許是經歷了一場大火,太子直白對寧王表露心跡,不會再對程晚有任何心思,讓寧王放心。
寧王放不放心不知道,反正最近六皇子是焦頭爛額了。
原本太子不在,他在朝堂上支持者還挺多,可他父皇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將那兩個身份地位的兄弟帶到了朝堂上,並且給了不小的官職。
六皇子簡直氣壞了。
「母妃,您說說,父皇這是要幹什麼?」六皇子氣急。
好容易送走了太子那頭老虎,卻迎來了兩頭狼。
貴妃倒是不緊不慢,「還能為什麼,效仿陳朝武帝,玩弄權術唄。」
「可是父皇最愛的不是母妃你嗎?」既然如此,子憑母貴也是理所應當,那個太子他也當得。
聞言,貴妃臉上閃過嘲諷。
「你怎麼會認為你父皇最愛的是母妃我,他明明最愛他自己。」
以前忌憚元後的時候故意寵愛自己,元後沒了她也就用處不大了。
這些年表面上她是貴妃得寵,她的兒子也得了該有的東西,但太子皇上卻不願意換掉。
「不過皇兒你放心,就算陳朝武帝那般人物,最後解不也被玩兒死了。」
「可是再這樣下去,孩兒在朝堂上一點地位都沒了。」
想到今日他同太尉大人打招呼被冷落的事情,六皇子心焦得很。
「混賬東西,你不要只盯着眼前小利,還有,你防火的尾巴都收好了嗎?」
六皇子滿不在乎,「自然收好了,人都被斬首了難道還能活着檢舉我?」
貴妃見六皇子如此說,也只堪堪放下心來,面色仍舊不好。
從皇宮離開後,六皇子準備回府,不知想到了什麼,便往太子府去。
今日朝堂上見到太子時,他腿腳微微有些趔趄,也不知道真假。
若是真瘸了,那他那個太子的位置可就得易主了。
在太子府奴才的引薦下,六皇子進了太子府,被帶入暖閣。
他不動聲色張望着太子府的一切。
這座太子府和他現在住的皇子府可謂是天壤之別,要不說是太子呢。
嘖嘖,等他當了太子,自然得更華貴一點才當得起他尊貴的身份。
啊不,當個太子也沒什麼意思,還是直接一步到位吧。
正想着,一股溫熱撞進他懷裏。
「你……」他正想說什麼,那人就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道:「還請不要說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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